第2章 與眾不同的司徒知禮
此言一出,頓時讓楚仁對她刮目相看。
他腦海中突兀浮現出一句話來:“女子亦有凌雲志,巾幗何須讓鬚眉!”
來之前,楚仁已經想過無數可能,縱然司徒知禮將他罵個狗血淋頭,也在常理之中。
畢竟,在南嶺城,幾乎所有人都將他楚仁,當作痴傻之人來看,哪一個黃花大閨女,能夠接受自己嫁給一個傻子?
更何況,她還是女中楚翹。
可司徒知禮的態度,不得不讓楚仁對她的感官,發生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僅僅只是第一次見面,他們二人連最起碼的彼此了解都談不上,司徒知禮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算是給足了他尊嚴與面子。
要說司徒知禮沒有聽過他的事迹,楚仁說什麼也不可能相信。
不管她說的話是不是出自真心,楚仁都對她感恩在心,至少她讓楚宏良一眾等着看自己笑話的人,變成了一個笑話。
楚仁看得出來,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胸有大志而且心思玲瓏。
楚仁轉頭看了一眼笑盈盈坐於首位的司徒家家主司徒書珩,遲疑道:“不知伯父的意思是?”
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終究還得看司徒書珩的態度。
這一刻,不光是楚仁,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徒書珩身上。
尤其是楚宏良,大有望眼欲穿的意思。
他此行的目的,當然不僅僅只是退婚這麼簡單,主母崔氏給他的任務是先讓楚仁主動退婚,然後再由他代其為兒子楚雄,向司徒家提親。
有一點楚仁沒有說錯,此行他們帶來的退婚禮,即是給司徒家的聘禮。
細君雖未改,郎君卻得由楚仁變成楚雄。
“小女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
司徒書珩哈哈笑着起身,來到楚仁身旁,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小女對你小子上眼,那你可不能讓伯父失望啊!”
說著,他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楚宏良,若有所指地加重了語氣:“有一點小女說得不錯,我司徒家向來言出必踐。”
“何況,這樁婚事是我跟你父親兩個人親自定下來的,那可不是說誰想退就能退。”
司徒書珩雖然一身書生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斬釘截鐵,給人一種毋庸置疑的感覺。
“司徒家主、司徒小姐,萬望慎思!”
聞言,楚宏良立馬坐不住了:“南嶺城誰人不知,楚仁不過是個頑疾纏身的傻子,這種人怎麼可能配得上司徒小姐?”
話音剛落,司徒知禮眼中瞬間寒意遍佈,下一刻身影一閃,出現在了楚宏良身前,抬手一巴掌直接甩在他臉上。
“啪!”
一道響亮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讓楚仁有些錯愕,沒想到自己這個未婚妻,居然還是個火辣性子。
“我司徒家做事,輪得着你來指手畫腳?”
“我司徒知禮的未婚夫,也是你能夠出言詆毀的?”
司徒知禮一臉冷漠地看着楚宏良:“如有下次,我要你狗命!”
不光是她,就連司徒書珩都面色不善地看向楚宏良。
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直接把楚宏良給打蒙了,捂着臉頰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司徒家主、司徒小姐,是在下心急說錯了話,望兩位莫往心裏去!”
回過神來的楚宏良,眼中的怨毒一閃而逝,立馬賠笑道:“只是,婚姻之事,關係到司徒小姐一生的幸福,草率不得……”
不等他將話說完,司徒書珩冷笑出聲:“楚長老,你是想讓我司徒家背上言而無信的罵名?”
“在下不敢!”
看到他那雙冰冷的眸子,還有司徒知禮渾身散發出來的駭人氣勢,楚宏良當即心中一顫。
這一頂帽子要是扣在他頭上,他今日恐怕走不出司徒家的大門了。
“你最好不敢!楚長老,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楚家的主,並不是誰都可以做!”
司徒書珩臉上又恢復慈祥的笑容,與之前判若兩人。
“既然楚家已經連聘禮都送過來了,那我就厚着臉皮收下了。”
司徒書珩瞥了一眼門口的五六個禮箱,眼神又在楚仁與女兒司徒知禮身上掃了掃,笑道:“至於婚事,既然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就由你們年輕人自己來決定,你們想什麼時候辦,就什麼時候辦!”
楚仁知道他這話是有意而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要說司徒書珩看不出什麼端倪,打死他都不信。
更何況,楚雄中意司徒知禮一事,早就在南嶺城暗中傳開了,就連楚仁都有所耳聞,更別說是司徒書珩了。
楚宏良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吃了翔一般難看。
他有想過辯解,可是一想到司徒書珩父女近乎冥頑不化的態度,又不得不將自己的想法,吞進了肚子裏。
“晚輩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今日之事能夠如此順利,全都仰仗司徒書珩父女的功勞,楚仁自然見好就收。
“我聽他的!”
司徒知禮面色微紅,落落大方地指了指楚仁。
楚仁忍不住眉頭微皺,這個皮球踢來踢去,居然又踢到了自己手上。
一場鬧劇,以楚仁與楚宏良都意想不到的結果結束,司徒書珩父女親自將楚仁一行送出了司徒家。
來時身負萬鈞,走時亦身負萬鈞。
“爹,你覺得楚仁怎麼樣?”
司徒家門口,目送楚仁一行遠去,司徒知禮轉頭看了一眼父親司徒書珩,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司徒書珩有些詫異地看了女兒一眼,笑道:“你不是對他挺上眼的嘛,還要為人家頂天,怎麼反倒問起爹來了?”
“女兒對他有好感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爹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徒知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道:“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對我有恩在先,就算最終不能成為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也不能任由楚家之人肆無忌憚地欺負他。”
說到最後,她聲音中多了一份惱怒。
“以前沒有見到本人的時候,爹對他的看法,與南嶺城其他人並無差別。”
司徒書珩收起了笑容:“今天見過他之後,爹對他感官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是嗎?”
司徒知禮頓時來了興趣!
“他身上有種不卑不亢的氣質,與他的實際年齡並不相符。”
司徒書珩看了一眼楚仁離開的方向。
“或許是因為他經歷了與實際年齡不相符的經歷吧!”
司徒知禮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或許吧!”
看到女兒的神情,司徒書珩忍不住皺了皺眉:“禮兒,你與他已經不在同一個世界了,有些事情,不必太過執着。”
“爹不是從小就教導女兒,為人當信守不渝、知恩圖報嘛?難道爹想讓咱們司徒家,背上言而無信的罵名?”
司徒知禮面露詫異,她自然知道父親的意思。
表面上看,她與楚仁二人,一個是九天之鳳,一個是井底之蛙。
“如果他自己不爭氣,為了你,值得!”
司徒書珩重重嘆息一聲:“更何況,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
“值得嗎?那麼為了他呢?”
望着父親轉身離開的背影,司徒知禮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