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嚴寡婦自首
夜幕如墨,暗雲翻滾。
潘混子搖晃着醉醺醺的身子,踉蹌着走向嚴寡婦家。
今天喝的牛鞭酒勁頭十足,直衝腦門,讓他眼中閃爍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淫邪光芒。
“嚴嬸子,開門!”潘混子粗魯地拍打着門板,聲音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今晚老子要好好疼愛你!”
屋內,嚴寡婦蜷縮在床上,腹部隱隱作痛。
她緊咬着嘴唇,強忍着不適。聽到潘混子的聲音,她心中一陣噁心。
“潘大哥,我身子不適,今日就算了吧。”嚴寡婦虛弱地回應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懇求。
潘混子聞言,怒火中燒。
他狠狠地踹了一腳門板,咆哮道:“放屁!你個賤貨,敢拒絕老子?”
嚴寡婦擔心潘混子繼續胡鬧下去,可能會被鄰居聽到動靜。
於是不情不願的打開門。
就在此時,潘混子的目光突然被一道嬌小的身影吸引。
只見嚴彩鳳剛從廚屋裏忙活完,準備回到自己的閨房裏。
月光下,少女青澀的身影顯得格外嬌小玲瓏。
一股邪念瞬間湧上心頭,潘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嘿!既然你老娘不願意招待我,那就換你來吧!”潘混子一把抓住嚴彩鳳的手腕,獰笑道,“十三歲,正是開苞的好時候!來嘗嘗叔叔的厲害!”
嚴彩鳳驚恐萬分,拚命掙扎:“放開我!救命啊!娘,救我!”
她凄厲的尖叫劃破夜空,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隔壁屋內的嚴青牛,聽到妹妹的呼救,立即沖了出來。
少年雖然瘦弱,但眼中卻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放開我妹妹,你這個畜生!”嚴青牛怒吼着,揮舞着拳頭朝潘混子撲去。
然而,年輕的身軀哪裏是成年男子的對手。
潘混子輕蔑地一笑,抬腳就是一記重踢,將嚴青牛踹飛出去。
“小兔崽子,敢管老子的閑事?”潘混子獰笑道,“等老子玩完你妹妹,再來收拾你!”
嚴寡婦強撐着虛弱的身子,也沖了上去。
看到女兒被欺負,母性本能爆發。
她不顧一切地撲向潘混子,與他扭打在一起。
“放開我女兒!你這個畜生!”嚴寡婦歇斯底里地喊道,指甲深深抓進潘混子的臉頰。
潘混子吃痛,鬆開了嚴彩鳳。
他惱羞成怒,一巴掌狠狠抽在嚴寡婦臉上。
“賤貨!敬酒不吃吃罰酒!”潘混子咆哮着,“今晚老子就要把你們娘倆一起辦了!”
混亂中,嚴寡婦的手摸到了放在門邊的剪刀。
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毫不猶豫地抓起剪刀,用盡全身力氣刺向潘混子的胸口。
“噗嗤”一聲,鮮血噴涌而出。
潘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剪刀。
他踉蹌着後退幾步,隨即轟然倒地。
寂靜降臨,只有潘混子的抽搐聲和血液流淌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嚴寡婦和兩個孩子呆立原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月光下,仨人的臉色蒼白如紙。
“完了…出人命了…”嚴寡婦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絕望。
她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強忍着內心的恐懼,嚴寡婦鎮定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轉向兩個孩子。
“青牛,彩鳳,你們聽阿娘說。”嚴寡婦的聲音顫抖着,但語氣堅定,“你們快進屋,鎖上門。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等阿娘回來。”
“阿娘,您要去哪?”嚴青牛驚恐地問道。
“別問了,聽阿娘的話。”嚴寡婦強忍淚水,將兩個孩子推進屋裏,鎖上門。
她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家,深深地嘆了口氣,踉蹌着向陶湘玉家走去。
月光下,嚴寡婦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
她的腳步沉重,彷彿背負着整個世界的重量。
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地獄,但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來到陶湘玉家門前,嚴寡婦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門。
陶湘玉打開門,看到蓬頭垢面的嚴寡婦,不禁一愣:“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嚴寡婦突然跪倒在地,淚如雨下。
她將殺害潘混子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悔恨。
陶家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
陶湘玉心中五味雜陳,既驚訝於嚴寡婦的行為,又對她的遭遇感到同情。
有那麼一刻鐘。
她甚至覺得嚴寡婦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相反還有些可憐。
“你起來說話。”陶湘玉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嚴寡婦的肩膀。
嚴寡婦堅持不肯起身:“我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
她哽咽着說,淚水模糊了視線,一個勁的磕頭:“但求陶家大姐可以讓我的兩個孩子,將來在陶家領點差事,混口飯吃。
我雖然與你有過節,但我從未陷害過你。況且,孩子們是無辜的。
嚴家的15畝田地,肯定要賣掉拿去賠錢給潘家人,到時候兩個孩子就沒有活路了。
別讓他們餓死街頭,求求你了,陶家大姐!”
陶湘玉沉默片刻,終於點頭答應:“你放心,我答應你,會給青牛和彩鳳謀一份差事。”
得到承諾的嚴寡婦如釋重負,臉上浮現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她擦乾眼淚,站起身來。
“謝謝你,陶家大姐。”嚴寡婦深深鞠了一躬,“我這條賤命不值什麼,只要孩子們能平安,我就心滿意足了。”
陶湘玉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你真的要去自首嗎?也許還有其他辦法…”
嚴寡婦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大景朝的律法,陶家大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她轉身走向門口,突然又停下腳步:“陶家大姐,可否再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等我死後,青牛和彩鳳若再遭人欺負,必要時,還請陶家大姐幫忙出面震懾一下。陶家大姐說的話,我相信村裏的人還是會聽的。”嚴寡婦的聲音哽咽:“我...我不能再保護他們了。”
陶湘玉鄭重地點了點頭:“這個我也可以答應你。”
嚴寡婦最後看了一眼陶家眾人,轉身走向朱村長家,準備自首。
夜風嗚咽,彷彿在為這個不幸的女人哀悼。
月光下,嚴寡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的是一個關於母愛、貧窮與命運的沉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