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要為我做主
姓韓之人,又懂醫,莫非是韓院正家中之人?
周凜心中存疑,不禁向身旁的沈初凝詢問道。
沈初凝微微頷首,算是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周凜聞言,深吸一口涼氣,隨即一把拉住她,將她帶到角落裏,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你究竟救了多少人,行事也太過大膽了些!那韓院正可是被抄了家的,你竟然私自藏匿一個韓家人,若是被發現了,你可知道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
沈初凝連忙安撫他道:“韓院正乃是被先太子那件事無端牽連的,我們都清楚他是無辜的。當初五皇子讓我幫一幫韓家的時候,韓家人僅僅提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而且你放心,絕對不會被發現的,他之前並未正式上過族譜,而且在官府的人前往韓家之前,我就已經悄悄地把他帶出來了。”
周凜皺着眉頭,繼續問道:“那他的身份文書可有準備好?”
沈初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他一直都跟在我身邊,平日裏用不到身份文書,要是在京城辦理身份文書的話,我擔心會被查到蹤跡,所以想着等下次山東上報失蹤人口的時候,偷偷挪一個身份給他用。”
周凜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緩緩說道:“在山東,人口可是與田地連着的,就算真有那麼一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也早被那些個鄉紳給佔用了去,層層隱瞞之下,哪裏還能報到巡撫這個層面。唉,我看還是我抽空去北地給他辦一份身份文書,總不能讓他一直這般跟在你身邊。”
寧殊同聽着兩人的這番對話,臉上微微泛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別彆扭扭地擠出一句:“謝……謝謝。”
周凜則依舊冷着臉,語氣中帶着一絲強硬:“我可不是白白幫你,阿凝說了你略通醫理,要是我過幾日半死不活地回來了,到時候還得靠你為我醫治了。”
沈初凝一聽,頓時急了,連忙打斷道:“呸呸呸,說什麼半死不活的話,多不吉利呀。雖說殊同只是略懂一些醫理,但他精通用毒之道,說不定能配製出解毒的葯,服下后就不用怕毒霧啦。”
寧殊同聞言,堅決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我不能。”
沈初凝:“?”
周凜:“?”
沈初凝和周凜皆是一臉疑惑。
沈初凝瞪大眼睛問道:“你怎麼拆我台拆得這麼快,好歹也裝模作樣地說會仔細研究研究啊。”
寧殊同皺着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我連那是什麼毒都不知道,你讓我配解藥?我比較擅長以毒攻毒,如果你覺得可以讓他先服用不怎麼對症的毒藥,那我這至少有上百種,讓他隨便挑上幾種吃。”
沈初凝:“不是有那種可解任何毒的藥丸或者不讓人中毒的避毒丹嗎?”
寧殊同:“就說讓你少看點話本子吧,會把腦子看傻的。”
周凜一記眼刀看向他,他瞬間噤了聲。
沈初凝無奈問周凜,“那怎麼辦,能不能先帶殊同去看看那毒霧?”
周凜搖頭:“我大概率是要去水師軍營里直接用你看到的那艘船出海的,時間長了難保不被人發覺,這就意味着只有一次機會出海。”
此時,寧殊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打斷了周凜的話,“阿凝你剛才是不是說之前有漁民死於毒霧,現在還能找到那些漁民的屍體嗎?”
沈初凝撇了撇嘴,“當時出海的漁民十有八九都沒回來,就算僥倖回來了,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哪裏還可能有屍體留存下來啊。”
周凜不甘心地追問:“那屍骨呢?屍骨可以嗎?”
寧殊同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是未被腐蝕污染過的屍骨應該是可以的,畢竟只要是中毒,一定會有痕迹。但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多找幾具,這樣也能少出點差錯。”
周凜:“如果有屍骨,你多久可以配製出解藥?”
寧殊同:“三五天應該差不多了。”
周凜:“好,我會儘快把屍骨給你。”
周凜說完便離開了寧殊同的房間。
周凜離開后,寧殊同問沈初凝,“這人可靠嗎,你就那樣把我的身份告訴他了,若他去告發你……”
沈初凝眼睛亮晶晶地說道:“他不會的,我信他。”
……
“阿凝,救救我救救我!!!”
寧殊同那焦急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緊張,他雙眼佈滿血絲,彷彿一夜未眠般,聲音都帶着些許顫抖地喊道。
那呼喊聲在清晨寧靜的院子裏回蕩着。
沈初凝原本還略帶睡意的眼眸,在聽到這呼喊聲后瞬間變得清明起來,她快步走到門口,看着寧殊同一臉狼狽地站在那裏。
而剛剛伺候完沈初凝洗漱的翠微,此時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她似乎早已習慣了寧殊同這般突如其來的舉動,對於這種情況已經能夠淡然處之。
她端起水盆出門,在路過寧殊同身邊時問道:“我們家小姐到還未曾用早飯呢,寧大夫要不要一起呀?”
寧殊同聽聞此言,臉上那慌亂之色尚未完全褪去,就立刻掛滿了燦爛的笑容,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忙不迭地說道:“是翠微姐姐親手做的嗎?”
翠微搖了搖頭,“奴婢現在貼身照顧小姐,只偶爾做幾樣點心,今兒個的早飯應是王知府派來的廚子做的。”
寧殊同聽罷,那剛剛揚起的笑臉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又迅速垮了下來。
他耷拉着腦袋,語氣中滿是失落:“那不吃了,我吃不下。”
沈初凝靜靜地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問道:“你昨日那般嚴肅正經,我還以為你真的轉性了呢,怎的才堅持了一天都不到,就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寧殊同的臉頰頓時染上一抹羞澀的紅暈,吶吶地說道:“我那不是為了在外人面前,維持住自己醫者的形象嘛,現在這裏又沒有外人,何必還要裝模作樣的,着實是太累人。”
“今天又是什麼事?”
聽到沈初凝終於問到了正題上,寧殊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眼中蓄滿淚水,帶着哭腔哀嚎起來:“阿凝,你是不知道那周凜有多過分!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