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星宿遍天下
遲南平舉着手裏的牌,遙指安休甫,“小逼崽子,老子讓你買煙,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安休甫把手裏的煙盒扔在走廊長橋上,淡淡說道,“哦,我也沒錢,那今天你就別抽了。”
遲南平把牌收攏,扣在地上,大踏步朝着安休甫所在地方走來,一邊走,一邊嘴裏嘀咕,
“小逼崽子,老子今天可以不抽煙,就抽你!”
周婷站起來大喊,“唉,小安,你不是有五千塊?幾條煙而已,別那麼小氣,為幾包煙鬧什麼呢?”
安休甫對周婷的話充耳不聞,依舊靠着立柱,抽着煙。
遲南平在與安休甫離的相距七八米,陡然開始加速,看這架勢,是要給安休甫一個飛踹。
安休甫不低,一米八。可是他長的太單薄,身高優勢被那一張稚氣的臉給掩蓋了。
身高一米七五的遲南平,體重有一百六十多斤,行走之間,給人壓迫感十足。
周婷嚇傻了,焦東傑坐在地上站都沒有站起。
焦東傑也不喜歡安休甫這個人,不是安休甫冒犯他,而是遲南平的煙,一半是孝敬他的。
一個中年女人驚慌的大叫聲傳來,
“住手!”
但這個聲音並沒有讓遲南平速度有絲毫遲滯,遲南平已經騰空,是離弦的箭沒法回頭了。
遲南平騰空一米,朝着安休甫胸口一腳踹過去。
安休甫突然後背在身後立柱上一頂,身體朝着東面瞬間橫移一米。
眼前安休甫消失了,一腳突然失去了方向,這一腳目的就是把安休甫踹出長廊,也想好安休甫踹飛后的落點。
倉促在空中轉向,腳只是刮蹭一下立柱,下一刻,遲南平腦袋跟那一根直徑三十公分的水泥柱撞在一起,眼前一黑,短暫失神。
再次醒轉過來,他一隻腳掛在走廊長橋上,身體倒在走廊過道中,遲南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在地上打滾三圈,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捂着右耳,坐起來。
額頭血水沿着指縫往外涌,耳朵上鮮血順着手掌朝着脖子裏滴落。
安休甫把叼在嘴上的煙取下,彎腰湊到遲南平臉跟前,皺眉說道,
“二師兄,我現在害怕了,你別死給我看,三百九我不要了。”
遲南平雙手捂着腦袋,也不知道聽沒有聽到安休甫的嘲諷,朝着明宿觀外面踉蹌跑去。
焦東傑從地上站起來,他沒想到安休甫竟然會躲,更沒有想到遲南平,會自己把自己摔成那副鳥樣,一臉嚴肅看向周婷,
“婷婷,愣着幹啥,你帶南平去醫院看看。”
周婷回過神,一邊大喊’二師兄‘,一邊朝着遲南平追去。
遲南平這個人愛佔便宜,可不是只佔安休甫的便宜,遲南平這個老油子,進入明宿觀太久了,久到他以為別人討好他是理所應當,在這裏不學無術,卻真的把自己當成明宿觀的二師兄了。
周婷離開,一個中年女人朝着安休甫快步靠近。
焦東傑起身,他打算親自出手收拾安休甫。
季立芳的出現,焦東傑當然也看到了。他就是要當著季立芳的面,好好收拾一下這安家的未來接班人。
不敲打一下,安方起欠的那筆錢,可能真的要等安方起從監獄裏出來之後才能兌現。
只是焦東傑剛走幾步,突然前方塔樓上傳來一隻喜鵲的叫聲,
“喳喳喳”
焦東傑止步,收斂臉上的兇悍,一臉恭敬朝着塔樓一個小窗戶上蹲着的喜鵲看看,轉身朝着跟安休甫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走廊中。
那隻喜鵲,是他師祖,師祖不許他碰安休甫,他也不敢忤逆,他只能先去跟自己師父去說說,看看師父接下來要如何做,畢竟這安家現在的當家人上門了。
...........
季立芳走到安休甫跟前,皺眉盯着叼着煙的安休甫打量。
安休甫的照片,她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跟安方起真的長的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這也是她讓武樹波一連換了好幾個鑒定機構做遺傳鑒定的原因。
安休甫也盯着季立芳打量。他來寧緒一月了,要是還沒有弄清楚他所處環境,那是對他這個命師職業的不尊重,命師喜歡掌控一切,既然要掌控一切,那肯定要對天時地利人和進行了解。
蒲老仙的借命之術,爛的一塌糊塗。
不過有一個亮點,那就是此人推演命格的能力。修鍊到他的層次,早就脫離普通人的範疇,想要找到跟他命格相近的人,他自己是無能為力。
他被扯入輪迴道兩個月,被斬斷了與星宿之間的聯繫。
他星宿遍天下,這些星宿就是他從綏原白藍村放出去的活死人,跟他共享一個命格。
沒想到在寧緒這個地方,竟然真的有人跟他擁有一樣的命格。
一樣命格,幾乎一樣的命運:安方起的兒子,有着跟他近乎類似的人生軌跡,生下來就被人遺棄,苟活到十九歲,就在安方起要跟他父子相認前夕,生命走到了盡頭。
他也在琢磨,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命運,真的有一隻看不見摸不到的手在操縱人的人生軌跡。
他若非闖入修道圈子,這一世的終點,也在十九歲........
“別抽了!”
“以後也不許抽!”
季立芳盯着安休甫,用很重的語氣連續說出這兩句話。
安起方是好色,從不沾染煙和賭,安休甫年紀輕輕抽煙這麼老練,讓她看着很是不爽。
安休甫笑笑,指指剛擦拭過的一段走廊長橋,“阿姨,你坐。”
說完把手裏的煙頭扔地上捻滅,之後又把煙頭放入一個收拾垃圾的編織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