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受傷
“不管是六年前那個白新柔還是六年後這個白新柔,不管是不是因為別人,他都不要我。為什麼?我就是騙不了自己的內心,就算是分開的這六年來我還是時時刻刻愛着他,就算我嘴上說著多恨他,但是心裏就是忘不了他,可是為什麼他就是可以對我這麼絕情呢,難道我就這麼不堪嗎?”
永遠都只有邵烈能夠讓她白新柔這麼情緒化,無論是六年前那麼不知所措,軟弱的白新柔還是為了報復蛻變的冷漠白新柔,但是一遇到邵烈,她就全部面具都卸下了,再也偽裝不起來。她恨了六年,六年來的宗旨全是為了報復邵烈,但是現在呢,只要是和邵烈有那麼一點可能,她就全忘了自己曾經受到過的傷害。他宋昱該放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只能是妹妹了。
“我的孫女他不要,有的是人要,你何必為了一個邵烈把自己弄成這樣。”
就在宋昱還陷在自己的思維中,宋老爺子從樓梯拄着拐杖下來。這幾年孫女回到自己的身邊,他一直也是寵着呵護着,沒想到這個邵烈六年前就讓他的寶貝孫女哭泣,六年後還是如此。
“爺爺。”
聽到聲音的白新柔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痕,不想讓家人為她擔憂。
“你這麼就這麼死心眼,就是喜歡那個臭小子。從你回家到現在,你看看宋昱,他對你何嘗不是一往情深,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愛你的人,偏偏讓自己這麼辛苦。”
他也是有私心的,孫女嫁給宋昱就能陪在自己身邊了。經歷過兒子的事情讓他大受打擊,孫女的幸福他選擇不插手,讓她自己走,但是現在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好了爺爺,新柔只是我的妹妹,你在說什麼啊,我帶新柔出去走走,你就別在這裏搗亂了。”
不想讓新柔再承受那麼多的宋昱伸手拉住新柔的手就往門走去,宋老爺子只能對着他們的背影氣的狂瞪眼,宋昱這死小子,他這是在為他製造機會他不知道啊,還說他搗亂。
被宋昱拉出來的新柔情緒穩定了一點,但還是控制不了自己背心的傷悲。
風輕輕往新柔臉上拂過,她逕自走在走道上,知道她需要冷靜的宋昱把空間留給她,默默守護在她的身後。
思緒不由自主飛回與邵烈的那段短暫婚姻。雖然她知道那個時候烈不是真心愛她才娶她的,但是那段記憶絕對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但也是最苦、最難熬的。她也很慶幸有那段婚姻,起碼她陪伴了他,了解了不一樣的他,也有了現在最珍貴的禮物,他們的岩岩,雖然他不喜歡這份禮物。失去的那個孩子一直是她心頭的痛,每次看着岩岩這麼天真可愛,她總是會在午夜夢回時醒來思念着那麼無緣的孩子。
烈,是不是在你心裏我永遠都不是站在你身邊的女人?是不是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愛上我?我是不是很傻,總是打着想要報復你的信念來思念你。我不想再逃避自己的內心了,如果你不愛我,那麼我就遠遠地看着你幸福好了。如果你不喜歡岩岩,那就由我自己來撫養,她是你給我最大的禮物了,或許我們都該消失在彼此的世界了。
用冷漠傷害了白新柔的邵烈難掩自己內心的苦悶,酒就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子,如此愛他的女子,還有他們的女兒岩岩,是那麼的可愛。為什麼就是不能讓他們一家人好好地守侯在一起,為什麼不讓他現在就死去,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手中握緊的酒瓶奮力地往門邊扔去,拿起身邊的另一瓶酒又喝起來。
在門口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白玫瑰嘆了嘆口氣。
“既然這麼捨不得,又為什麼傷害柔兒和你自己呢。”
邵烈抬頭看了看白玫瑰,又自顧自地喝起來,好一會才開口。
“媽,對不起,我又傷害柔兒了。”
“能告訴我原因嗎?我知道你愛柔兒甚至比我這麼做媽的還要深,要是沒有什麼苦衷,我相信你是不會這麼傷害她又傷害自己的。你的性子跟你媽真是一模一樣,都這麼委屈自己,求全別人。”
“我——,媽,你能告訴我,你們以前的事嗎?”
白玫瑰看着邵烈眼裏的無助,暗暗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對小的,她還以為這次柔兒回來他們就可以重拾以前的情緣,沒想到烈兒還是推開了,還好柔兒這孩子表面柔軟但內里堅強,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但是烈兒這孩子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什麼事都能狠下心來,但是遇到柔兒就。。。為什麼就是看不透呢,這不就像當年的他們。
“好。我和桔梗還有楓進是從小就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的。從小你媽的性格就軟弱,遇到什麼事都會退讓,可是我看什麼事不公就一定會站出來。或許是因為我和你爸性格相同,他總以為我就是他那個對的人,卻忽略了從小就在他身邊的你媽。我們三個從小就相依為命,長大后也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子好,但是人長大了就會有感情,也必須複雜的愛情,友情,親情買單。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了你媽在看着你爸的時候眼裏會發出光芒,直到我遇到柔兒她爸,我才知道原來那是愛情。你爸的性格有多麼固執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直跟他講明白他不是愛我,只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自己,他就是不聽,那個時候可真是氣死我了。你媽也真是能忍,一直是只要你爸幸福她就幸福。哪怕我因為愛上了柔兒她爸毅然離開他們兩個,她還是體貼的留在他身邊安慰他。後來我離開之後的事也是聽你爸講起的。”
邵烈放下手中的酒瓶,認真地聽着。看到白玫瑰在講到那個從沒見面的柔兒的父親時眼裏放出的光芒他就知道媽這麼多年是從來都沒有放下柔兒的父親的。
“你爸那個時候真的是瘋了。我離開的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去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你媽那麼柔軟的一個人居然還能把他從酒吧里抬回家。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但是我了解你媽,她一定是為了讓你父親不那麼痛苦,於是乎那個晚上就發生了太多的事。後來她就有了你,你爸誤會是你媽趕走我的,從來都沒給過你們好臉色。後來的事你是知道的。”
停頓了一下的白玫瑰繼續說著。
“邵烈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年你父親就是當局者迷才會讓自己這麼多年來都陷在痛苦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