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間清醒的阿寧
這次去東京的時間不長,總共就幾天而已,家裏一切如故,因為有着白瑪守家,倒是不用齊蘇過多操心。
黑瞎子看着整潔如新的大宅院,不着痕迹的鬆了口氣,家裏有人看着就是好,每次出門回來打掃房屋能要他半條命。
張海客伸了伸懶腰,手指搭在下顎骨上,小心翼翼的撕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齊蘇挺疼惜他的,伸手在張海客輕微泛着紅的臉頰邊緣揉了揉,“以後少戴這玩意,本來就傷皮膚。”
何況還是從活人臉上扒下來的,齊蘇嫌棄的不行,這東西實在有傷天和。
張海客很享受被齊蘇關心的感覺,聞言溫順的頷首,“都聽你的。”
之後齊蘇就沒多言,他坐不住,剛歇了沒多久,便徑直的往樓上走去,張啟山看他轉身的背景,目光在細軟的側腰着重頓留,“你要去哪?”
齊蘇頭也沒回,“洗澡。”
張啟山面不改色,“要我一起嗎?”
聽到這齊蘇身形微微一踉蹌,差點來個平地摔,顧不得如雷的心跳,齊蘇連忙穩住身體,面紅耳赤的瞪向張啟山,“不許跟過來。”
這幾個混蛋就喜歡耍流氓,齊蘇的臉色不太好,張啟山頓在原地,遺憾的聳聳肩,張海客看到有人吃癟,向張啟山投了個意味不明的目光。
“你還真是急躁。”
張千軍萬馬張海言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深深地笑意。
“張海客你也好意思提這個。”張鈤山突然語氣幽幽的插進話,作為血氣方剛的男人,只能說懂得都懂。
齊蘇洗了下澡,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舒服的低吟了聲,一副葛優躺的懶散姿勢,頭髮散開已經長到腳踝骨那了。
黑瞎子單手撐着下巴,側目看去,齊蘇的身後有着一行清晰的水跡,他輕輕嘆氣,白瑪這地算是白掃了。
知道這小孩平時有多懶,黑瞎子拿過吹風機拍拍他的腿,“過來給你吹頭髮。”
齊蘇依言乖乖的坐好,黑瞎子繞到身後攥起一縷髮絲,剛洗完的挺符合還是濕噠噠的,黑瞎子渾不在意,認真仔細的伺候。
剛洗完澡,身上熱氣未消,吹風機口離得又近,齊蘇不適的歪歪頭,胸前本就松垮的衣領隨着他大弧度的動作敞開了一大片,露出雪白的肌膚,更要命的是,他對面就坐着張千軍萬馬。
暖調的光線灑在那片外露的肌體,泛着瑩潤的光澤,像是塊可口甜美的的巧克力。
向來勾人風情的桃花眼慵懶的半瞌,纖細濃密的睫毛不安分的顫抖着,白裏透紅的面頰染着曖昧粉嫩的色彩,讓人不敢多看。
張千軍萬馬的目光有些失神,他藉著玩手機的動作試圖擺脫這難熬的局面,因為只要他稍稍抬眸就能看見一幅慵懶的美人出浴圖,眼睛不經意的落了過去,大片的肌膚白的晃眼,視線微頓隨即彷彿被燙了一下,倉惶的挪移。
吳斜剛接了個吳貳白的來電,彙報完行程,結果一抬眼就看到有人暗戳戳的覬覦他家小蘇,立刻給氣笑了,這個外家姓張的,不僅人黑手辣,還十分擅長裝蒜,長的倒是人模狗樣,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老太太的尾款到賬了嗎?”休息了一會,齊蘇想到了什麼,勉強打起精神,聲音含混的詢問黑瞎子,好歹是他們辛苦一場的勞務費,不要回來可不成。
黑瞎子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專心啃着西瓜,寒冬臘月的季節吃西瓜也就這種腦迴路才想得出來,掃了眼齊蘇,黑瞎子慢悠悠吐出嘴裏的瓜子,笑吟吟道,“在飛機上就給了,有瞎瞎我出馬,沒人敢不付尾款。”
齊蘇沒再說什麼,這貨難得做事有始有終,且出來不讓自己吃虧,事實上,老太太應該給他們送面錦旗,要不是有他們及時搭救,她的死狀估摸比俄羅斯人還要凄慘。
淺聊了幾句,張海軍檢查了下廚房,發現冰箱裏的食材接近耗磬,拿着手機就去了附近的商圈採買,齊蘇也沒管他,自顧的躺着發獃。
樓上的白瑪聽到有動靜,連忙出來查看,見是好大兒回來,興奮的招手,“小官我就猜到你該回來了。”
隨後她蹭蹭幾下躍過那些台階,從後面一跳緊緊的用雙臂勾住張啟靈的脖頸。
