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未冷心鮮紅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是刻在林鋒靈魂里的誓言,無論是當兵,送外賣,開網約車,做雇傭兵,哪怕是穿越到了四百年前的明末,都不曾褪色。
這是一種和理智無關的誓言,是一種邊罵自己傻逼,邊慷慨赴死的本能。
也正是因為有‘血未冷,心鮮紅’這樣的傻人存在,華夏這個古老而飽受滄桑的民族在三大文明古國消失之後,依然屹立。
朱琳澤冷靜下來,舒展四肢活動關節。
這具十五歲的身體還沒長開,力量不足、抗擊打能力不足,敏捷和靈活性不足,頭部還受了重傷。
而對方的日本人有九個,腰裏都別著長短太刀,從之前的戰鬥來看,他們兇狠暴虐,戰力不俗。
要擱在前世,自然不懼,可現在……
朱琳澤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指,這特么是一雙書生的手啊。
“打得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不求跪着生,但求站着死,大不了再穿越一次。”朱澤琳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變的無悲無喜。
他靠在一根立柱上,微閉雙目,開始慢慢運氣。
雖然身體羸弱,可戰鬥意識還在,戰鬥本能和直覺還在,如果硬氣功……
朱琳澤開始有節奏的吐納呼吸,慢慢的一股熱流從腹腔繞過後腰下通過兩腿上至兩肩,他的肌肉就像乾癟的輪胎被泵入了空氣,瞬間緊繃而且充血粗大起來。
“能用,”朱澤琳內心狂喜,這是他上輩子的看家本事之一,雖然離刀槍不入差得遠,可抗擊打能力提高了可不止一點半點。
此刻,眾人紛紛讓開,給那些歸來的女人讓出了靠近通風口而且是最乾燥的一塊地方。
女人們癱坐在稻草上,蜷縮在一起,有的還不住地顫抖,猶如是剛被暴風雨摧殘過的花朵。
日本保安隊的幾個倭人也毫不客氣的跟了過去,坐在了那些女人周圍。
一個高顴骨,尖下巴,留着仁丹胡的倭人瞟了眼那些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用肩膀拱了拱身邊的倭人,目光中帶着貪婪和淫邪,低聲道:
“吉弘君,西班牙大人已經飽食,我等可還餓着呢,你看……”
說著,他的目光就像毒蛇一樣,在那些可憐的女人身上遊盪。
“木付,不要惹事,這裏有幾百號華人,再引起暴動,皮內達大人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了你。”剃着月帶頭的吉弘鎮信把倭刀放在膝上,沉聲說道。
叫木付的日本人目光已經從女人堆里拔不出來了,他舔了舔嘴唇,咧嘴笑道:
“怕什麼,華人一打就散,毫無凝聚力,帶頭鬧事的還吊在桅杆上呢。
再說,西班牙大人未開苞的貨我們不動,但他們享用過的女人嘗嘗總沒問題吧?"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豎著耳朵的日本人也湊上來附和。
“是啊,武士們都快憋壞了,吉弘君,這點你不能不考慮。”
“我們是天照大神的子孫,是天下布武的強者,難道還怕這些手無寸鐵的工匠和女人?”
一個圓腦袋,肥頭大耳的倭人嘿嘿笑道:
“吉弘君,要不你先享用,我們在外圍警戒,等你用完了再輪到我們,如何?”
吉弘鎮信猶豫了,他看了一眼那些衣不蔽體的女人,又看了看周圍沮喪頹廢的華人,喉嚨涌動間點了點頭:
“好,木付帶頭警戒,讓武士們圍成一個圈。”
說完,他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朝那群蜷縮的女人走去,引來身後一陣嘎嘎的怪笑。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接着,船艙里就響起了女人的尖叫,聲音帶着顫抖和無邊的恐懼,猶如被惡狼捕食的鹿鳴。
一些華人憤怒起身,有的要去向西班牙人告狀,有的大聲怒罵呵斥,只有個小年輕衝上前去想要阻止,卻是被吉弘鎮信一刀鞘掃倒,接着一腳踢在臉上,滑出去三五米。
“混蛋,愣着幹什麼,把這些豬玀驅散開,圍成警戒圈,別妨礙我辦事。”吉弘鎮信目露凶光,扭頭朝幾個倭人吼道。
說著,他瞄準一個女人,抄住她的腳踝就往外拖。
八個倭人隨即從腰中抽出武器,用帶着刀鞘的倭刀,朝着圍上來的華人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地抽打,船艙內頓時慘叫連連,哀嚎不止。
聽到哀嚎、慘叫和悲鳴的朱琳澤猛地睜開眼睛,他把長衫往下一勒,扎在了腰間,邁步就要上前。
正關注前方事態的張順慈突然發現外甥又要衝上去,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臂,“琳澤,莫要衝動,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直躲在朱琳澤身後的小女孩也扯住了他的衣角,目光中帶着恐懼,顫聲求道:
“哥哥,別去,會沒命的。”
小女孩叫袁有容,十二歲,她身邊還跟着一個六歲的妹妹袁無欲。
她們原來有幾個大人保護,可由於反抗,都被抓走了,此時生死不知。
目前能保護她們的,只有眼前這個不怎麼熟悉的大哥哥。
“娘舅,你還看不明白嗎,這些畜牲把我們當成了奴隸和牲口,妥協退讓只能成為他們嘴裏的血食,被一口口咬得連骨頭都不剩。”朱琳澤按住娘舅的手背,語氣里透着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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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道理娘舅如何不懂,我怕的不是這些倭奴,怕得是上面的西班牙人,他們至少有幾百人,手裏還有鳥銃,如何敵得過?”張順慈死死抓住朱琳澤的手臂就是不放,語氣裏帶着哀求:
“再說了,剛才你就差點沒了命,要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娘!”
