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衡陽大捷（2）

“趙莊”二字，在佔據了半面磚牆的指揮部的大地圖上，異常顯眼。

彷彿間，這兩個字，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將整個指揮部的大人物們，都吸引的目不轉睛。

幾分鐘之前，二道溝子，還是，眾人的愁苦所在地。但，此時此刻，趙莊，這個原先不起眼的的地方，在譚言的幾句話之後，便，迅速成為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突襲戰鬥的關鍵節點。

“諸位，趙莊，乃是，現日軍先鋒部隊以及日軍衡陽外圍指揮部所在地。”

瞥見，指揮部內的司令部高級軍官們，有些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剛剛，從方覺那裏得知情報消息的副司令何璐，迅速地解釋道。

“此消息，已經得到了衡陽軍統特派情報隊伍的確定！千真萬確。”

此話一出，頓時，司令部內，一片嘩然。

也是，趙莊之情報，乃是絕密。若不是，譚言，今天說了山地師已秘密抵達趙莊地區，他方覺，也不會，如此痛快的就交代出趙莊的秘密。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為之一振，剛剛，被89師指揮部遭遇鬼子特派隊伍突襲的消息帶來的低沉情緒，彷彿間，迅速被清除了一大部分。

很快，便有高級軍官，繼續出聲：

“譚長官，您是說，現在，除了趙莊以南三十里的第十軍的一營，一千餘人之外，在趙莊以北，還有，一個整編的山地師，近七千餘人？”

儘管，臉上，是一副嚴肅至極的神情，但，眉目間，衡陽戰保衛副司令，亦是，國黨第十軍參謀長，何璐，用一股，低沉卻清晰地聲音，質詢到。

“司令，現在，當務之急，應該立刻指揮駐紮在趙莊南部的營，讓其，迅速奔赴趙莊，包圍趙莊，如此一來，圍魏救趙之下，89師的困境，勢必得到緩解。”

何璐，迅速地察覺到了危機中的機會，迅速說道。

但，緊張之下，何璐，或許忽略了：

如此，機會，王星瀾等人早就覺察到了。

“何參謀長，稍安勿躁！況且，跟你說句實話，趙莊之合圍，早在今日凌晨就已經完成了。至於，圍魏救趙，說實話，這目標，還有些淺薄了。”

聽到此，譚言意氣風發，糾正道。

隨後，譚言不顧何璐驚茫的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指了指一旁的姜源。

“這位，乃是，贛南山地師的副參謀長，姜源！讓他和大家敘述現在的情況吧。”

咳了咳嗓子，姜源接過話頭，迅速補充到：

“衡陽司令部的諸位同僚，事實上，此次89師的困境，我們早就有所預料。而，89師被鬼子部隊突襲陣地和指揮部，此，也是我們計劃中的一部分。”

啥？

計劃？

霎然間，剛剛得知此消息的何璐，如雷灌頂。

89師？

被，突襲，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一時間，不少高級軍官懵圈了。

讓，日寇，突襲衡陽城最重要的北部陣地，這，難不成，是特意設置的誘餌？

這，計劃，如此之瘋狂？

是，真的嗎！

一時間，何璐，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了方覺。

而，無疑，面對何璐的目光，方覺着重的點了點頭。

這，似乎，是一種，對計劃的認可。

”諸位，此次作戰計劃，名叫反芻計劃，乃是，聯合了軍政部，侍從室，國防部，軍統局，第七戰區以及第九戰區衡陽保衛司令部制定而成的。

對於這一點，方司令，也是知情的。”

說罷，一些另外還被蒙在鼓裏面的第十軍高級軍官們，將視線，望向了他們的軍長。

卻，只見，方覺頓首，出聲強調道：

“這次計劃，的確是如譚長官所說。而，諸位，不是上峰不相信大家，實在是因為，衡陽城內的，稍有差錯，此次計劃，便會泄露。”

頓了頓，方覺臉上也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畢竟，前車之鑒，歷歷在目，由不得我們不小心。”

