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還是個學生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一般人所着急的事,都是他無法預測的事,比如買車買房擁有非常多的錢這類,但是真正人可以預測的事倒是很少人着急去做的——比如死,你沒見過幾個着急想去死的人吧...所以人的一生其實都是在為了一些不着邊際的東西前進,這是很沒有智慧的。
我高一的時候破瓜,那時候從沒想到自己哪天也會嘎一下死掉,我熱愛着生活,熱愛着活着,每天都要做一點事彰顯自己還活着——比如跟高年級同學打架,講真,我從來不欺負小朋友,顯得咱們沒志氣,要打我就找高年級的厲害的人打,鍛煉身體保衛祖國——哪怕打不過,他們也追不到我,因為我跑起來比狗還快,經常跑得別人口吐白沫我還在十米以外叉着腰罵他們;我去追女孩,你要是服氣了跟我好的話其實是最節能,因為我喜歡一個人喜歡不了幾天就覺得沒勁,就想着怎麼跟她分手了,你要是不服氣,那才叫一個過癮——我鐵定會瞅着一個機會跑過去一下子把你雙手扣到身後親你一口,所以完犢子,又沒享受戀愛的快樂又喪失了初吻——
所以你會發現我那時候就是一個浪蕩的人,要麼被高年級同學或者社會人追,要麼被姑娘拎着書包像流星錘那樣耍起來追,但是他們一概追不到——如前所述,我跑起來真的很快,而且體能很好,跑多遠都不怎麼喘氣——我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做五十個掌上壓五十個仰卧起坐,這樣做十來八組,有很大倆塊胸肌和七塊腹肌,第八塊是怎麼都練不出來了,這玩意需要科學的方法才能弄出來,我沒有那個條件——但是基本的肌肉我是有的,在我們那個小縣城也是第一等的人才,雖然經常欺男霸女,但還是一等一的人才——我學習很壞,因為看書太累也沒有什麼趣味,但是文章寫得很好,但凡有什麼寫文章的比賽我都要拿一等獎,拿個二等獎我是真的會生氣,一定去揍一等獎那個人——不論男女,對的,我小的時候經常打女人,因為女人比較輕,掃堂腿過肩摔什麼的高難度動作都可以拿她們實踐,如果是男的很多動作其實做不太出來的,太沉了。
總之,我年輕時候大概就是這麼個人,下面我們進入正文。
我那時候有個小幫派,成員就是我、真賤(因為他姓甄,很賤)、胖子和發小,那時候每周六下午還有倆節課,我們上着就不想上了,幾個人跑出來打籃球——我們那邊的天氣是那樣的,早晚冷到蛋蛋都縮到喉嚨眼,一到白天太陽又曬得你蛻油皮,所以很多人其實很黑,我在老家找過無數姑娘,只有一倆個天生異稟的皮膚很白,其他都是黢黑——她們只有去了城市特別是南方的城市才白得起來,不然很可能一生都是黢黑——也就是說其實特別曬,所以我打了一會兒就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坐着,很快就睡著了。
年輕是真的好,趴着,坐着,甚至站着都可以睡得很香,我不但睡著了,而且做了一個特別清晰的夢——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到今天這個夢也沒有實現,所以那個唯美又有點凄涼的夢的內容就不細說了,大概就是我夢到自己有個女兒,非常漂亮,但是像我一樣黢黑,問我什麼時候才能讓她生出來——你生你媽呢你生,我都沒有女朋友的好吧,我還是個處男,每天晚上咔咔運動早上一柱擎天醒過來,憋屈到要死,我怎麼生你?所以被真賤叫醒以後我很不高興,然後整個下午都是迷迷糊糊被真賤帶着四處走——until謝菲出現。
下午的時候胖子和發小都有事跑掉了,我跟着真賤去電影院看電影——我們那個小縣城有個電影院,大概每個周末或者過年過節就會放電影,我們那幾天正好趕上馬上要過端午,所以每天都有電影看。真賤沒錢,但是電影院檢票的是他堂哥,所以我倆沒花錢就進去了,第一部是金城武《馬永貞勇闖上海灘》,看完了真賤又拉着我躲到二樓貴賓席,清場以後他們放了徐若瑄的《赤裸羔羊》...好傢夥,雖然那時候我們幾個經常租着碟通宵看這類片子,但是電影院還是第一次,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我們那個地方的人也是夠生性的,大概就是大家都被憋壞了吧...看完了,因為馬上要過端午,有廟會一類的集會,真賤又帶着我過去體育場那個窪地去趕會...
