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這項目我投了!
關天炎側頭看向顧離,這似乎與之前說的並不完全一樣。
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沒聽懂。
“巨獸?”
“卡佩小姐說笑了,你見過不到兩米的巨獸嗎?這連‘子級’雜兵都算不上,正如您了解的那樣,這不過是一種特殊的生物機械兵器。”
面對質問顧離當然不會承認。
“抱歉,是我失言了。”赫菈迅速從震驚中恢復冷靜。
在實驗室私自培養巨獸可是重罪,是要上律星法庭審判庭的!
審判長與律星女皇的聯手裁決,這個世界目前還沒有誰可以反抗。
“來之前我原本的計劃是和你合作導彈,有關弒君級的煉金科技,但你確實給了我一個不小的驚喜。”她伸手仔細摩挲着眼前冰冷的機械構件。
“這東西?”關天炎忍不住插一句,“很厲害嗎?”
儘管自己是在名義上是實驗的副手,但也就只能幹干端茶倒水、遞遞工具這些簡單的小事,搭檔說的那些原理啊、參數啊、指標啊,她是一句都聽不懂。
就和寺廟裏的老和尚念經一樣,簡直就不是人能聽懂的天書,真不如去健身房拉爆跑步機。
“你要怎麼解決能源問題?”赫菈問。
“自然是……”
顧離快步走到桌邊,敲擊鍵盤輸入密碼,冰冷的白色霧氣升起,赫菈看到一支支封存在試管中的藍色液體,其中有幾支最為特殊。
他們是紫色的!
血液!
是學院教授們的血液樣本,還有那幾支紫色的君王樣本。
赫菈的眼神頓時陰冷下來,學院居然會將這些東西給一位外來者做實驗,並且完全不向校董會彙報!
也不向舊黨列席彙報!
校長大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顧離小心翼翼取出其中一支,透過標籤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是執行部部長德諾爾教授的血液樣本。
粘稠的深藍血液隱隱透着紫色的微光。
“燒血?”
“這似乎行不通。”赫菈沒有在程序上糾結,而是繼續討論着機兵的可能性。
程序的事以後再說。
“對,行不通!”
“我試驗無數次,血液根本燒不起!但有一個問題,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誤區!”顧離說,略顯蒼白的臉上神采飛揚,“血液從不是能源,而是能源的載體!”
赫菈眉頭一皺,問:“什麼意思?”
“哦~”
“明白了。”她迅速反應過來,“那這些電路板,其實也不是電路板,而是序列在現實的真實刻印?你是怎麼得出這些刻印的?”
“讓我們感謝一個無私奉獻的人!一位偉大的人!”顧離又取出一枚散發著浩瀚微光的能源晶球,回到機兵面前。
“誰?”赫菈問。
“蘇牧!”顧離答。
“誰?”關天炎問。
這場實驗什麼時候和蘇牧扯上關係了?他應該完全不知道才對的啊?聽着兩人的一問一答,關天炎雲裏霧裏的滿頭問號。
尤其是當兩人開始說有關公式、定理的內容后,她只覺得眼前一陣失焦,大腦開始逐漸迷糊,不自覺地打起哈欠。
滿腦子被逃課的念頭霸佔。
“哈——”她伸着懶腰。
赫菈回頭瞥了一眼,沒說話,淡漠的眼神明明不帶有半分嫌棄,卻看的關天炎臉頰通紅,這大概就是學渣在學霸面前的天然羞愧。
“這不是定理,只是經驗得出的公理,沒有嚴格的邏輯推理與驗證。”顧離沒有看,他知道有個人聽不懂。
數理化還是太難為她了。
“好想把蘇牧從開雲抓回來。”赫菈說著冰冷的話。
“然後推上手術台?”顧離調侃着。
“是。總得有人為人類的未來付出,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蘇牧呢?”赫菈又說,“卡佩家族可以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你這個願望怕是永遠不可能實現。”顧離說。
他拿起實驗台上的裝置模塊,將手中的能源晶球安放進去,隨後對着燈光觀察着德諾爾教授的血液樣本。
赫菈耐心等待着。
顧離將血液樣本插入裝置,半開玩笑說:“某種程度上來說,卡佩家族就是他的。你也不例外,赫菈小姐,你也是這位未來黨魁的‘私人財產’。”
“嗡——”
桌上的模塊裝置被瞬間點亮,能量運轉的嗡鳴聲響起,尖銳、刺耳,富有極強的力量感。
“你說的對。”赫菈沒有反駁。
舊黨黨魁幾乎擁有絕對的權力!