的確，一個司令部的參謀處都能夠出現日本人的高級鼴鼠，更何況，是，反芻計劃當中，如此大規模的部隊調動了。

稍有不慎，或許，反芻計劃，還沒開始，計劃就已經失敗了。

當然，方覺沒說完全的是：

真正的反芻計劃具體，其實，直到王星瀾，康水義和譚言對自己三堂會審之後，他也才真正的知曉了計劃的內容。

對此計劃，方覺，唯有兩個詞能夠形容之：

瘋狂；縝密！

瘋狂，是其外表，縝密，是其內涵。

“譚長官，據89師傳來的消息，”

“諸位，我贛南山地師，在贛南山區，已經訓練一年有餘，此次行動，我部隊，輕裝簡行，還配備了自行山地火炮，以及，各式山地衝鋒槍等武器。”

喝喝喝~~~~

一陣，激烈的竊竊私語聲音，頓時，喧囂了起來。

無他，自行山地火炮？

山地衝鋒槍？

這些，名詞，聽起來都能夠懂得其意思，但是，組合在一起，在座的高級軍官們，怎麼，都沒能夠理解這些名詞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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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啥時候，國軍能夠配備的上自行山地火炮，以及，山地衝鋒槍這些世界上都稱得上是先進的裝備了呢？

事實上，山地師的近一半以上的武器，都是，經由從大洋彼岸的米國人提供的。而，作為，生命之路，最重要的中轉地，在王星瀾和冷江河的默許下，經過近半年的“剋扣”，這一支由冷江河和第七戰區長官部費盡心機組建的贛南山地師，終於是有了個雛形。

而，冷江河，也在，山城的會面中，親口說到：

如果說，贛南山地師的父親是第七戰區的話，那麼，贛南山地師的母親，那就是軍統滬市區。而，換個角度說，也難怪，王星瀾一聲令下，贛南山地師就能夠奔襲千里了！

有些時候，有付出，才會有回報，這在，軍隊建設上，尤其如此。

”對了，在，營一級，我們還專門配備了短訊無線電台，方司令，就在剛才，我已經和王長官，以及，我山地師的江師長，通過電台！他們，已經於三刻鐘前，突進趙莊陣地。”

頓了頓，姜源似乎是在等在場得軍官們，消化這個消息，露出了大白牙。

隨後，他迅速地將剛剛寫下的前線電報，遞給了方覺。

顫抖的雙手，方覺咽了咽口水，迅速地接過了電報。而，隨着電報的傳遞，一股火山下的喜悅噴發，似乎，已經蠢蠢欲動。

“那89師的陣地告急，難不成是假的？”

“陣地告急，這消息，是真的！”

出乎意料，對，何璐提出的疑問，譚言卻是回答的異常堅決。

事實上，若不是，鬼子突然增兵，先鋒部隊，增加了一倍有餘。

反芻計劃，早在今日午時，便能夠完美解決。

但，好在的是，89師的秦武人，是個能打仗，會打仗的軍官，89師所謂的炮兵陣地，也是一個偽裝的陷阱！

“但，我相信，89師，作為，第四軍的一部分，他們，會用血淚雪恥在長沙城遭受的恥辱。諸位，我認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立刻出兵，救援89師陣地。”

“這也是，我等，來此的目的！”

說吧，方覺1掃了掃眾人，迅速地下了軍令：

“命令，第十軍78師，獨立44師，迅速支援89師，務必，將此突襲日軍，留在89師陣地上。至於，趙莊，此地，命令，周圍部隊，迅速集結，別讓日寇跑了。”

司令部的軍官們，好似，都有些發愣。

也是，突然間，一個秘密的反芻計劃的爆出，的確讓不少人，沒能夠消化得了。

“諸位軍官，還不動身？”

不過，譚言的一聲威嚇，頓時，打斷了眾人的發愣。

掃視着司令部內的軍官們，譚言，知道：

這裏面，肯定有人會向日本人通風報信！

但，現在，這一切，他譚言，都不在乎了。

畢竟，勝券已經在握。

“姜源啊，密切注意電台消息，趙莊的消息，我要第一手知道。”

