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審問吳宣寧
消毒水的味道彷彿能穿透人的靈動，將沉重的氛圍渲染得更加壓抑。高卓等人在搶救室外，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悲痛。他們剛剛經歷了失去戰友的殘酷打擊，那傷痛如同利刃割心。
“留下兩個人在這裏等着林逍醒來，其他人，跟我回警局。”高卓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來的話語。他的眼神空洞中帶着疲憊，還有着一種決絕。
警員們默默地跟着，腳步沉重的如同灌了鉛。在這一片死寂中，只有病房儀器的滴答聲回蕩，像是在為逝去的生命敲響的喪鐘。
吳宣寧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被警員帶回警局后，關進了拘留室。
高卓剛到警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郝局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郝局的眼裏有着關切和憂慮，他看着高卓，緩緩開口：“這次行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卓沉默着，彷彿在回憶那一幕幕血腥而慘痛的場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依然沙啞：“師傅，這次是我的失誤，我沒有保護好我的隊員。我……我想申請停職。”他避開了郝局的注視，一聲師傅而不是郝局，代表了他現在的脆弱。眼睛看向地面，像看一個無盡的深淵，痛苦和自責要將他吞噬進去。
郝局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在辦公室里踱着步。最後，他走到高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卓，我知道這次行動對你的打擊很大，但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些犧牲的同志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這個‘死亡遊戲’的案子已經害了太多人，真相還等着你去揭開，戰友還等着你為他們報仇，你想要辜負他們嗎？”
高卓抬起頭，眼中閃着淚光，在師傅面前，他終於情緒崩潰了：“可是，師傅，我真的……”
郝局打斷了他的話：“我理解你的心情，曾經我也有過相同的經歷。但你要記住，你是一名警察，懲治罪犯是你的職責。你想讓戰友們的血白流嗎？不要讓我覺得自己看錯了你。”
高卓緊握拳手，又鬆開，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點了點頭：“好，師傅，我留下來。”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警局，但那溫暖卻無法驅散審訊室內的寒意。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吳宣寧被帶了進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卻透着一股冷漠和不屑。
高卓看着他，眼裏燃燒着怒火：“吳宣寧，你們組織的族長是誰？還有其他的成員什麼情況？你們為什麼要策劃這個死亡遊戲？”
吳宣寧聽着高卓一連問出幾個問題，只是輕哼了一聲，並沒有開口。
伊琍在一旁說道：“吳宣寧，你現在配合我們，還能爭取從輕處理。”
吳宣寧看了伊琍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從輕處理？怎麼？那麼多條人命，你們不計較了？”
高卓強忍着怒氣：“孤兒院的案件，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吳宣寧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為什麼？因為我想殺人，就這麼簡單。那些孩子的眼神，哈哈，真是有趣。”他的笑聲在審訊室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高卓猛地一拍桌子：“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毀了多少人的生活？”
吳宣寧只是冷冷地看了高卓一眼，只吐出“我願意”三個字。之後，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這一輪的審問下來，高卓和伊琍沒有從他嘴裏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吳宣寧就像一堵堅硬的牆，將所有的秘密都牢牢地封鎖在了後面。
高卓皺着眉頭，讓警員將他帶了下去，準備明天再審。
他對伊琍說道：“他一個字都不肯透露，會不會他也有親人在組織的手裏挾持着，那麼多條人命，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想撬開他的嘴，不是那麼容易的。”
伊琍點了點頭，說道：“就算沒有親人被挾持，他的結果也是一死。他不願意說，我們也拿他沒辦法。除非，能找到撬動他嘴的方法，但我們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高卓習慣性地捏起了眉心，希望通過明天的審訊，能找到突破口吧。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在人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他們沉重一擊。就在高卓準備第二天繼續審問時，一名看守吳宣寧的警員神色慌張地跑進了高卓的辦公室，“高隊，不好了！吳宣寧自殺了！”
高卓瞪大了眼睛，“什麼？”他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停止了運轉。這個消息就像一道晴天霹靂，將他剛剛重新燃起的希望再次擊得粉碎。