雖然有玩笑的意思,但她並不認為這句話錯了,這句話太對了。
作為舊黨年紀最小、資歷最淺的黨員,她無法知曉“黨魁擁有絕對權力”背後的原因。
但即使是前三席也不敢稍加違抗黨魁的命令,其餘人只能低頭照做。
校長大人還有第四席老加洛林都是這樣說的,他們不止一次提醒過自己,不要試圖違抗黨魁的意志。
“不過蘇牧陛下對我應該沒什麼興趣。”她又說,“沒有人喜歡一個躲在實驗室里的女瘋子,尤其是她的手上沾滿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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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瘋子?
不會啊!
關天炎打量着赫菈如彩虹般的長發,除去剛才威脅自己時的咄咄逼人,她覺得眼前的少女還是蠻不錯的,性格還挺活潑的,怎麼就自嘲是女瘋子?
她喝口茶提提神,生怕趴在實驗桌上睡着。
“但我還是想和蘇牧陛下商量一下。”赫菈不死心地說,“儘管我在他面前一張底牌都沒有。”
顧離拎起模塊裝置,走到機兵面前,爬上梯子將它推進裝甲的胸口,說:“那你可要溫柔些,他吃軟不吃硬。”
“嗡——”
裝甲發出能量運行的嗡鳴聲,赫菈看見機兵身上篆刻的紋路一點點亮起,發出類似序列的金色光輝,最後點燃的是一雙條形黃金瞳。
“成,成功了?”
關天炎也有些驚訝,實驗已經失敗無數次,每一次都以華麗的爆炸收場,沒想到客人來后一次就成功。
這位舊黨列席莫不是有點氣運在身上?
作為開雲人她骨子裏還是有幾分迷信的,哪怕此刻正身處科學的殿堂。
“吼——”
巨獸低沉的怒吼從裝甲中響起。
赫菈聽完微微搖頭,果然還是這樣,這樣的機兵別說上戰場殺敵,只要走出實驗室立馬就會引來律星法庭的目光。
“它有自我認知嗎?”
“有,輕微的,但可控。”
“可控?”赫菈轉頭,隨即笑了,“我倒是忘了,你是智慧序列,這種低智慧的認知在你面前一觸即潰,你可以隨意修改。”
“精神序列可以嗎?”她又問。
“不能。”顧離說,“它們達不到被精神挾持的認知。”
“權序列可以嗎?”關天炎問。
赫菈轉過頭,又看了她一眼,依舊沒說話。
顧離則笑眯眯地解釋說:“當然可以,第一序列擁有對這個世界的最高統治權。只有絕對的智慧才能抵抗權序列的支配。”
“但機兵的智慧如果太高,我們就是在自掘墳墓。”
他抬起手。
機兵跟着抬起手。
“轟!”
金光涌動,實驗室的一側牆壁被炸的粉碎,蒼白的寒氣彌散開填滿實驗室的每一處角落,這是德諾爾教授的源水序列。
“教授的血液承擔著運輸與轉換的功能,將晶球的能源以序列的形式打出去,機甲上的刻印就是運轉的線路與命令。”
看着搭檔好奇的目光,顧離用通俗易懂的人話解釋着。
“至於這些紋路的來源,你們都看過蘇牧戰鬥時的畫面,就在他的眉心上方,那枚獨特的徽紋。”
關天炎總算是大致理解。
赫菈則面露沉思,問:“儘管是仿製,但這紋路的確神奇。如果能搞清楚其中原理,或許能量轉換能更進一步。”
“這不可能!”顧離搖頭,“這可是聖白大祭司的賜福,如果不出意外,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卡洛兒」。”
“當然,我也不想再見到祂。祂來,意味着人類遇到無法解決的災厄。”
說到這,親歷扶桑金海之戰的兩人心中不由一亂,君王加冕時那尊通天徹地的巨大神影再次浮現於腦海。
無法違抗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我猜紋路的賜福很有可能涉及到這個世界運行的基本準則。”顧離嘆息一聲,“或許當我們推演出它的原理時,已經不需要繪製,更不需要機兵。”
“還是……想把蘇牧陛下抓來。”赫菈依舊不死心。
關天炎:“……”
顧離趕緊轉移話題:“零號機目前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比如現在只能放在地上,拿出去打仗還得裝在車上。如果要實現飛天,還是太難。”
他看向桌上的君王紫血,說:“如果能更進一步,推演出塵世君王的原理,或許機兵就能做到凌空行走。”
赫菈開口:“我的建議是……”
“停!”