白瑪身形纖細,掛在張啟靈身上愈發的玲玲,就像是個小小的人形掛件。
張啟靈目光微微閃動,垂眸看向自家興奮莫名的母親,無奈的嘆氣,“媽你當心點,小心摔倒了。”
白瑪才不在意,胡亂的點點頭應付了事,即便是張啟靈也拿自家耍無賴的母親沒辦法,只能由着了,母子溫情的畫面美好而又暖心,其他幾人都挺識趣,沒一個過去打攪。
齊蘇微微抬眸,白瑪的身子經過這段時間精心調養氣血恢復了正常,臉頰健康粉嫩,充滿了勃勃生機。
白瑪跟張啟靈稍作寒暄心情極好,她不經意的側過臉,結果恰巧對視上齊蘇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微愣過後瞬間笑的像朵花似的,“兒媳婦外國好不好玩,小官沒惹你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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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蘇再也保持不住原來的葛優躺,因受驚過度,整個人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差點沒從邊緣摔下去。
什麼叫語出驚人,這便是了。
解語臣眼疾手快,單臂結結實實的摟住了齊蘇清瘦的腰肢。
沒過幾秒,齊蘇撕心裂肺的咳嗽,驚的說不出來話,解語臣心疼的不行,礙於白瑪的身份只能壓抑着不滿。
“小七我幫你揉揉。”
說著齊蘇的視線一陣地轉,他很快就被解雨臣擱到了腿上,一隻好看修長的手正在輕輕的揉着胸口,齊蘇緩了一緩驚嚇到的情緒,顫巍巍的抬眸,瞥見白瑪嘴唇微張,似乎還要出聲,心裏登時一突。
“伯母我知道你心意,有這心就好,什麼兒媳婦不兒媳婦,以後還是和大家一樣叫我小蘇就成。”
齊蘇的語速又急又快,求生欲極強的他已經敏感的察覺到有好幾道意味不明的視線紛紛落在他身上,作為修羅場的受害人,齊蘇當機立斷掐滅白瑪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不利於團結的話少說。
張海言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看着齊蘇驚慌失措,心中攢着口鬱氣,他繞過沙發,直接坐在了齊蘇身旁,目光微垂,定定的凝視着那一小截瑩白如玉,粉粉嫩嫩的足裸。
齊蘇看到張海言,笑眯眯的湊了過去,不曾想沒等靠近,他的一隻小腿忽然被人用手心緊緊握住,齊蘇疑惑的朝着張海言看去,“阿言你鬆手。”
他怎麼不知道張海言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齊蘇嘴上說著腳也跟着動了幾下,張海言看着那張勾人漂亮的臉蛋,心裏一陣痒痒,手勁也用力握緊了幾分,身體微傾,半響沙啞低沉的嗓音擦着齊蘇的耳畔。
“今晚要我陪你入睡嗎?”
吳斜臉色微沉,一隻手緊攥着手機,恨不得直接丟張海言頭上去,這些傢伙,一個沒看好就跑齊蘇面前獻殷勤。
劉喪看了會戲就去喂貓了,自從小白貓出去浪,之後這屋裏的貓就沒見少過,三天兩頭的拐幾隻回來,劉喪撬開幾盒貓罐頭。
剛才還端着架子,高冷不可攀的幾隻貓咪立刻喵喵叫着纏上了劉喪。
解語臣小心的避讓開那些貓,一隻肥碩的橘黃加菲發現了他,橫衝直撞的跑到腳邊,前肢親昵的掃過褲腿,似是要抱抱,解語臣眉心微蹙,他其實不是特別喜歡貓兒,總覺着這種寵物太過脆弱,還要花費精神去照顧。
“到換毛的季節就該頭疼了。”解語臣口嫌體正直,明明心裏有些拒絕,實際上卻是一把抱起撒嬌的加菲,熟悉的擼了起來。
齊蘇瞬間不開心了,換毛是所有貓科動物鏟屎官都無法避免的難題,他思來想去,最後心一橫,惡狠狠道,“到時候全給做絕育手術。”
“喵喵喵?”
才剛踏進屋,小白貓就聽見這晴天霹靂,頓時豎起全身的毛,感覺整個貓身都不好了,叫聲也愈發嬌弱可憐。
吳斜不厚道的偷笑,“是該做絕育了,看看這屋裏貓多的快無法立腳。”
聖嬰轉了轉視線,覺得奇怪,他沒看到那隻從喜馬拉雅山上帶回來的東西,“那隻小傢伙跑去哪了?”
