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舅結婚了
燕京一行,傅青蓮可謂是收穫滿滿。
要不是顧妄言跟她一起回來了,大包小裹的還真拿不動。
不光是顧妄言在燕京帶着她買買買,喬臻和顧素言都給她準備了很多禮物。
回到家,先把給爸媽弟妹的禮物都分好,傅青蓮還特意跑了一趟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家,給他們送了京八件果脯什麼的。
在姥姥家,聽姥姥說老舅的婚禮要在村裡請一次客,這是規矩。
這個傅青蓮倒是知道,提前好幾個月就開始忙活了。
姥姥家的房子都重新修整過一遍,牆面什麼的都粉刷了一遍,顯得挺亮堂。
等到婚禮那天,按照北山的婚俗,需要一大早接親。
由於薛梅家在燕京,結婚她家裏就來了兩個舅舅兩個姨媽,其中一個是於意遠的媽媽。
所以薛梅就從盛京自己的家裏出嫁,車隊還是於意遠給張羅的,馮愛國把人接上一起往百福鎮去。
車程倒是並不遠,不到兩個小時。
但其實如果不是馮家硬要在百福鎮辦婚禮,兩夫婦在盛京辦婚禮更方便一些。
傅青蓮頭一天就在盛京住的,她雖然是新郎的外甥女,但也是新娘的伴娘。
早上四點不到就起來了,困得五迷三道的,用涼水洗了把臉才算清醒點兒。
她和青妮今天都給老舅媽保駕護航,傅青蓮還特意回憶着上輩子的新娘妝,給薛梅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雖然不及專業化妝師,但這個年月專業的婚慶公司還沒有,都是大家自己瞎鼓搗。
薛梅倒是挺滿意的,大喜的日子,穿着一身紅色的旗袍,身姿曼妙。盤起的頭髮上,別著象徵喜氣洋洋的紅色頭花。
不到六點,接親的就來了。
傅青蓮手疾眼快地把門鎖住,沖屋裏一群女將比了個手勢,這接親攻防大戰正式打響!
最終馮愛國是塞了十幾個紅包,才算把門哄開,叛徒是傅青妮。被傅青蓮隔空指了指,表示其太不爭氣了。
嬉嬉鬧鬧地接上新娘,車隊浩浩蕩蕩地往百福鎮駛去。
顧妄言和於意遠他們都是作為娘家人送親,薛梅的爸娶了后媽就成了后爹,對親生女兒不聞不問,所以薛梅的婚禮居然一個姓薛的都沒有。
要不是姥姥家這邊的親戚來撐場面,來看熱鬧的老鄉們肯定要嚼舌根。
折騰一番,薛梅和馮愛國總算到了敬茶那一步了。
薛梅的大舅代替她的父母坐在了上首,傅青蓮給她遞茶的時候看她眼中似是有淚光。
心中不免唏噓,要是薛梅的媽媽還在世,該多好啊。
沒媽的孩子還真是像根草。
只希望從今往後,薛姐姐有了自己的家庭,能過上她嚮往的生活。
參加婚禮最重要的環境就是吃席,農村的席面屬於量大管飽,鄉村廚師的手藝也是沒得說。
傅青蓮從凌晨就開始忙活,等到終於坐下吃席的時候,又開始犯困。
顧妄言給她夾了一塊肘子皮遞到嘴邊,她打瞌睡差點創飛那塊好肉。
顧妄言不得不託着她的後頸,把肉喂到她嘴裏。
傅青蓮眯着眼睛緩慢地咀嚼嘴裏香嫩滑爽的肘子皮,被香得更迷糊了。
“唔,太好吃了……”接着一歪頭,靠在顧妄言肩膀上。
參加婚禮的不少馮家的親戚,有那好信兒的三姑六婆,見傅青蓮大庭廣眾地就靠在一個俊得不行的男人肩上,不由得去問馮愛珍。
“你家大閨女,這是好事將近啦?”
馮愛珍不明所以,放下手裏忙活的事兒道:“我家老大可是有主意,我可管不了她。”
這是馮愛珍的心裏話,自打青蓮自己做主承包酒廠開始,她就發現這孩子主意太正了。
好在青蓮還算孝順,每個月都會給她一筆生活費,家裏的吃穿用度也是經常添置。
現如今,誰不知道她馮愛珍是青泉酒業老闆的娘?
有了這些好事情加持,她對傅青蓮的所作所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她算想通一件事,甩手掌柜當起來才最舒坦。
親戚都知道傅青蓮現在是大廠長,就手裏那個青泉酒業,不知道多賺錢。
“再這麼說,你也是她媽。大姐,你把我家二柱也安排到酒廠上班唄?聽說他們工資挺高的。”
自然有親戚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不過馮愛珍早有一套傅青蓮教她的說辭。
只見她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語氣十分惋惜:“真不是我不幫忙,現在酒廠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而且之前出事故死人的事兒你們沒聽說?酒廠的工作也是有危險性的。咱們都是實在親戚,有好事兒我還能不想着你們?實在是我不想讓我那大外甥干這麼危險的工作。”
她說得懇切,甭管是不是真的,親戚也不好再求,紛紛歇了心思。
不過還是有人不死心,跟馮愛珍打聽顧妄言。
“青蓮的對象是我們廠的營銷部主任,是廠長面前的紅人兒。”說起這個,馮愛珍更得意了。
別看她只是食堂的一個小主管,可是架不住她家裏人厲害啊。
別的不說,傅建業現在是整個運輸大隊的一把手,大女兒是酒廠廠長,大女兒的對象是廠里炙手可熱的年輕主任,二女兒在省城最好的大學讀書,二女兒的對象是吃皇糧的。就連小兒子在學校也是品學兼優,半點兒不用人操心。
整個兒鋼鐵廠誰有她神氣?
想到這兒,馮愛珍的腰桿都挺得筆直,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看得親戚又酸又沒味兒。
“那進不了酒廠,鋼鐵廠呢?”二柱媽不死心地又問。
“你開什麼玩笑,鋼鐵廠每年招工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競爭。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可靠的消息,明年鋼鐵廠沒有招工名額了。”馮愛珍倒是有一手消息,是她家老傅告訴她的。
“啊?為什麼啊?鋼鐵廠效益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就不招工了?”
“現在不是搞那個什麼……哦對,市場經濟。國企也得市場經濟。現在不是按國家的指標生產了,也就是不再旱澇保收。這不得精簡人事?”馮愛珍說了個大概意思,但旁邊人都聽懂了。
“那以後鋼鐵廠也不保靠了?”有家裏人在鋼鐵廠上班的不禁開始擔憂起來。
沒有了生產指標就意味着自負盈虧,效益不好,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工人的工資。緊接着工廠為了甩掉多餘的包袱,下一步就得精簡人事。
別說進廠了,說不定還會有人被優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