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127 演技
李硯涼連抽煙的側臉都是賞心悅目的。
就是旁邊給他點煙的人有點礙眼。
霍崢炎如此想着,卻還是存了照片。
這時蒙季飛說道,“涼哥在群里問我們要不要去玩劇本殺。”
聞晟:“嗯?那天下午不是才玩過一次么?”
“他說這次的劇本好像很厲害,寫劇本的人是喬家村裏的本土作家,好像是拿以前什麼真實發生的案件改編的。聽說網上沒給過差評。”
聞晟抱着沈從思,一手拿着飲料瓶喂他喝,一手拿着手機,看李硯涼發來的劇本介紹:“是嗎?看着還是靈異類型的啊。”
“去試試唄,反正今天天氣不太好,去海邊有點冷。”寧觀月裹了裹外套,“這大風刮的,我都不想出門看海了。”
蒙季飛:“嘿嘿,正好劇本殺是室內,月姐,你要是不想走路,我背你!”
寧觀月上下瞧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真的啊。”
一行人出門了,蒙季飛也真的背着寧觀月走到了劇本殺店門口。
霍崢炎坐下時,看着那邊身上都帶着點煙味的二人,眼神深邃,“你們倆跑步跑出一身煙味來了?”
聞晟翻了個白眼:“阿炎你最近說話怎麼這麼嗆?你是易感期快到了嗎?”
霍崢炎嘴角漫不經心地勾了幾下,溫溫柔柔地說道,“大概吧,最近心情很煩躁,二位見諒。”
聞晟:“阿涼,你別管他。”
李硯涼頭都沒抬,認真地看着手裏的劇本:“沒事,不要緊。”
這時,服務員端着他們點的茶點走來。
霍崢炎瞳孔一凝,凝視着服務員的側臉目不轉睛。
服務員自然感受得到這灼熱的視線,極不自然地回看他:“先生,我臉上……有東西嗎?”
聞晟又翻了個大白眼:“阿炎,你差不多得了。”
霍崢炎沒理會聞晟,直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服務員指了指胸前別著的金屬牌,“我姓喬,你可以叫我小鯉。”
喬鯉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尷尬一笑,抱着盤子一溜煙地跑出去了,“抱歉,各位,后廚那還有些點心沒做好,我一會再端來,麻煩各位耐心等一下。”
蒙寄洲衝著她的背影喊道:“不要緊,你們慢慢做。”
李硯涼收回眼。
【-涼:剛剛那個是喬綾的妹妹吧】
【陳慕青:嗯。他最後的家人了】
【-涼:他是不是認出她來了】
【陳慕青:她確實跟她哥哥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你確定他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才盯着她看?】
【-涼:你沒見過他真對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
【陳慕青:?】
【陳慕青:你見過。】
這該死的句號。李硯涼把手機放到一邊。
不久前,他們趕到喬綾家,發現大門緊閉,找鄰居一問,才知道喬綾的父母和長輩也都先後去世了,只剩妹妹喬鯉這麼一枝獨苗還活着,如今她在喬家村工作,這個點已經去打工了。
仔細一問,他們倆尋到了這處劇本殺店鋪,左右一想,乾脆叫人一起過來玩劇本殺,順便還能看看霍崢炎的反應。
只是他沒想到霍崢炎是如此的應激,他以為,他會裝一裝,假裝認不出來,再保持表面微笑糊弄過去。
這劇本,就是按喬綾的事改編而成,只要是當事人玩到了這劇本,都會知道這是在暗指誰,哪怕它最後還是歸於怨靈報仇這種相對俗套的戲碼,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當年案件的蹊蹺之處。
拿到“怨靈”劇本的人,是霍崢炎。
劇本最後,他盯着兇手扮演者蒙寄洲聲淚俱下地詰問。
淚眼婆娑的眼眶泛紅,以委屈、不甘、憤怒的語氣,他近乎咆哮着將台詞念出口,表情兇狠而猙獰: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等今日,等了多少年!?我在黃泉路上吞噬了多少怨靈,才化得了這實體出現在人間?你是不是以為法律制裁不了你,就沒人能耐你何?我告訴你,今天就是你遭報應的日子!”
蒙寄洲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那個……阿炎,你,你這個演技是不是太真了一點,好逼真啊,給我嚇蒙了。”
一旁的沈從思都看傻了:OAQ!
蒙季飛點頭:“是啊,炎哥,我感覺我像是在看舞台劇一樣,你演得太好了!”
寧觀月抽出幾張紙遞給他:“紙巾。”
霍崢炎接過紙巾,低頭擦擦臉上的水漬,再抬頭時,跟個沒事人一樣,恢復了往常的笑容,“嚇到你們了吧~哈哈~我演得怎麼樣?”
聞晟拍手讚歎:“牛。”
正對面,李硯涼避開了他的目光,他假意看劇本,實則低頭敲手機。
【陳慕青:好像有幾分真。】
【-涼:我一直覺得,就算平日裏藏得再好,但真直面創傷的時刻,再會虛偽的人也會真情流露】
【陳慕青:所以你覺得他沒在演?】
【-涼:我認識他這麼久,只有剛才念那幾句台詞的時候,他沒在演。】
陳慕青眉頭一皺。
【陳慕青:你的意思是,他平日裏那些言行舉止都是演戲?】
【-涼:嗯】
【陳慕青:……】
【陳慕青:今年拿影帝獎的不該是賀棋,該是他】
聞晟吃着茶點,感嘆道:“不愧是沒有差評的劇本啊,這劇本寫得真好,這裏頭,除了那個被關押的大冤種法醫,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但聞晟還是嘆了一句:“當時要是報警多好。”
蒙寄洲:“害,我這邊劇本里寫了,我扮演的這個人,家裏有權有勢,手眼通天,還有一群同樣有權有勢的朋友,那關係網都是上下打通的,報警能有什麼用,還不如以暴制暴呢,不然多憋屈啊。”
聞晟撓撓頭,小聲說:“不至於吧。”
寧觀月吃了口檸檬乳酪,點頭:“確實。聞晟,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忘了之前阮家那事了嗎?那時拔出來多少蛀蟲?”
聞晟:“但這不符合程序啊,以暴制暴不也是犯法嗎?”
幾人討論得有來有回。
霍崢炎聽了很久,忽然插了一嘴。
“有時候,法律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確實需要一點特殊的手段。”
他沒想到能在這時聽到李硯涼的聲音。
“是嗎?什麼樣的才叫特殊手段?”
兩人的目光越過長桌,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