顧離打斷她:“別再說抓蘇牧的事了。”
“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嘗試讓機兵擁有多條序列,就像蘇牧陛下一樣。”赫菈把實驗的目光轉向正在喝茶的關天炎。
“速度序列不是就能飛嗎?”
“哈哈!”
顧離笑着擋在搭檔面前,生怕這位舊黨列席將關天炎推上試驗台,說:“我這裏有千葉劍聖的血液樣本,君王統嗣的血液樣本更有研究價值!”
“但是雙序列寫入一套機兵行不通,我試驗過,機兵會原地爆炸。只有相鄰的兩條序列,擁有一絲合併的可能,至少目前不會爆炸只是排斥。”
視線被阻斷赫菈也就沒再打關天炎的主意,看着保溫倉中的血液樣本,問:“學院連校長大人的血液樣本都捨得給你,為什麼沒有蘇牧陛下的?”
合著你離開蘇牧就不會說話了唄?關天炎氣憤地想着。
“有。”顧離說。
赫菈問:“那樣本呢?他的血液特殊的很。”
“……”
顧離摸摸鼻子,有些尷尬,說:“只有一管,我也是第一次見混雜着金色的紫血,當時太激動,一不小心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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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了?”
“對。”
“威力大嗎?”
“……”
顧離沒想到對方的關注點居然是在這個上面,靈光一閃,問:“你該不會是……想用蘇牧的血液樣本製作煉金導彈吧!”
“啊?”關天炎驚了,“這也行嗎?”
“想!”
赫菈直言不諱,說:“做夢都想!但是他的血液樣本太少太珍貴,我捨不得用,總不能真把一位不世君王推上手術台吧。”
她像只泄了氣的皮球。
“如果能研究出血液的培養與再生就好了。”顧離說。
“如果是那樣,還研究這些幹嘛?”赫菈指着能源晶球,“直接把蘇牧的血當石油燒不就好了?那個時候合眾國的軍隊就不用整天在沙漠偷油了。”
關天炎:“……”
顧離陷入沉思,他發現說來說去,還是無法繞開那位不世君王。問題是,我開發機兵不就是為了繞開序列強者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赫菈不依不饒,固執地想弄清楚黃金血液爆炸的威力。
顧離回答:“大,不是一般的大!一管血液可以蕩平這座實驗室,不然我的臉也不可能這麼蒼白,都是被他炸的。”
“但如果你想用他的血作炸藥,我看還是算了。不是行不通,只是威力遠遠比不上X-Space的弒君之劍。”
“我的想法是……”他期待地搓搓手,“你把血液樣本給我,我來替你實驗。咱們一起研究生物機兵,實戰價值說不定還更高些!”
顧離恬不知恥地笑着。
“你——”
赫菈側過臉斜視着他的傻笑,思慮再三后,說:“可以!這項目我卡佩家族投了!”
“真的?”
顧離很驚喜。
“當然。不過我有個條件!”赫菈說。
他當然明白天下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說:“你說,能做到的我肯定做!”
赫菈一改剛才研究時的冷漠,笑着看向一旁的關天炎。
顧離急忙將搭檔拉到身後。
“嘿嘿。”他傻笑着。
“呵呵。”
赫菈也在笑。
“啊切!——”
唯獨蘇牧不在笑,遠在江州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瘋狂打着噴嚏,揉揉鼻子嘟囔一句:“奇怪了,這大晚上的,誰這麼想我?”
“難道是寧寧?或者是夏沫?”
“大哥哥你是感冒了嗎?天氣冷你應該多穿一些。”曾經的“墳墓”前妹妹躲在哥哥身後,關心着金主的健康。
“沒事沒事。”
他擺擺手。
“感謝你們的消息,願望我會滿足的。在這裏稍微等一會,我先去買些吃的來。”
目光瞥見破屋裏的單薄的被褥,又補充一句:“還有過冬用的東西,你們在這裏等我,莫要隨意走動。”
說完,蘇牧一步步後退,消失在漆黑的林地里。
妹妹壯起膽子走上前,確認人離開后,問:“哥哥,大哥哥不會騙我們吧?”
“不會。”
小男孩十分篤信,說:“騙小孩又沒有糖吃,再說了,我們本就一無所有,至少現在有了希望的承諾。”
他拉起妹妹回到小屋。
昏暗的光火中,兩人依偎在一起取暖,感慨着:“世上還是有好人的,那位大姐姐也沒有騙我們,住到這裏果然會遇到好人。”
冰冷的漆黑中,本該離開的蘇牧此刻正沉默地依靠在破舊的土牆上,聽着寒風在林間哭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