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助紂為虐
“這些隨風倒的牆頭草!”陸老夫人心中暗罵一句,然而當其他人紛紛散去,她卻又走到了陸哲遠的身邊。
“成煜,你心裏是不是有其他打算?為了一個謝茯苓,這樣做值得嗎?”
她已經不再過問家族事務,但她心中的憂慮卻難以割捨,她擔心陸哲遠會因此失去對侯府的價值。
沒想到,陸哲遠只是死死地盯着謝茯苓離去的方向,“我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絕不會!”
陸老夫人被他那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言,心中卻不禁感到疑惑,他以前並未表現出對茯苓有多麼深厚的感情,怎麼現在卻變得如此固執?
轉瞬間,整個侯府都被一片沉悶的氛圍所籠罩。
在水井旁,一道瘦削的身影正在辛勤地打水,她身上的衣衫已經污穢不堪,顏色早已辨認不清。
“你說,世子和世子夫人真的會分開嗎?”
“這誰能猜得准?不過,侯府的衰敗卻是板上釘釘的事,世子為何不早點對夫人好一些,否則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不是,以前侯府多麼熱鬧,現在卻死氣沉沉的。”
下人們唉聲嘆氣地從宣婉儀身後走過,她原本混濁無光的眼睛突然閃現一絲光彩,猛地抓住了一個人的手臂,激動地想要表達什麼,“嗚嗚嗚!”
“艾瑪!哪裏來的瘋子,滾開滾開!”
她被猛力一踢,狼狽不堪地跌落在地,井水四濺,灑得滿地都是。
宣婉儀掙扎着爬起身,心跳如鼓,狂亂不已。
這些日子裏,她遭受二夫人無盡的折磨,彷彿一具行走的殭屍,挨打受罵成了家常便飯,她幾乎習慣了被當作物品對待。然而,就在此刻,聽聞那則消息,她彷彿重獲新生!
謝茯苓打算與陸哲遠和離?
宣婉儀匆忙地理了理散亂的髮絲,臉上洋溢着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淚水。
但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謝茯苓好不容易施展手段,奪得了世子之位,將她逐至二房,現在卻要離開侯府?
難道世子夫人的身份真的不堪一擊?
“這個賤人又跑到哪裏去了?整天偷懶,是不是不想再見她那對野種了?”
”
韋氏的居室內傳出一陣尖銳的斥罵聲。她曾對宣婉儀說過,只要勤奮工作,便准許她們母子三人每隔七天相見一次,這已經算是她開恩了。
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老夫人總是稱讚陸奉昀聰明伶俐,將來定能光耀門楣。
然而,宣婉儀發現這個孩子已經被嬌寵得越來越懶惰,來到她的二房,不僅不知禮數,還擺出一副長房嫡子的傲慢態度。
她曾私下教訓過他幾次,但陸奉昀總是立刻向老夫人告狀,於是韋氏索性放手不管,任由他沉溺於逸樂之中!
而那個陸懷虞更是無法無天,年紀輕輕就整天夢想着入宮為妃,連嬤嬤教她規矩時,她也敢擺臉色。
自從世子夫人離開侯府後,那些嬤嬤哪裏還忍受得了這份氣,稍微批評那丫頭幾句便返回宮中,她如今整日在房內摔砸物品,彷彿二房的財富是憑空而來。
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夫人,夫人!”突然,婢女立春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來,不顧禮節地衝到韋氏身邊,附耳低語了一番。
韋氏的神色立刻變得蒼白,“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聽得清清楚楚,世子那兒鬧得天翻地覆,征西王府的人都來了,還說宣婉儀根本不是二爺的外室,而是世子的正室!”
那對雙生子,確實是宣婉儀和陸哲遠的親生骨肉!
韋氏的腦海一片混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回想起宣婉儀被發配到她這裏時,整天想着逃走,不停地嘟囔着要去找柳世子。
當初她還嘲笑宣婉儀不知自量,以為世子會看上她這種殘花敗柳?
她費盡心思防範着陸哲晟接近宣婉儀,絕不允許這對姦夫淫婦在她的眼皮底下逍遙快活。
然而,實際上陸哲晟從未踏足宣婉儀的居所,甚至從未過問過她的情況!
有幾次,韋氏故意在他面前提及自己如何虐待宣婉儀,試圖激怒他,但陸哲晟始終保持着冷漠的態度,彷彿宣婉儀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難道……自己真的被欺騙了?
她被世子夫人當作一把鋒利的刀,隨意驅使?
“滾!通通給本世子滾出去——”在剛剛修繕完畢的庭院內,陸哲遠瘋狂地摔砸着,狀若瘋狂。
侯府之中,一場熊熊烈火肆虐而過,他的書房化為灰燼,花園也蕩然無存。然而,為了儘快迎接謝茯苓歸來,他不惜重金,率先重建了曾經輝煌的驚鴻苑。
如今,四周煥然一新的景象彷彿在無情地嘲弄着他。
“世子,這怎能丟棄啊!這可是您為世子夫人精心準備的驚喜啊!”
章嬤嬤見陸哲遠欲將桌上的珍貴醫書撕裂,急忙挺身上前,試圖阻止他。
驚喜?
對了,他曾誤以為謝茯苓想親手為他製作一副手套,於是四處奔波,找到了這套早已失傳的針灸秘籍,想作為回贈,讓她欣喜若狂。
“哈,原來是你!都是你助紂為虐,聯手謝茯苓欺騙本世子!”陸哲遠突然怒火中燒,一腳踢向章嬤嬤,一聲骨骼碎裂的響聲劃破寂靜,這老婦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肋骨竟生生被踢斷!
章嬤嬤很快便痛得意識模糊,而陸哲遠則將那套醫書撕成碎片。此時,院外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嘿、嘿嘿。”宣婉儀因為嗓子被毒啞,只能發出一陣陣沙啞而難聽的笑聲。
她那曾經細膩光潔的面容,如今已被歲月侵蝕,只剩下被苦難折磨后的滄桑與衰老。
此刻,她衣衫襤褸,身軀在寒風中顫抖,但那雙充滿幸災樂禍的眼眸卻異常明亮。
曾經對陸哲遠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早已煙消雲散,此刻看着屋內那名男子失魂落魄、瘋狂失控的模樣,宣婉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
若他與謝茯苓琴瑟和鳴,她便只能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中!
然而現在,陸哲遠也落得如此田地,宣婉儀為自己堅持至今而慶幸不已。她活着,就是為了見證陸哲遠憤怒失控的瞬間!
“賤人,你笑什麼!”
陸哲遠眼中閃過一絲凶光,但很快便認出了宣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