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是收不到尾款的一天

“你看我就說這事交給海產品你准行。”

王胖子看着被掀翻的棺蓋非常振奮，裝模裝樣的拍着張海客肩膀以資鼓勵。

張海客神情淡漠不吃王胖子那套，收了“作案工具”十分嫌棄的走遠了幾步，好像跟王胖子多待一會身上就沾染到髒東西。

張千軍萬馬目光微瞥，看到兩人幼稚的拌着嘴，忍不住想笑，“你幾歲了，還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現場鬧哄哄的，齊蘇無奈的搖頭，解語臣輕笑了幾下，跟着挖苦道，“這些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張海客臉皮賊厚，裝作沒聽見那些冷嘲熱諷，至於王胖子，更是氣的渾身直哆嗦，瞪向張海客的眼神很是兇狠，彷彿要把人給凌遲。

吳斜上前幾步，看了看棺材裏的情況，見王胖子還在跟張海客大眼瞪小眼，聲音隱藏含着淡笑，“胖子你跟張海客對視什麼秋波，這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喜歡他呢。”

王胖子聞言瞬間從憤怒中回過神，快速收起視線，認識那麼久王胖子已經認識到了吳斜扯犢子的能力，腹黑程度絲毫不亞於黑瞎子跟張海客，他這老實人玩心眼已經鬥不過吳斜了。

現在也沒人安慰王胖子莫名惆悵的心態，唯獨張啟靈心善，沉默着拍拍王胖子，但也是讓他退點位置出來。

吳斜不適的抿起唇，腦海此刻一片空白，眼睛卻是一遍又一遍的掃向地上緩慢蠕動的蟑螂大軍，儘管這過程看起來有點自虐，但吳斜就是控制不住。

最終吳斜抵不過內心的煎熬，腳下飛快的竄到張啟靈身後，逃避似低垂着頭，盡量避免去看地面。

張海言好巧不巧的就站在張啟靈身側，冷不防被吳斜撞了一下，捂着肩下意識“哎呦”了一聲，“你眼瞎了，這麼大個活人都看不見。”

吳斜聲音含糊的道了聲歉，張海言見他色有點虛，狐疑道，“小三爺你該不會是要吐吧，我告訴你想吐就吐外面。”

張海言這不開口還好，一出聲劉喪胃部禁不住的開始激烈翻湧，本來這裏就有些屍臭，再加上環境密閉，氣味可想而知。

劉喪已經努力的忽略了，偏偏張海言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當我求你，少整幾句話行不行，等會小三爺沒吐我就要吐了。”

劉喪頭疼欲裂，連忙制止張海言那張還要繼續嘩嘩的嘴，張海言不滿的輕哼，燦爛的笑容有一絲皸裂，隨後又立刻恢復了正常，單手一伸，整個人就像大型掛件，親密的貼到了齊蘇身上，嘴唇偶爾掃過細長的脖頸。

齊蘇也沒躲避，隨着張海言去了，老是被這些人糾纏，從最開始的難受到現在的習以為常，鬼知道他都經歷了什麼人間疾苦。

張啟山安靜的看着，雖然心裏同樣也有諸多的不滿，他的佔有欲其實也非常濃烈，但現在不是和張海言作對的時候，簡單的分析一下局勢，張啟山就決定暫時忍耐。

齊蘇再度把視線向眼前投去，這口棺幾乎大咧咧的擺在房間裏，要多怪異有多怪異，尤其齊秋本身還是一個高明的風水師，幾人皆是不敢怠慢。

張千軍萬馬圍着棺材從裏到外的掃視一遍，眉頭皺的足夠夾死蒼蠅，他總覺得有些不對，這感覺來的很莫名其妙，張千軍萬馬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被他們忽視了。

劉喪微微抬眸，表情透着些許漫不經心，然而就是這個看似平常的動作，卻讓劉喪看到頭頂的天花板好像有點異樣。

“小族長你抬頭看看。”

劉喪出聲提醒，齊蘇迅速抬頭，眼睛狠狠一眯，張鈤山行動速度更快，一腳踩在棺材上便彈跳而起，不過眨眼間，胳膊便輕鬆攀住了橫樑，齊蘇蹙眉，怕張鈤山出現意外，“鈤山爺爺你看着些周圍的情況。”