看着這個滿臉滄桑的中年人涕淚橫流的模樣,朱琳澤不忍責備,略一思索,他湊近輕聲道:
“娘舅,剛才我是裝暈的。”
張順慈一愣,眼裏帶着茫然和困惑,正要說什麼,朱琳澤卻是摸了摸兩個女孩的頭,溫和笑道:
“別怕,哥哥不會有事。”
說罷,略一使力就擺脫了張順慈,猶如泥鰍般擠進了人群,朝着倭人的警戒圈摸了過去。
“要糟,要糟啊!”張順慈一拍大腿,轉身對漳州的陶瓷工匠喊道:
“老六,帶人去把甲板上的封口卡死,不要讓西班牙人下來,其他人跟我上,反正沒活路了,死就死吧。”
聞言,幾個義憤填膺的年輕人隨即響應就要跟着向前,卻是被他們的長輩拉住,隨即抱怨聲傳來:
“張順慈,你說帶我們去美洲發財,去西班牙賺銀子,可現在呢,人家把我等當成了豬玀,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現在還想慫恿我們去拚命,省省吧。
再說了,你的護衛陳雄那麼厲害,還不是被抓走了,我們這些玩泥巴的,怎麼和拿刀拿槍的人斗?”
張順慈急得直跳腳,他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的火光中已看不到朱琳澤的身影,無奈之下,只能哀嘆一聲,朝着人群擠去。
此時,只有和張順慈親近的幾個長隨以及兩個小女孩跟在身後。
眼前的一切被蜷縮在角落,戴着破笠帽的人看在眼裏。
他面容瘦削,眼神冰冷,臉上總是掛着玩世不恭的冷漠。
此刻他也站了起來,踢了踢身邊的兩個人:
“天翰,你去樓梯口拉住封板,不要讓西班牙人下來。
雨真,跟着我,該幹活了。”
叫米雨真的年輕人疑惑道:
“大哥,咱接的活不是干這個啊,這會兒出手……”
“此刻還信什麼契約,就蠢到家了。”瘦削男吐掉了嘴裏的草桿,眯着眼睛繼續說道:
“那少年說得對,這些狗日的番子把我們當成畜牲了,此刻不動,後面就沒機會了。”
“行,聽大哥的。”一臉絡腮鬍,濃眉大眼的漢子點了點頭,高大魁梧的身形來到人前,粗野地划拉開人群,朝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此刻,朱琳澤已經擠到了人群前面,看到了那個嘴角溢血的年輕人還抱着小腿在呻吟。
之前圍上去的華人已後退了數米,雖然臉上還帶着憤怒和不甘,可個個都閉了嘴。
原本極其擁擠的船艙,卻被倭人清理出了十平左右的空地。
八個倭人圍成了一圈,手裏抄着倭刀,蔑視地看着不堪一擊的華人,滿臉兇狠中帶着鄙夷的獰笑。
圈子中間,一個剃着月帶頭的倭人把一個女子壓在了身下,正滿臉淫笑的撕扯着衣物。
女人越是掙扎,越是歇斯底里的求救,倭人越是興奮。
他猶如野獸一般,大笑着把從女人身上撕下來的衣服碎片拋灑在空中,又紛紛飄落下來。
女人兩腳亂蹬,雙手亂抓,撕心裂肺的痛哭和苦苦的哀求。
“混蛋!”被抓爛臉的吉弘鎮信怒了,掄起巴掌就打了起來,直到女人幾乎暈厥失去了抵抗力,他才一把抓住女人的肚兜,就要扯開。
“砰……砰……”就在這時,船艙牆壁的四盞油燈依次熄滅,船艙過半陷入了黑暗。
就在愣神之際,一個瘦削的黑影身形閃爍間來到了倭人的跟前。
只聽見“卡吧”一聲,那個肥頭大耳的倭人捂着脖子發出嗚嗚聲,接着他就感覺到腰間被摸了一把。
接下來,眾人只看到一道影子猶如飛舞的蝴蝶,在空氣中劃出道道的銀線,隨之響起的是倭人接二連三倒地的沉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