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陰山（89）抽象，真的抽象
迷霧森林一角。
此處是一處空曠的地帶，到處傾倒着廢棄的竹屋，輕輕一碰就化灰散掉。
在地上厚重落葉里，時不時還露出幾具殘缺的白骨架。
迷霧環繞，一片森然荒涼。
陳木便走在此間，拿着一個羅盤，四處瞧着，最後停在其中一個破爛的竹屋前。
竹屋的地上蓋着紛亂落葉，普普通通，沒什麼異常。
“吳隊他們來過這裏？”
抱着懷疑，陳木將面前的落葉掃開，便看到地上有一個不是很明顯的四方裂縫，和周圍的土地完美融合在一起。
掀開，便是一個向下的通道。
“......不愧是專業的。”
陳木半晌蹦出這麼一句感嘆。
這顯然是吳隊和他分開後來的地方，對方進去后還做了後續的遮掩處理。
要不是他有羅盤指引，真就這麼走過去了。
但緊接着，陳木就意識到了不大對勁。
“他們為什麼會知道迷霧森林裏，有這麼一個向下的入口？”
這顯然不可能是不了解這裏的人能做到的。
這些人，最開始的目的難道就是這座森林？
為什麼？他們來這裏想做什麼？這座森林有什麼秘密？他們軍部，又或者說是官方想要在這裏找什麼東西？
他們難道不是意外到這裏來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陳木突然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有種被二傻子了的感覺。
話說，從一開始就很奇怪啊。
雖然這麼說有些自戀，但明明都請他來幫忙了，那找到陰山的概率絕對很大。
而他和官方合作的條件只有一個，找到陰山就可以了，並不會幫他們完成任務。
既然如此，難道不應該多派幾個異能者保證任務的成功率嗎，要知道官方可是培養了不少異能者，結果跟他一起進山的竟然是一支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隊伍。
這......現在想想，非常奇怪啊。
他都不知道這底下有個迷霧森林，這支隊伍不光知道，還連這麼隱秘的入口都找得到。
再想想那個奇奇怪怪的‘林伊人’。
還有帶着目的，特意來找陰山的莫長生一行人。
好像就只有自己啥都不知道......
越想，陳木就越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忽然就覺得有點冷。
“師父啊，山下的世界真複雜啊。”
涼颼颼地吐出這句話，陳木就突然感覺到腳下地面微微一震，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
怎麼回事，地震了？
這地方還有地震這種東西嗎，這是在地下，若是地震豈不是要被活埋？！
好在，震動僅僅幾秒就停止了。
錯覺一樣。
陳木盯着面前的入口，最終一咬牙，還是進去了。
他師父說的對，他這人真的猶猶豫豫，做什麼都優柔寡斷的，這放不下心，那放不下心。
還心軟的不行，早晚吃大虧。
就好比現在，明明對方顯然瞞了好多事，一門心思要任務不要命，可他就是看不過去。
萬一地震再來，那些人在更地下的地方，絕對一個都活不了。
再說，他們任務本來就不該泄露出去，不說是應該的......
陳木一邊奔跑向下，一邊在內心淚流滿面。
師父啊，你就保佑弟子吧。
這次下山的事結束了，弟子就再也不下山了，好好在山上伺候您終老，山下的人都太複雜了，弟子真的看不懂。
......
“你剛剛感覺到了吧，震動。”
莫長生站在石道內，側頭看向前方的通道，手中的手電還照着牆上的壁畫。
“說不定這裏很快就塌了。”沈清川趴在她肩上平淡道。
“別烏鴉嘴啊。”
沈清川：“這還需要烏鴉嘴嗎？”
你對自己難道還沒點數嗎？
莫長生轉回頭，側頭對上沈清川幽幽地目光，沉默幾秒后突然道：“我總覺得你在用眼神嘲諷我。”
“你看錯了。”
“是嗎？”
“看壁畫。”沈清川抬頭看向面前的壁畫，“這裏的壁畫和我們前面看到的不一樣了，這似乎是一個戰場。”
壁畫上，
穿着各種衣衫、還有身披盔甲的人、野獸、妖、精怪......手持千奇百怪的武器奔跑在曠野之上，沖入曠野對面的巨大風沙煙塵里。
隱隱約約能看到，風沙中有奇形怪狀的扭曲怪物。
與此同時，在壁畫偏上的烏雲中，有各種各樣的身影、光影穿梭其中，還有一個巨大的類似飛行器的東西，露出一角在烏雲之外，不斷有扭曲的怪物從飛行器中跳出，落在曠野上。
雙方彼此在曠野交戰。
而烏雲之上，則是另外的戰場。
這壁畫尤其巨大，佔滿了這一條石道。
“這個，應該就是我在遊戲裏聽到的那場萬年前的大戰吧。”莫長生盯着壁畫上露出烏雲的飛行器一角。
沈清川：“萬年前的大戰？”
“嗯，具體年數不一定，但在遊戲裏有個叫小昭的蘭月族人提到，數萬年前發生了一場世界大戰，整個世界都參與了，包括她們蘭月族信仰的羊神，敵人來自世界之外。”
“世界之外？”沈清川愣住，又轉去看壁畫：“難怪，這個壁畫完全就是兩種極端的風格。”
“科幻與現實。”
莫長生將手電光掃到露出烏雲的巨大飛行器一角：“不屬於我們世界的文明。”
她又將手電掃到從飛行器跳下的扭曲怪物，還有曠野上風沙中的怪物，“不屬於我們世界的生物。”
最後，手電光停在曠野上沖向風沙中與怪物廝殺的戰士。
“人類、妖、精怪......我們的世界。”
沈清川目光跟隨着手電光移動，微微蹙眉，“所以，這場壁畫是在講，過去我們的世界曾經歷過一場外文明入侵戰。既然我們現在還存在，那就說明這場入侵保衛戰，是我們的世界贏了？”
“那還真不一定。”莫長生盯着壁畫上的怪物，隨口回道。
“在遊戲裏，那個小昭說，這場入侵戰是進行到中途突然結束了，外文明撤離了，所以我們這個世界存留了下來。”
沈清川：“所以說，這場戰爭我們的世界不佔優勢？”
“嗯，她是那麼說的，好像再堅持下去，敗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戰爭是可以隨便叫停的嗎？”沈清川發現了槽點。
“是吧，我當時也聽到也很震驚，這麼大型的戰爭竟然說停就停了，對方在局面佔優勢時就這麼撤走了。”
莫長生覺得挺魔幻的，“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的？”
這就好比你去爬山看日出，山高得穿雲，你爬了好幾天都快爬死了，終於快到山頂了，你這時候突然想上個廁所，山上沒有，你的文明不允許自己隨地撒野，你下山了。
你！下！山！了！
下山了！
真的挺抽象的。
這場戰爭中的外文明，目前給莫長生的感覺就是這麼抽象。
這不純純白乾文學。
胡鬧來的嗎？
還是說世界之外的文明，腦子都是這麼抽象的？
“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外文明決定撤離了。”沈清川猜測。
“那得是個什麼事。”
莫長生隨口回著，手電還在壁畫上晃，“說起來，你有沒有覺得這怪物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