白瑪笑了笑,緩聲解釋道,“你們沒回來,它一開始還挺難過的,最近也不知道結識了什麼朋友,倒是玩的有點樂不思蜀。”
聖嬰也跟着笑,“這樣下去,九尾你都快成動物園園長了。”
隨後不久,張海客買完菜回來,恰好到了飯點,會下廚的幾人自覺去了廚房幫忙,阿寧知道齊蘇回國,宛如聞到腥味的鯊魚,興緻勃勃的拉着江子算登門。
她看了看圍繞着齊蘇的男人,然後眼睛瞥向柔軟的腰肢,神色愈發詭異難辨,“老闆最近過的挺滋潤吧。”
秒懂阿寧的言下之意,齊蘇恨的是咬牙切齒,這女人還能不能有點女人風範。
“你給我滾蛋,安心做好你的事。”
阿寧笑意盈盈,充耳未聞,平時她工作枯燥乏味,也就看看齊蘇的樂子能緩解緩解壓力。
她也不在乎齊蘇惡劣的態度,自顧從桌上的果籃拿了個蘋果,在齊蘇近乎吃人的目光中,假惺惺的安慰起來。
“老闆,你最近是不是也到了心情不好的那幾天,這小脾氣真暴躁。”
忙裏偷閑也跟着趕來齊家湊熱鬧的蘇難見狀一時有些驚呆,她腳步微緩,遲疑着沒敢往前,阿寧實在是頭鐵,明明前段時間才剛被整過,怎麼還去挑釁這小氣吧啦的人。
慢了一節拍的汪燦不明所以,還奇怪蘇難怎麼不進去,他探頭看看,屋裏也沒洪水猛獸,“難姐你傻站着幹嘛?”
汪燦的話驚醒了蘇難,她瞪了一眼汪燦,看到蘇難到來,聖嬰笑着伸手打招呼,“美人幾天沒見,想死我了。”
蘇難明媚的俏臉微僵,毫不掩飾嫌棄的表情,徑直繞過口花花的聖嬰。
“不好意思,我對歲數超過我年齡的老年人不感興趣。”
蘇難話音剛落,立刻引發了一連串的笑聲,吳斜是最大聲那個,笑夠了之後緩了緩愉快的心情,意有所指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還老牛吃嫩草。”
在場幾個老牛皆是面露不悅,吳斜這句話打擊面殺傷力十足。
張啟靈無動於衷,神色無悲無喜,反正齊蘇鍾愛他這款,被偏愛的表示有恃無恐。
齊蘇的警惕性挺高,一看情況不妙立刻沖吳斜悄悄使着眼色,“小三爺這話不對,年紀大的才懂疼人。”
張千軍萬馬默默地看着,這話題他沒法參與,解語臣目光不着痕迹的掃來,勾動了下唇角,表情隱晦的難以辨認。
吳斜笑而不語,他就是故意的,可那又如何,齊蘇感覺心累,這些人一言不合就用激烈的詞語互損,結果最後為難的卻是他。
真是夠了。
江子算從廚房出來,敏感的意識到眼前的氛圍微妙,連忙上前打圓場,“飯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吃飯了。”
齊蘇掙扎着從沙發上起身,胡亂攏了下耳際的碎發,腳步慢悠悠的,張啟山眼疾手快,攥住齊蘇的手腕,動作強硬而不失溫柔的把他拉到身邊的位置。
“坐這。”
齊蘇也沒當回事,平靜的坐了下來,他現在餓的不行了,有什麼問題等他填滿肚子再議,解語臣放下加菲去洗手。
張海客遞來一碗白米飯,齊蘇是真餓了,扒飯的速度明顯比其他人還要快,白瑪擔心他噎到,一直在勸,“小蘇你慢慢吃。”
黑瞎子生怕齊蘇不夠吃,夾菜的筷子始終沒停過,他這不要錢殷勤的勁看的幾人嚴重生理不適,齊蘇用手擋了擋飯碗,先是跟白瑪交涉了一會,然後看向黑瞎子。
“你要把我喂成豬了。”
阿寧和蘇難孤單影只的坐在無人問津的角落,唯有用沉默表示,蘇難表情有點僵,兩人互視一眼后阿寧率先反應過來,氣的咬牙,“我討厭所有秀恩愛的。”
儘管看了無數次,阿寧還是綳不住,她此刻無比的後悔,自己就不該來這找虐,蘇難理解的拍拍她肩膀。
“習慣就好。”
阿寧劇烈的抽動着眉心,呵,她並沒有被安慰到。
齊蘇聽到說話聲,擱了筷子,緩緩面向阿寧,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你也該談場甜甜的戀愛了,少往我身邊湊。”
阿寧立刻變色,語調諂媚道,“別啊老闆,戀愛哪有賺錢香,沒了我,你家的產業都要出問題。”
她是喜歡湊齊蘇的熱鬧,但不代表願意親身上陣,談戀愛太費心神了。
阿寧敬謝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