張鈤山沒說話，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示意收到了聲，齊蘇不再多言，隨手扔上去一支手電，“用這個看的更清楚。”

隨後沒多久，齊蘇就看到張鈤山非常穩當的手似乎晃悠了一下，齊蘇心裏一凜，視線緊緊的鎖着張鈤山再也沒挪開。

“這有死人？”張千軍萬馬眼神透着些許古怪，他一眼就看到橫樑上懸挂着一具白花花的屍體。

張鈤山嫌棄的“嘖”了一聲，這屍體在樑上躺了許久，肌膚表面已經出現大規模屍斑，好在這天較為寒冷，氣味散發不出去，不然腐敗的味道頂風臭十里。

黑瞎子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不知何時轉為沉重，他此刻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嘴上還是不死心的問，“死的是誰？”

張鈤山蹲在上面平靜地回答，“是個俄羅斯人。”

齊蘇腦筋轉的飛快，一下子聯想到了死者的身份，這人除了小尤季幾乎不做他想，其他人也都不是笨蛋，陸續的反應了過來，吳斜面色難看，“他怎麼死在這了？”

黑瞎子手捧着胸口，心痛的無法呼吸，全身的精氣神好似瞬間被抽干，腦袋無力的垂着，莫名的很是可憐。

張海言緩緩側過臉，有些幸災樂禍。

黑瞎子是收了雇傭費的，不過老太太精明，只付了一半，另外那些需要解決小尤季的危機才肯結餘，但是現在，張海言臉上笑意更濃，半真半假的感慨，“黑爺你的尾款又沒了。”

是的，伴隨着小尤季的死亡，黑瞎子惦記許久的尾款再一次告吹了。

黑瞎子悲憤欲絕的眼淚流成了太平洋，然而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跟沉寂在傷心情緒中的黑瞎子比較，其他人的快樂就過於刺眼了。

解語臣看完一場某人大型變臉絕技，心滿意足的斂起眼底異常的眸色，“黑爺，以後你還是少收尾款，最好一次性付清。”

就這坑爹的屬性，誰家好人命長經得起嚯嚯，老太太估計是被黑瞎子的花言巧語矇騙了心智，竟然信了他那番鬼話。

典型的精明一世，糊塗一時。

黑瞎子抹乾眼眶不存在的淚水，重新振奮精神，心底存着一絲僥倖，咬牙切齒，“不怕，我還有老尤季，敢吞黑爺尾款，我就整死她。”

張啟山用驚奇的眼神意味深長的看向黑瞎子，這傢伙實在是有毒，坑爹屬性幾乎快與吳斜不相上下了，話說回來，這兩人倒不愧是師徒，倒霉程度都很嚇人。

解語臣目光戲謔的掃了一眼快要崩潰的黑瞎子，掩飾嘴角細微上揚的弧度，自持道，“都別這樣說黑爺，起碼阿寧就沒被他剋死。”

齊蘇伸手扶額，這也沒放過黑瞎子，阿寧那是意外中的意外，不過話題好像偏了。

“黑爺你還是祈禱一下老尤季經得住你克，”張千軍萬馬跟着落井下石，“按照你以往的光輝戰績，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老太太也沒多久活命了。”

無數思緒從黑瞎子的心頭一閃而過，最終他還是沒繃住，追着張千軍萬馬就是一頓錘，“滾蛋。”

齊蘇揉揉臉，懶得理那幾個打口水仗的幼稚鬼，眼睛再度瞥向橫樑，小尤季的屍身還算完好，蟲子只啃食了他一半的臉龐，剩下的面容還勉強能辨得出人樣。

張鈤山動作輕柔的斂着屍體，人死後屍身比較沉重，搬運的時候要費點力氣，橫樑空間有限，不小心很容易摔倒，張鈤山活動受損，不得不輕手輕腳。

由於房間裏光線昏暗，齊蘇看不到小尤季的真實面容，於是他邁着腳步慢慢接近小尤季。

須臾，張海客在這時突然長嘆了口氣，“這幕後之人也不知道跟這家族有多深的仇怨，我們參與進來，估計也被這幫人給盯上了。”

張啟山微微挑動着眉梢，神色無比平靜，“那就來吧，還省的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