他立刻沖向拘留室，伊琍也緊跟其後。拘留室里，吳宣寧躺在地上，嘴角有血跡流出。他的臉色慘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是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嘲諷。
高卓握緊了拳頭，身體都跟着微微顫抖：“怎麼回事？”
看守警員一臉驚恐地說：“我……我不知道，我剛才巡查的時候，發現他就這樣了。十分鐘前，我還來巡視過一次，他還好好的。”
伊琍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吳宣寧的屍體，然後搖了搖頭：“已經沒求了。他是咬舌自盡的，是誰也來不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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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卓心中一涼，吳宣寧的死意味着他們失去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來源，不僅是孤兒院的案子，就連“死亡挑戰”遊戲的案子都再次陷入到迷霧之中。
回到辦公室，高卓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惡！他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伊琍看着高卓，眼中也有着一絲無奈：“現在我們要重新梳理一下線索了。吳宣寧雖然死了，但我們不能放棄，再想想有什麼信息是我們沒發現的。”
高卓深吸了一口氣，想着如何從這個僵局中找到突破口。
高卓走到白板前，上面寫滿了案件的線索和細節，眼睛緊緊地盯着白板，還有什麼是被我們忽略的呢？
一名警員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之前一直在醫院守着林逍，跟同志換班回來，剛進警局就聽說了吳宣寧自殺的消息。
“高隊，我之前抬吳宣寧下樓的時候，在他腰間摸到一個徽章，上面是個火焰的標誌。”警員向高卓彙報。
高卓讓他趕緊將徽章取來，警員跑了一趟，很快將徽章取了回來。那是一個造型奇特的金屬徽章，通體黝黑，一團火焰在中間顯得特別扎眼。
“林逍現在怎麼樣了？”高卓問道。
警員這才想起來沒有跟高卓彙報，“林逍已經醒了，因為失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
高卓帶上徽章，決定去醫院看看林逍，順便問一下當時的情況。這次行動多虧了他，要不然就是徹底的失敗。他不是警方的人，卻冒着生命危險制服了罪犯，不能就那樣把他扔在醫院裏。
姬睿淵聽到高卓要去醫院看林逍，要隨他同行，雖然自己的身份特殊，但不管怎麼樣，他都應該去看望一下，也好對父親和江淮有個交代。
高卓拎着一籃水果，同姬睿淵一起來到了林逍所在的病房。林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病床旁邊立着幾台機器，他手腕上還在輸着液。見到兩人進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怎麼樣？審出什麼了嗎？”林逍倒是更關心案情。
高卓沉默着沒有說話，姬睿淵接口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逍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回道：“小傷，很快就沒事了。”沉吟了一下，他再次開口：“出了什麼事情？”
姬睿淵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兩名警員犧牲，吳宣寧也在拘留室咬舌自盡了。”
林逍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但他並沒有再追問下去。警員犧牲做為隊長的高卓心裏一定不好受。吳宣寧的自殺是他沒想到的，他不能開口問，不然會顯得他在質疑警方的能力。
高卓看着林逍，心裏感激他沒有再問什麼，這個年輕人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稚嫩，心思細膩又有着不同年齡的成熟。
高卓將水果放到床邊的桌子上，問道：“現在可以吃東西嗎？”
林逍搖了搖頭，說道：“醫生說還不行，明天才可以吃些流食。”
高卓又沉默了，姬睿淵想找些什麼話題打破這份尷尬，卻聽到高卓說：“謝謝。”
林逍表情出現了一絲不自然，扭捏地說道：“打住，你這樣我一點也不習慣。高隊，我該說句抱歉，如果我反應夠快，可能那兩名警員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高卓垂下眼皮，“跟你沒關係，如果不是你，這次行動就會失敗的徹底。是我這個隊長的失職，對你，我只有感激。”
林逍表情嚴肅地說道：“那我能不能斗膽提一個要求。”
高卓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表情鄭重地點了一下頭，說道：“你說。”
林逍俏皮地彎起嘴角，說道：“等我傷好后，我能加入刑警隊嗎？”
這次不僅是高卓，連姬睿淵也愣住了，他們萬萬沒想到，林逍提出的要求竟然是這個。
林逍也沒催促，只是躺在那裏靜靜地等待着答案。
高卓緩過神兒，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可以跟局長申請，讓你做為特別顧問協助我們辦案。我想，問題應該不是很大，你的技術有目共睹。更何況，你的身手也不弱，至少不在我之下。”
林逍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說道：“謝謝。”
高卓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林逍的笑容沒有之前那麼燦爛，將視線又放回到天花板上，許久，才緩緩說道：“我父親是被‘焱’組織害死的。”一句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高卓沒有再追問，加上之前林逍的種種表現，完全能說服自己接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