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竹林
馬車噠噠噠的行駛着,江流兒在寬敞的馬車裏愜意的吃着糕點水果,心裏不禁感覺有錢可真好!
【流兒,待會兒去了王員外家裏,你莫要離為師左右,那裏不是咱們金山寺,是你從小玩到大的地方,
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你記住了嗎?】
【知道了,師傅,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師傅您的!!!】
法明臉色一僵,面上有幾分尷尬,看了看坐的板板正正的妙音,法明那絲尷尬才算是消失,
反正沒有外人在,丟臉就丟臉吧,
流兒自小便力大無比,雖然自己從他懂事起,便刻意的讓流兒控制自己的力氣,好在總算有了成效,
不然,江流兒的美名恐怕早就要傳遍整個京城,被當成異類看待!
好在金山寺被自己整治的如同鐵桶一般,寺院之中知道這些的除了嫡傳心腹外,並未有人知道!
流兒自小冰雪聰明,也並未露出自己的異常!
開心徒弟懂事兒的法明,摸了摸徒弟的小光頭:
【你知道就行,這次王員外給的香火錢挺闊綽,咱們金山寺冬日的時候又能救治更多的貧苦百姓,義診也可以多做一些日子了!】
江流兒懂事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師傅,我一定不會調皮,把這事給搞搞砸了!】
雖然法明有些別樣的小心思,但這幾年下來,江流兒也看的明白,他作為一個方丈,還算是成功。
反正金山寺四周貧苦百姓過不下去的,只要上門來求,金山寺總會給予幫助。
嚴寒的冬日,寺院的門口也常常會發現棄嬰,這些嬰兒大部分是女嬰,方丈也沒能力改變這些,
只能每每冬日的時候派遣院中武僧,時不時的巡邏,每隔一段時間便打開院門查看可有被丟棄的嬰兒。
因着女嬰不方便在寺院生活,法明在城中慈幼院給了錢財,好讓那些被丟棄的女嬰學門手藝長大成人。
想到這些法明做的好事,江流兒毫不吝嗇的誇獎:
【師傅,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最最善良的人,我江流兒何德何能竟然有你這般師傅!【】
法明被這馬屁拍的笑眯眯的,看向這個由佛祖指引收來的徒弟欣慰極了!
師徒二人之間的氛圍,一時之間尤為的和諧輕鬆,順着這氛圍,江流兒適時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師傅,這次下山我可是要在城裏好好的逛一逛,我都那麼大了都沒有出來過,別的小和尚都嘲笑我!
師傅,您看?】
【就知道你小子一直嚮往着外面的世界,若不然我會把妙音也特意叫過來,
就是為了讓他保護你,剛好我在蒼南縣有一個好友在隱居,我們解決完王員外家的事兒,
去他家住一段時間,你可盡情的在外面遊玩!】
江流兒興奮的狂點頭:
【師傅,你放心,我一定乖乖聽話,不調皮搗蛋,不會讓你在好友面前墜了面子!】
就在師徒說說笑笑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笑得尤為和藹慈祥的法明,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擺上世外高人的表情,被管家恭敬的請了下去!
原本江流兒還期待着見見世面呢,只一抬頭,臉色便沉了下來!
一直以來,江流兒便知道自己的眼睛有些異於常人,可以看到不同的光芒。
日久了,江流兒便也知道,每個光芒所代表的含義,這王員外宅院的上空整個兒被黑雲覆蓋,江流兒還是看的出來是什麼的……
真沒想到,在這京城天子腳下,人人稱讚的大善人家裏,凶煞之氣眼看着就要凝聚成實型,
想來即使是師傅不來這一趟,這王員外家也早晚會遭受天打雷劈。
和王員外寒暄的法明,眼角餘光看到徒弟的表情,拿着佛串的手,不由得一緊。
徒弟一直往王員外家上面看什麼?
小臉之上還如此嚴肅,眉頭緊皺,這怎麼感覺要出事?
法明不由有些後悔,但此時也不是後悔的時候,劍已經在弦上了,東西都收了,都已經到人家門口了,不進去也得進去了!
【大師,快快請進……】
法明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王員外不必客氣…】
眼看師傅隨着王員外已經進了大門,江流兒順從的由妙音抱了起來,二人緊隨其後的進了王宅。
不愧是人人稱道的富商,走過影壁牆,王員外的宅院內部顯露了出來,
和王員外儒雅的外表不同,他這宅院透露出一股明顯的暴發戶氣息。
一般人家的前院大多佈置的很是簡單利落,王院外倒是不同,這前院剛一進去便是一個大花園。
裏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甚至於挖的還有一方池塘,池塘周遭種了許多密密麻麻的竹子,池塘里開着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粉色蓮花。
江流兒鼻子輕輕嗅了嗅,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這般格局可真夠怪異的!
這景色確實是漂亮,微風之中除了花香草木香,還夾雜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腥臭氣和血腥味兒,也就自己嗅覺發達才聞得出這其中的異樣。
這府中來來往往的僕從眾多,個個身着鮮艷,比之外邊尋常中等人家穿的還要富貴,竟全是下等的綢緞,這王員外果真有錢……
怪不得外邊的人都想來王員外家裏做事。
王員外已經一改之前在金山寺愁苦的面容,此時臉上滿滿的驕傲,言語之間還能聽出隱隱的炫富之感:
【方丈,我就是喜歡這些風雅之事,當然也是因為我家夫人喜愛這些,
我才在府院之中佈置了多個花園,種了許許多多的花花草草,就連池塘都耗費大力氣着人挖了三口之多!】
方丈就是方丈,應付這些富貴人家多了,言語之間回答的也很是得體:
【王施主真是疼愛妻子,這荷花開的極盛,這竹林長的更是繁茂,比我金山寺後山竹林長的還要茂盛,想來是精心伺候了!】
疼愛妻子還年年納妾,府中現在還有十來房的妾室,法明心裏暗戳戳的吐槽着。
【方丈繆贊了,王某也就是有幾個余錢,不比方丈您品性高潔,救助弱小……】
二人邊走邊互相恭維着對方,一直走到中院,才走到了目的地。
院落中央已經被清空,空空落落的中間擺着一方桌子。
江流兒居高臨下的看着供桌,心裏再次冷笑,這王員外應該也不是第一次處理此事了!
黃表紙,蠟燭,各種貢品,甚至於黑狗血都準備的齊齊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