譚言，仰起頭顱，望着北方，他的身旁，是，匆匆忙忙的參謀人員。

師弟啊！

你怎麼，就非得去前線呢？

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

師父那裏，康老師那裏，還有，你秦佳人那裏，我怎麼去解釋啊？

~~~~~

衡陽北，趙莊前線。

趙莊，原先，就是個一百來戶的村莊。

說實話，此地雖然，兩面環山，稱得上是，易守難攻的地方，但是，畢竟，趙莊此地，遠離衡陽的官道，且，加之，趙莊原本的地理位置，本就屬於深山之中，隱蔽至極。

因此，不管是原先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們，還是，後來將此地作為臨時前線指揮部的鬼子軍官們，都只是，將趙莊的防線簡簡單單的修繕了一番。

趙莊內，最高的建築，也就是，那一棟，五年前，剛剛被本地宗正籌款修建的趙氏宗祠小閣樓群。而，最高的小閣樓，也不過，堪堪不到七米，三層樓高。

一片山谷風吹過，帶走了不少硝煙。

咳咳咳~~~

耳邊，傳來震震的嘶鳴聲，張合知道：

奶奶的！

這，小鬼子剛才的一發迫擊炮，將自己，差點就給送上奈何橋了。

激烈的戰鬥，從，早上開始，持續到了大正午。

手上，端着一把滿配的湯姆遜衝鋒槍，張合吐了口，血水。

他，湊上前，摸了摸，滾燙的槍膛，呸了一口：

“兔子，你死哪裏去了？”

激烈的槍炮聲中，不遠處的小土堆后，迅速地竄出來個瘦小的人影。

湊近了，這才發現，這人影，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夥子，身上掛着各式各樣的雜物。當然了，也少不了，子彈袋，水壺這些常用的軍事裝備。

“長官，我剛才，還以為你死了呢！”

眼角掛着些淚珠，趙歡，神情是又驚又喜。

“水！”

指了指趙歡腰間，張合鬆了松扣子，沙啞的說道。

聽到此，兔子迅速地從腰間，摘下水壺，遞給了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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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這個小夥子，張合內心，也不免的嘆了口氣：

鬼子殺戮成性，此次，佔領趙莊，整個趙莊，男女老少，一百來戶，近千餘人。

就在，短短的一個上午，便被鬼子屠了村。

這種事情，在，這片土地上，儘管屢見不鮮，但是，當這件事情，落在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身上，張合覺得，此事，將會成為兔子難以忘記的悲劇。

他，同情的看了看，兔子。

這，一位，因為，外出市集而購買生活物資，而，躲過一劫的小夥子。

“咋的？想摸摸？”

聞言，趙歡肯定的點了點頭，毫不掩飾，他對那把湯姆遜山地衝鋒槍的喜愛。

當然，還有那，隱藏在眼底深處，對敵人鬼子滿滿地殺意。

“挪，拿好了，給老子裝好彈夾！”

張合，一個拋投，將手頭上，臂長的衝鋒槍，丟給了趙歡。

趙歡，絲毫，沒有察覺到槍身的火燙。

他，剛才，可是親眼看見：

就在剛剛，張合，就用這把槍，衝進陣地后，便，用一個彈夾的子彈，就掃死了，五個鬼子！而，再看看其他人，還在一槍一槍的盯着鬼子打呢。

湯姆遜衝鋒槍，射速快，在，巷戰當中，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殺器。

而，這槍，也是，張合，好不容易向王星瀾請示得到的。

如此衝鋒槍，即使是在7000餘人的贛南山地師中，也不過，將將百餘把。

其中，大多數，都交給了贛南山地師特有的敢死連的士兵手中。

咔咔咔~~~

卡扣，清脆的聲音，響起。

張合，從念念不舍的趙歡手中，拿過衝鋒槍。

“喲！小子，是個好樣的。”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宗祠，冒起了黑煙。

一時間，張合內心焦急：

這可不能夠，讓那大光頭，搶了頭功啊！

“兔子，腳步跟緊點，咱們，要去，宗祠了。”

聞言，趙歡迅速地點頭，收拾好身上的補給，他，掃視一周，看見一把三八大蓋。

他，咬牙切齒，給了死的不能夠在死的鬼子一大腳，端起三八大蓋，跟着張合，就沖向了宗祠。而，這樣一幕，出現在，趙莊的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