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烤肉與時舒
秋奐一直都知道,她是時舒。
作為一隻大妖,秋奐與他們是不一樣的,強大的百物志,他還是選擇了她……時舒,他永遠是她的~饅頭。
“臭饅頭,進門要先擦腳啊。”
秋奐聽見時舒這句話可不會停下腳上的動作。繼續無視他,連同瀟雲臉上那驚訝的表情。難道我一隻大妖會為弄髒你一個小小人類拖完的地而停止覓食嗎?
天真…
帶着一串梅花腳印的秋奐目標堅定的衝進了廚房。
“哎呀,饅頭今天跑累了嗎?要先吃上了啊。”拿着碗筷的林宇看着衝進來的小狗忍不住笑道。
嗯,這人還挺懂我的,秋奐心裏想着,腿下的動作卻還在繼續。
“喂,饅頭!”
糟糕,是時舒追進來了。秋奐忍不住垮了臉。
然後,繼續作案!烤肉被放在餐桌的正中央,難道這能難的到我秋奐大人嗎?叼住一塊烤肉,從上面跳下來的秋奐,身姿格外的迷人呢,帥氣!吃着第一塊烤肉的秋奐美滋滋的想着。
你也曾在冬日裏吃上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嗎?和你所珍視的人在一起。
秋奐可以肯定的回答這句話。很久了,時舒的身邊有很多人,而秋奐的身邊只有一個時舒,勉強也可以算上瀟雲和林宇吧,畢竟也是負責賺口糧的人。
這些人已經足夠了。
破壞掉封印秋奐的結界的那一刻,就註定了秋奐和時舒這短暫的一生會糾纏在一起。
真的,對於能活上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大妖來說,認識一個人類,殘忍而又美好。
那一年,時舒好像還沒有現在那麼成熟而溫柔。她對這個世界好像是恐懼多一點。
“是人類嗎?居然可以毫不害怕的與吾對視,真是自信。”秋奐沖開虛弱的結界,帥氣的從天而降,看着面前帶着明顯一類氣息的他,很不客氣的說道。
然而時舒卻一言不發的坐在那喘氣。
回答點什麼吧,不能讓他唱獨角戲啊,秋奐看着眼前坐在地上的人類心裏想着。
那個時候時舒說了什麼?“已經習慣了。”
對,時舒說了這句話。
就與時舒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來看,一直都在驗證這句話—妖怪每天都有,早就見怪不怪。
然後如何了?啊,對,他秋奐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第一眼竟將時舒認成了她的爺爺,不過,是因為時舒身上有她祖父時延的氣息。
作為妖怪,秋奐他們是不怎麼分性別的。對於妖怪來說,判定人類身份,不需要看他是男是女,往往聞到同源的氣息就能認出那個人。
還有,就妖怪本身來說,也只有選擇了性別,才會確定自身到底是男是女,就連秋奐,也是在確定自己心意之後,才選擇成為男生。
但秋奐是大妖嘛,見識肯定與普通的妖怪不一樣。仔細一看時舒是個女人,而時延是男人,還是個很精神的男人。那麼,就很容易分辨出時舒和時延是兩個人了,時延早已去世多年。
事實上,對於那些,秋奐其實不太在乎,最重要的是—百物志。
幾乎在時舒下意識的反應中,秋奐就知道,百物志是在時舒的手裏。
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了點意外,導致秋奐當時沒有搶到百物志。
“喂,識相的話,就將百物志交給我,否則我將吃掉你。”還在獵人的陷阱里的秋奐威脅着時舒,用最兇狠的表情的那種。
時舒倒是沒看出什麼來,就是看着秋奐他狼狽的樣子有點想笑。
“那麼,把這些吃掉就回山裡去吧。”
從獵人的陷阱里被弄出來的秋奐看着面前的一盤烤肉,既然是面前的女孩給他的供品,那就勉強笑納了。
“你是寄養在這個家裏的嗎?沒記錯的話,你爺爺可不是住在這個地方。”吃了別人東西的秋奐還不忘記和面前的女孩搭話。
“這種事情,和一隻小狗有什麼關係嗎?”
雖然秋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一隻小狗是什麼鬼?
“小狗是什麼東西?你要知道,我可是一隻妖怪啊,妖怪你應該很熟悉吧,怎麼可以是你嘴裏的那種樣子。”秋奐絕對不能讓一個區區人類嘲笑自己現在的樣子,這都是表象,表象!“我本來的樣子可是很帥氣的。”秋奐忍不住站起來給時舒比劃比劃。
“這麼來說,那就不是小狗了?那麼是什麼東西?”
