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嘴一個
“你為什麼要工作？”
“世界本該賜予所有生靈平等，你工作不過是創造出讓別人更舒適的資源！”
“你為什麼要繁育？”
“生命本就誕生於虛無之中，你妄想延續後代，不過是受到激素的欺騙！”
“你為什麼要娛樂？”
“因為你太過疲憊，唯有虛假的歡愉可以賜予你短暫的麻痹，指揮着你空蕩的軀殼。”
“你為什麼要活着？”
“既然一切都將回歸祂的懷抱，抗拒屬於祂的溫暖就是褻瀆！”
……
無名的低語在趙敢的腦內不斷迴響。
而他覺得自己似乎抱住了一團棉花，特別柔軟，特別舒服，似乎可以抱着這團棉花飛上天。
可現實中，趙敢抱着的不是棉花，是獵人那具已經扭曲成一團，飄在空中的屍體。
獵人的屍體散發出濃烈的黑霧，這些黑霧中摻雜着淡綠色，伸出一隻只手臂，拉扯着趙敢，似乎想將他和自己合為一體。
趙敢腰間的神父掛燈閃耀着刺眼的光芒，想要驅散周圍的黑暗霧氣，但這黑霧的力量很強大，掛燈支撐的很辛苦。
老六和老八的幽魂無聲的狂吠，兩條狗衝著獵人的屍體跳起來，看樣子是想撞擊趙敢，讓他清醒過來。
可通常它們剛接觸到淡綠色黑霧，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掃到地上。
如此重複了很多次，它們原本透明光亮的幽魂體質，已經被腐蝕出了一個個小窟窿。
雖然一會就能恢復魂體，但身上的光芒暗淡了不少。
即便如此，兩條狗還是不放棄。
可趙敢這時候就剩下一個後腦勺還在外面，馬上就要被獵人的屍體全部拉進最深處的核心。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隻燃燒着藍色火焰的纖細手掌，狠狠地朝趙敢的後腦勺拍去。
做完這一切，藍火手掌化為一道煙霧消失了。
“誰！”
深陷噩夢中的趙敢被猛地驚醒，他覺得自己的頭髮似乎燒了起來。
不過面前的一切讓他顧不得這些，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束縛住，無法脫身。
更危機的是，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獵人的黑眸閉上了，但那張嘴和自己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距離。
獵人的嘴嘟着，想要和趙敢親一個，可他嘴裏冒出了墨綠色的霧氣，令人不寒而慄。
趙敢開始了頭腦風暴，同時雙手雙腳開始努力挪動，想要找些什麼脫身。
“仔細想想，昏迷前聽到了什麼。”
趙敢開始翻看面板，一下就發現，自己的理智，只剩下了10。
往上翻記錄，他赫然看到了昏迷前的那句提示：
【你遭到了初級？？？，理智-80】
“初級什麼？這和看到黑暗生物的描述不一樣！”
“難道是法術之類的東西？對了！我走的時候帶了那個東西！”
趙敢終於想到了可以解決危機的道具，那塊綠色的【初級解構石】！
可他雖然能從物品欄里召喚出來這件道具，但手腳都被束縛住，無法使用。
此時，獵人的嘟嘟嘴離趙敢的嘴只剩下五厘米了。
無法想像，就這麼被親一口是什麼結果。
趙敢情急之下，直接把解構石召喚到了自己的嘴裏。
他舌頭一翻，嘟起嘴將解構石牢牢裹住，對上了獵人的嘟嘟嘴。
解構石接觸到了獵人的嘴唇，可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獵人嘴裏的墨綠色霧氣越來越濃。
就在趙敢感慨自己小命沒了的時候，嘴裏的解構石開始震動起來，它像是一個強力吸塵器一樣，將獵人嘟嘟嘴裏的墨綠色霧氣全吸了進去。
趙敢發覺束縛住自己身體的力量越來越弱，可此時解構石還在吸收着周圍的一切黑霧，所以他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緊緊用嘴唇含住解構石，貼着獵人的嘴唇。
獵人身上的黑霧越來越淡，解構石中綠色的光芒越來越亮，趙敢覺得自己嘴唇也越來越燙。
失去黑霧的獵人帶着趙敢從空中緩緩落到地面上，像是武俠電視劇里兩個戀人從空中旋轉着熱吻到地上。
這幅畫面，居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趙敢嘴裏的解構石燙的像炭火一樣，本能讓他鬆開了嘴。
後退兩步后，他看到解構石像是塊磁鐵，牢牢吸在獵人的嘴上。
此時，獵人的屍體縮成了一張皮的薄厚，已經被徹底榨乾。
可解構石似乎還不滿意，散發出了更耀眼的綠光，和更強大的吸力。
獵人的屍體碎成了空氣中的黑顆粒，全部被解構石吸了進去。
這時候解構石內黑色和綠色不斷環繞着，雙方似乎在做着鬥爭，但卻是追逐。因為黑色一碰到綠色就馬上被轉化。
很快所有的黑色消失了，解構石散發出耀眼的綠色光芒。
趙敢感覺自己和解構石有一種神奇的連結，他走上前，手指觸碰到了它。
咔嚓！
解構石直接裂開，在空氣中碎成了無數碎片，可每個小碎片都和最初的解構石一個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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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解構石漂浮起來，圍繞在趙敢的周圍。
在趙敢的眼中，周圍的解構石像是一塊綠色的黑板，上面用最簡單的道理向他解釋着它剛才吸收到，並解構好的知識。
趙敢逐漸看入迷了……
……
湖心島上。
賀薔的臉很蒼白，一串細長的汗珠順着她的臉頰和脖頸，流進了她的衣服里白皙的皮膚上。
“可惜，還沒看清那個綠寶石炸開后是什麼樣子，精神力就不夠用了。”
望着水晶球里趙敢消失的身影，賀薔抿着嘴說道：
“神棍，這次可是我損失了一件寶貝救了你的命，希望你以後好好活着，給我帶來更大的價值。”
回想起剛才看見的那個詛咒，她頭皮也有些發麻。
“應該就是個初級詛咒，怎麼這麼厲害，感覺像是被動過手腳。”
搖了搖頭，賀薔緊緊盯着水面上的釣竿，全神貫注。
既然趙敢活了下來，這些都是他的事。
賀薔不再想，把心思都放在釣魚上。
釣魚不僅是她的愛好和謀生手段，也是她鍛煉精神力的方式。
“中了！”
賀薔興奮地看着她拉到空中的大魚，渾身舒暢，原本見底的精神力恢復了一些。
……
趙敢此時還在上課，因為解構石教授的知識總有他看不懂的地方，需要停頓下來。
可解構石是個特別耐心的老師，一種方法教不會趙敢，就會換一種方法，直到趙敢明白了這個點，才繼續下去。
“情緒，能量場，藥物，疾病……”
趙敢嘴裏念着毫無關聯的詞彙，但眼神卻越來越亮，距離下課很近了。
解構石原本環成一圈的綠色黑板最後只剩下一小面，它在為趙敢這個學生講解最後的知識。
終於，綠色黑板上所有的字都消失了，解構石最後的部分也碎成星光一樣的碎屑，消失了。
“我懂了！”
趙敢的眼神充滿了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