我們那裏每年趕會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過來,比如馬戲團、雜技團,歌舞團一類,馬戲團里有一些獅子老虎,雜技團里有倆個頭的女人、吞劍的男人,歌舞團嘛...就是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做歌舞表演,搞不好就不穿衣服那類——那時候每一個這類的演藝團體都要弄一些噱頭放在外面吸引別人的眼光,怎麼說,咱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哄我肯定是沒戲的,所以我其實是跟着真賤在四處亂轉——中間真賤花了倆塊錢我倆去拿氣槍打氣球,一塊十槍,他打中六槍而我只中了三槍,我就把攤主的氣槍扔到對面人家屋頂上讓他爬上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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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最後我倆走向了我的命運之地,也就是歌舞團。講真,我查理哥當時只覺得噁心,因為歌舞團門口支起了一個小檯子,有幾個衣着暴露的女人在那裏跳舞吸引別人買票進去看...我說實話,我打小就品味很高,一些三四十歲的老婦女只穿着內衣在那裏晃蕩身上的肥肉恐怕是沒什麼用——有年輕的,大概二十幾歲,但是她也是只穿着平常女人穿着的那種內衣,在那裏像被電擊了一樣扭,也讓我覺得很噁心——那個女的內褲都穿不貼身,鬆鬆垮垮,就像拉在了褲襠里,所以我給她起了個外號叫‘松崗’,這個女人後面幫了我很多忙,所以記着點她的名字。我其實看到這個場面就覺得很噁心了,想撤,但是真賤告訴我好姑娘都在裏面——
"來都來了,高低進去看一眼..."他這麼跟我說。
那就進唄。
不論是什麼團,它其實都是一個極大的帳篷,帳篷外面用一圈一米半高的鐵絲柵欄圍起來,留一個口子收門票——真賤是直接從鐵絲柵欄跳進去的,他那個人從小就身手很好,我跳的時候被柵欄勾住差點摔一跤,是真賤把我抱住了——他往裏拖我的時候有那種在帳篷和柵欄中間巡邏的大哥過來,看了一眼——
"看什麼看?"我問他——我逃票跳柵欄被勾住,覺得很丟人,準備找茬——但是大哥沒吭氣走開了,這個大哥也在團里表演節目,就是拿一根三米的鋼筋這頭頂在喉嚨上另一頭幾個人固定着然後他能把鋼筋頂彎——所以我們叫他‘鋼筋’,這哥們兒賊猛。
鋼筋沒管我們,我和真賤跳進去往帳篷里鑽——他像狗一樣嗖一下子就進去不見了,但是我不太行——你想像一下,大夏天,一個特別熱的下午,湊熱鬧的人擠得帳篷裏面滿滿當當,人們都穿得很少汗水很多,擠成那樣大家都哈着熱氣,就格外鼾臭——真賤擠進去一下子不見了,我正要跟着進去,在那個大帳篷門口就被臭味頂出來了——好傢夥,那個惡臭有形有質,一下子頂得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所以我離那個帳篷門口二米遠點了一支煙,在外面等真賤出來——
咱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講究人呢,這麼臭,我寧願不看了,不就是一堆死肥豬在那裏中電一樣亂扭——沒有什麼人值當我進去被這個臭味熏一熏,我還是在外面待着吧...
但是從我的視角是可以看到裏面的舞台的,雖然很遠但是能看見,我過去倆眼都是二點零,算我倒霉,我在馬路這邊都能看到對面姑娘臉上的痣——
帳篷里的節目其實稍微比外面強一點,外面就是蹦野迪,裏面的話男的女的在那裏唱歌跳舞,過一會兒會有一批姑娘上台跳會舞——其實在我們老家那邊這已經是很先進的娛樂方式了,但是我沒啥興趣,主要就是嫌臭——然後,我看到了給我破瓜的姑娘,謝菲——
首先你要明白,我那時候雖然是小處男,但是身經百戰,我見過各色姑娘,我每年放假都一定去省城度假(原因晚點講),省城的姑娘也約了很多,但是一概看不上——我這個人雖然樣樣不求行,但是眼光一定是超一流,一般姑娘糊弄不了我。其次,關於男女我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我知道我是第一次,這個第一次極端珍貴,我要把它給一個極端珍貴的人(我那個時候有個青梅竹馬的姑娘,她在省城讀中專,本來我們約好了要互相破瓜來着,但是遇到了謝菲,算她倒霉——文章後面有她)——
但是看到謝菲,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就像雷擊了一樣目瞪口呆,壓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美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