區區人類還是有點眼力見的。
“汪…汪”
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秋奐看着被時舒隨手扔出去的木棒子,整個身體立馬竄了出去,待將木棍叼回來放在時舒手上后,更是興奮的叫了兩聲。
“什麼嘛?這聲音,怎麼聽都是狗叫啊。”時舒看着叼木棒很開心的秋奐,怎麼看都是一隻狗啊,還是很肥的那種。
“不,不,這不過是身體反應而已。”斑覺得這種原則上的問題必須得弄明白了。
然而秋奐不準備繼續討論下去,畢竟是個妖怪,要是被阿姨他們看見,就糟糕了。
“吃完這些東西就回山裡去吧。”時舒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走?我要的東西你還沒有交給我呢,這樣就想讓我走嗎?”
“本來打算拿到東西就走了,不過看在你還算識相的份上,本大人就勉強報答你破壞結界的恩情好了。”
“不需要。”時舒面無表情的拒絕。
“誒?你這傢伙,本大人只不過通知一下你,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師傅了。”
大概就是這麼個場面了吧,和那個時候雖然隔了一段時間,秋奐還是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定是無比的正確,而且還很帥氣,畢竟師傅什麼的,都是很厲害的人物啊!
現在的秋奐除了守護時延的百物志,似乎更想守護其他的東西,比如說時舒。回憶到這裏,秋奐覺得有點熱,果然是晚上烤肉吃多了。
剛認識的時舒真的很無知,什麼都不知道,連百物志只是記憶中有那麼個東西而已,翻出來上面已經落下一層灰,更不用提對百物志有任何的了解了。
作為博學多才的秋奐大人我,自然是勉為其難的為他介紹了一番。
“百物志,顧名思義,上面封印着時延收服的妖怪的重要之物,除此之外還記載了他們的死穴。”
“妖怪的死穴?重要之物?”
“據說那些妖怪一經持有者召喚,是不會拒絕任何要求的,哪怕是獻上他們的生命。”
一番解釋,時舒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那些妖怪會纏着她。除了百物志里想要討回東西的妖怪外,其他來攻擊她的,應該就是受到百物志的誘惑了,畢竟擁有它就相當於多了一股強大勢力。
不過時舒為什麼要提那該死的毛上粘了汁水?秋奐這該死的形象第一次差不多在時舒面前丟光了,其實這不能怪秋奐,封印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出來吃東西哪個妖不會這樣,他秋奐大人肯定是最矜持的那一隻!不過,出乎秋奐預料的是,時舒居然沒有想着用百物志統領那些妖怪,她想將那些東西還給上門討要的他們。不過,她也承諾了,在她死後將百物志送給秋奐,妖怪這種東西最重承諾了。
對此秋奐答應了,不過區區百年,對妖怪來說,大概就是睡一覺也可能會過那麼久。
至於被時舒對着臉打了一頓,秋奐表示,他只不過不和小孩一般計較。妖怪活的久了,難免也想找點新鮮有趣的東西玩玩,比如說幫時舒打打妖怪什麼的。
時舒果真很招妖怪“喜歡”,不過跟着她的第一天就遇上。那飄在空中的妖怪真的對自己很沒用認知啊,一隻連實體都沒有的怨氣也敢沖秋奐叫板,秋奐可不打算慣着他。
幻化回實體,不過是一口的事情,念在同是妖怪的份上,秋奐給了它一個痛快,就算被封印了那麼多年,他秋奐依舊是強大的。
那應該是時舒第一次見到她爺爺,雖然秋奐不能共享記憶,不過肯定的是,時延還是一個很過分的人。
那隻稍微沒那麼大攻擊力的妖怪是來找時舒還珍貴之物的。通過百物志歸還物品的同時,也會將時延收服妖怪的過程,變成字體記錄在百物志上,無法磨滅。
“繼續下去嗎?時舒。”其實看着時舒很累的跪坐在地上,秋奐是懷疑時舒是否會堅持下去。
“這是我的意志。”時舒是這麼回答的。
“這樣啊。”秋奐沒有聽到一個正面的回答,但這種回答為什麼會比其他的更讓它覺得可信呢?
好與壞都是邂逅的一部分。
這也是秋奐第一次與集市的邂逅。
呀!突然好久沒有上集市吃烤串了,剛好明天到日子,秋奐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下明天的行程。至於費用,當然是時舒絡,秋奐可是很辛苦的做她的保鏢啊,秋奐覺得明天又是開心的一天。
【我是妖雀,作為妖怪卻將尾羽交給一個人類,現在我後悔了】
【他的後代將尾羽還給了我】
【假如人類到死也不明白心意的話,就讓信物與我一同毀滅吧】
【這是我的回禮】
一滴帶着微光的血液飛入百物志的第一頁。
謝謝你,時舒。
時錄,妖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