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換人心,日後好行事
儘管元錦瑟嗓音控制得很好,但元步薇還是聽出一絲幸災樂禍。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妹妹了,葉管家,我們走。”
元錦瑟一愣,元步薇怎麼不哭不鬧,就這麼坦然地跟葉管家走了?
情急之下,她喊道:“姐姐!”
元步薇停步,扭頭透過朦朧的蓋頭,看向同樣矇著蓋頭的元錦瑟:“怎麼了?”
“今日一別,冷暖自知,我祝願姐姐與小侯爺白頭到老。”元錦瑟這輩子的丈夫江唯銘就站在身後,從現在開始,她就要樹立自己的善解人意,乖巧懂事的人設,一步步等着好日子的來臨。
“我也祝願妹妹一切安好。”
“起轎!”
隨着葉謙一聲吶喊,四位車夫一口氣將花轎抬了起來。
元步薇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緊握的雙手不由出了汗。
但很快,她便冷靜下來。
有師父在。
這一次,小侯爺定能保住雙腿。
這也是元步薇,要讓師父他們去萬寧侯府喝酒的原因。
“來了,來了,花轎來了。”
萬寧侯府門口,人頭攢動,看到不遠處正緩緩走來的音迎親隊伍。
立馬放起鞭炮。
足足放了有一炷香的功夫。
元步薇想到上一世,自己在抵達江家之時,也不知江家不喜歡熱鬧,還是摳門,只放了兩發鞭炮,就讓新人進門了。
“少夫人,小心腳下。”
元步薇搭着沉香的手,在葉謙的提醒下,跨過火盆,踏進了萬寧侯府高高的紅門檻。
“少夫人,奴才先領您回喜房,等下讓藥王谷的人來房中看您,還有中午可能吃的比較簡單,您要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跟奴才說,奴才吩咐廚房做。”
“我從早上起來就喝了幾口水,現在肚子咕咕叫,啥都吃得下,你看着準備就行。”人家處處為自己着想,那自己也不要為難他,人心換人心,日後好行事。
“那奴才就看着辦。”先前賜婚旨意下來后,葉謙便按照侯爺的吩咐打聽過元家的兩位女兒,次女元錦瑟從小就被當上掌上嬌,性情任性,而對長女元步薇沒了解到太多,只說她從小在藥王谷長大。
本以為次女都那般驕縱了,長女也是一樣。
結果出乎葉謙的意料。
甚至他還敢往遠處想,以少夫人的性格,應該能管得住小侯爺吧?
元步薇剛進喜房坐下沒多久。
大師兄就領着大家一同來房中看自己了。
聽到熟悉的嬉笑怒罵聲,元步薇整個人才徹底放鬆下來。
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
隨着拜堂的時間,越發臨近。
外頭卻始終沒人來通報。
“步薇,你安心坐着,我出去看看。”大師兄墨驚羽道了一聲,便出去了。
元步薇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扭頭問坐在身邊的大師姐:“玄月師姐,我拜託你帶的續命丹,你帶了嗎?”
“帶了。”秦玄月點點頭,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瓶,“其實師父給你準備的嫁妝里也有,但我一想以你的脾氣又特意叮囑我帶上,我便帶上了。一瓶夠不夠?”
“夠。”
元步薇話音剛落,墨驚羽便急忙進門:“不好了,小侯爺遭遇埋伏,身受重傷,是被人抬着回來的。”
“什麼?”
屋內的一群人都跟着站了起來。
元步薇也坐不住了,一把掀開蓋頭:“師父呢?”
“師父已經去他房中了。”
“小侯爺幾次擊退外敵,敵人對他恨之入骨,肯定不想讓他活着回來,今天外頭還有那麼多賓客在,一旦消息傳出去,不利於萬寧侯府的名聲……”
元步薇一句話,讓大家都緊鎖眉頭。
“如果換做別人,未必能活得下來,但我們可是藥王谷的人,我還不信,我們這麼多人,加上師父,還不能把小侯爺從鬼門關搶回來。”秦玄月站起來,手一揮,“我們走!”
陸綏院中。
正在門口焦急等待消息的葉謙,抬頭看到少夫人帶着藥王谷的弟子們浩浩蕩蕩進來的一瞬間,心抖了一下,而後快步走上去:“少夫人……”
“我們來是看看有什麼幫助的,你別擔心,有我們這麼多醫者在,小侯爺會沒事的。”元步薇給了葉謙一個肯定的眼神,“你先去門外安撫賓客,若再等一炷香沒消息,你通知后廚先開席。”
“可您跟小侯爺還沒拜堂,這席……”
“聖上賜婚,我又在家人賓客的注視下,來到萬寧侯府,哪怕不拜堂,我也是小侯爺夫人,更別說他現在性命垂危,葉管家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去辦,出了岔子我來承擔。”
葉謙身為萬寧侯府的管家,這些年也遭遇不少事,但此時聽着少夫人的話,深受感動的他,行禮后,便帶着小廝出院子了。
“步薇,你看着好冷靜哦……”秦玄月眯眼打量她,“難不成你是提前知道了什麼?”
“我回來就打聽小侯爺過完年就帶兵打仗去了,我查閱過他以往的戰績,最慢兩個月,最快一個月,但這次都快三個月了,我就覺得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所以……”元步薇沖大師姐揚眉,“我這叫未雨綢繆。”
入房中。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腦門。
“師父,我帶了續命丹。”
“師父,我來幫您。”
正在床邊,着急抹淚的萬寧侯一家人,看到一群人疾步走向床邊,為陸綏診治,悲傷的眼中詫異又滿懷希望。
“步薇,見過公公,婆婆。”
“步、步薇……”萬寧侯低頭,看到一襲嫁衣,一臉淡定的兒媳婦,嘴唇動了動。
“有師父師兄師姐在,小侯爺一定會沒事的。”元步薇安慰着兩人。
“好,好……”萬寧侯只是機械地應着,因為他現在手腳冰涼,滿腦子都是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兒子。
半個時辰后。
藥王穀穀主沈千山拂去頭上的汗珠,接過弟子遞來的帕子,走向萬寧侯夫婦:“小侯爺渾身上下傷口都已經包紮好了,但他傷得的確很重,除開外傷,還有嚴重的內傷,更要命的是,他應該從高處摔下來,摔到了脊髓……”
元步薇心裏咯噔一下:“那他還能站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