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探紡織廠
秦望舒換下了自己外出穿的軍裝,穿上了一件帶着補丁的衣服就準備再次出去,她現在並不想和這個繼姐王麗共處一室。
王麗其實並不算一個很壞的人,但她是那種耳根子很軟,又很是衝動且欺軟怕硬的人。
在小姑娘的記憶里,這個繼姐也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看她不順眼的。
也許是周圍人的話,也許是王麗外婆那邊的人,也許是因為秦芳對小姑娘的放縱,這些種種加在一起,讓王麗越來越討厭這個繼母帶來的妹妹。
秦芳一直只會叫小姑娘讓着王麗,告訴她他們需要靠着繼父生活,所以她不能得罪繼父和繼姐。
所以小姑娘哪怕是這個家裏最小的,卻必須做更多的活,得到的也是最少的。就像她現在穿的衣服也都是繼姐穿不下的。
小姑娘只有一套比較好的衣服,這還是哥哥寄回來的軍裝改的,本來王麗也是想要的,之前哥哥寄回來的軍裝都是先給王麗穿。
這一套是哥哥親眼看着秦芳改好給小姑娘穿上的。哥哥從軍時年紀不大,去了軍營之後又長了個子,所以便將自己的舊軍裝寄了回來。
可是當他第一次有探親假回來之後,卻發現他的妹妹仍舊穿着來自繼姐打着補丁的舊衣服,而他寄回來的軍裝卻穿在母親的繼女身上。
他知道母親作為繼母的不容易,但母親這樣偏心他也很是難過。所以他親自盯着母親給妹妹改了一套軍裝,看着妹妹穿上才放心。
也正因為哥哥的做法,小姑娘才有了第一套沒有補丁的衣服。這套軍裝小姑娘穿的很是細心,生怕弄破了一點。
也只有每次比較正式的場合她才會拿出來穿。其他的時候,她都是穿着帶補丁的衣服。
“你要出去?”王麗看秦望舒換了衣服,便詢問。
“出去幫着做飯。”秦望舒是叫不出“媽”這個稱呼的,秦芳她根本不配她叫媽,也不配小姑娘叫媽。
“哎呀,做飯有秦姨呢,你就留在屋裏給我講講紡織廠的事唄!”她很快就要去紡織廠上班了,肯定要了解一下紡織廠的事情。
“我也只是去考過試,哪裏知道什麼關於紡織廠的事。”秦望舒哪裏能夠不知道王麗為什麼想要知道紡織廠的事。
這個工作她可以讓出來,但王麗也別想這麼容易就去上班。
這一次紡織廠招工考上的人中可是有不少小姑娘認識的人,她會告訴他們小姑娘遭遇了什麼事,也會幫王麗好好宣傳一下的。
“那也比我知道的多一些,你就給我說一說吧。”王麗在家裏是從來不做家務的,也許之前做過,但自從秦芳嫁進來之後,她就沒有再做過了。
家裏的家務一般都是秦芳下課之後做,或者小姑娘放學或者放假在家裏做。
秦望舒也不怎麼想出去做飯,便應承了下來。“那我出去說一下。”
秦望舒說完就出去了,沒一會她便又回來了,本來她出去的時候秦芳是要叫她過去做飯的,但知道王麗要她說一下紡織廠的事,秦芳就讓她回房了。
秦望舒對紡織廠的事情的確知道的不多,但還是可以和王麗說一下,特別是她是從哪裏知道紡織廠招工的消息,以及那些資料又是從哪裏來的。
“春娟的父母都是紡織廠的工人,她這一次考的也很不錯,是第二名呢,我想如果不是因為她爸媽的關係,這一次的第一名肯定是她。”
如果第一名真的是廠里工人的孩子,那大家肯定會懷疑這一次考試的公平性。
特別是那位春娟同學的父親還是人事的,正好管着招工的事情。
“她真的沒有提前拿到題?”王麗很是懷疑,如果是她的話,肯定會提前跟她爸要題的。
只是她爸只是毛刷廠的一個普通工人,根本沒辦法給她解決工作,除非他退下來讓自己頂班。
其實如果不是秦望舒考上了紡織廠的話,她都想要秦芳退下來讓自己頂她的班,成為一個老師。
只是現在根本不重視教育,大學老師都被打成臭老九了,她有些看不上老師的工作。
紡織廠的工作多體面啊,有自己的工裝,而且還能不要布票買一些瑕疵布,到時候她就可以做很多新衣服了。
“這一次考試很嚴的,否則春娟也不能將那些資料給我讓我幫她複習。”小姑娘一直在學校里幫人複習,她很會抓重點,也很會押題。
很多人都是靠小姑娘才能畢業,當然他們也會給小姑娘一些報酬,一般都是一些吃的。
只靠家裏,小姑娘恐怕會比現在更瘦。
小姑娘比同學都要小很多,不僅沒有被同學欺負,反而被大家照顧。正因為一直被大家照顧,所以小姑娘也努力用自己的方法來回饋其他的人。
“樓下嬸子家的姐姐,我也給她資料了,但她就沒有考上。”秦望舒努力學習着小姑娘的樣子和王麗聊着。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就是糊弄你這個傻子呢!”王麗輕聲咕噥了一句。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在紡織廠里說,畢竟人家家裏都在紡織廠,要是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估計她在紡織廠就待不下去了。
見王麗不準備再問自己什麼了,秦望舒就走到自己的床邊,整理着自己的東西。
屬於小姑娘的東西很少,如今是夏天,床上的東西就更少了,秦望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忙碌一些。
王麗看着秦望舒這個樣子,也懶得理她了,便從床上起來,穿上鞋準備出去。
“嘶!好疼!”秦望舒的手指被床上涼席的一根毛刺給劃了一下。
看着自己的手指緩緩滲出鮮血,這下她不用想着用什麼來將自己的血給弄出來了。
“砰!”王麗出去了,並且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秦望舒捏着自己被劃破的手指,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捏着,讓這個小傷口滲出更多的血液。
待滲出的血液在指尖凝聚成一個血珠后,她用沒有受傷的手將護身符從衣服裏面拿出來,隨後將手指上的血珠抹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