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怪病
陳靖韜沉默了一陣。
似乎還沉浸在剛才凈壇大師所講的故事之中。
他的內心有些駭然。
雖然知道人心不可測。
但是像這個婦人這樣的卻還是少見。
毫無疑問,這個婦人對待自己孩子的教育上是有問題的。
或許她太過寵溺自己的兒子,亦或者是受到封建腐朽思想的壓迫,導致她的思維沒法及時轉變,這才讓她在孩子的教育上出了差錯,以至於造成她兒子犯罪殺人。
深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她的教育出了問題。
讓他的孩子產生了那麼偏激的想法。
人是受思想控制的生物。
當一個人的思想開始偏激,那麼他的行為也一定會偏激。
婦人的兒子只不過是因為女朋友的父母不願意讓孩子跟他在一起,就產生這種偏激行為,毫無疑問是思想上的覺悟還不夠。
或許是他一直以來被自己的母親寵溺,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風大浪,所以才會被擊垮,導致精神偏激。
最好的方法應該是給予合適的疏導,而不是任由他去做壞事。
這是一個法治社會,並不是以人心喜好為標準的社會,所有的行為都會被拿去跟法律做比較。
一旦觸及法律底線,誰也跑不了。
這個男孩兒殺了人,他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這個婦人卻還從中作梗,減少他應該受到的刑罰。
從作為母親的角度來看,她是對的。
但是從社會法治角度來看,她不對。
這樣的行為,與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又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是助長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罷了。
而且,她的兒子居然還能放出來。
這對這個社會是多大的一個威脅啊。
如果她的兒子還沒有改造好,那出來不就會危害社會嗎?
為了他兒子能活着,能自由,置整個社會的人的生命安全於不顧?
怎麼想的?
陳靖韜默默無聲。
心中沉沉的嘆了口氣。
只希望自己永遠不要碰上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麻煩得很。
不僅會影響周圍人的安全,而且本身也是負能量極重的存在。
跟這樣的人接觸太多,沒什麼好處。
想到這裏,陳靖韜忽然看向凈壇大師,眼神閃過一絲好奇,不禁問道:“凈壇大師,你平時遇見這樣的人多嗎,跟他們接觸,會不會覺得負能量很重,時間久了,你不會覺得很疲累嗎?”
凈壇大師呵呵一笑,對於這個問題似乎也沒怎麼在意過,說道:“其實我覺得還好,平時遇見這樣的人倒不是很多,比起廣大的香客來,這樣的人只佔一小部分,他們或許是被生活中的一些事壓垮了心境,或許是在生活中遭受了不平等的對待,所以內心充滿負能量。”
“像這樣的人,我們一向會儘力疏導,不過我也知道,這樣的人身上負能量太重,跟他們接觸過多,確實會受到影響,所以,我跟他們聊天會將時間縮短到一兩個小時之內,在此期間,會儘力疏導他心中的不快,若還是改變不了他的心情,那也沒有辦法,只能再找機會。”
“而遇到那種身上負能量實在太強的人,我也不會貿然與他交談,我會選擇先保護好自己,以免被對方影響了心境,然後再給出合適的建議。”
凈壇大師緩緩說道。
而聽到這裏,觀山道人卻插了一句話:“那如果說,對方真的對你有影響怎麼辦呢?”
“我自己也經常遇到一些很可憐很凄慘的客戶,他們因為先前的經歷,內心積攢了太多負能量,每次與他們交談,都能感受到深深的負面情緒,他們積怨成疾,說話也帶着一股子怨氣,每次與他們說話,我都會不自覺的受到影響!”
“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我自己會不會突然也積怨成疾了,如果我自己的心境變了,又該怎麼解決?”
觀山道人一臉憂愁的提出了問題。
凈壇大師聽到他的話,沉吟了一下,喝了口茶。
見狀,觀山道人立刻再給凈壇大師滿上一杯,一臉期待的望着他。
凈壇大師說道:“其實你有這樣的擔心也屬正常,我們畢竟是生活在這個繁華世界中,到處都是各色各樣的人,有人天生樂觀,有人天生悲觀,有人喜怒無常,有人卻常年抑鬱,人的心境是隨着人的思想而進化的,而人的思想又與人的經歷密切相關。”
“很多時候,一個人以前的經歷造就了他的思想,也奠定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在這大千世界,到處都是凄凄慘慘的苦命人,哪怕表面光鮮,背地裏的辛酸又有誰清楚?”
“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他的心裏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負能量。”
凈壇大師緩緩說道。
陳靖韜聽到這話,不由自主的點頭認同。
確實世界之大,什麼樣的人都有。
但不管經歷了什麼,每個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積攢了一些負能量。
畢竟人有七情六慾,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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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東西註定了人不是單一的生物。
那些表面看起來活潑開朗的人,也許背地裏也承受着難以想像的辛酸。
那些嬉皮笑臉的人,也許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哭泣。
人終究是多面的。
無法用一種觀念去判斷。
這時,凈壇大師輕抿一口茶水,繼續說道:“事之無常,人之無常,既然無常,何必有常?所以沒必要糾結自己遇見的是不是負能量很重的人,因為自己遇見的每個人都有負能量。”
“大師說的有理。”山月道人點頭。
觀山道人也十分認同這樣的觀念,感慨道:“不愧是大師,這思想覺悟非常人所能及啊。”
“謬讚了,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凈壇大師笑呵呵的說道。
“那大師,像你遇見這樣的人,您是怎麼做的呢,如何才能保持好自己的心態不受影響?”觀山道人詢問。
這是他最重視的問題。
凈壇大師說道:“很簡單,只需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就好了。”
“如何調整?”觀山道人問。
凈壇大師回答:“你想想,對方是一個負能量很重的人,對方的家人要忍受他一輩子,而自己只需要忍受他一個小時,這樣一想,自己是不是比他的家人舒服多了。”
“原來如此!”觀山道人聞言,恍然大悟。
凈壇大師笑道:“人有對比之心,有了對比,才有心境,你若是按照我說的這樣想,你的心裏自然就平衡了。”
觀山道人連連點頭,稱讚凈壇大師高論。
凈壇大師擺了擺手,說道:“這哪裏算得上高論,只不過是為自己找的一個解脫之法罷了。”
“其實很多時候,有許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控制和選擇的。就像我們會遇到什麼樣的人,會經歷什麼樣的事,在他們到來之前,我們一無所知,人生充滿了未知,我們應該做的,就只有把握好當下,盡量讓自己這一生活的快樂一些。”凈壇微微嘆息,語重心長。
山月道人聞言,不禁點頭:“說的對。”
她看向陳靖韜和觀山道人,說道:“其實我師父凈壇大師對待拜訪的客人一向都是一視同仁,不管來的人是有錢人還是沒有錢的人,在他這裏都沒有什麼分別,他都是一視同仁,不會因對方的身份和家境而區別對待,這也是令我十分敬佩的地方。”
聽到這話,陳靖韜和觀山道人也不由生出了一份敬意。
畢竟現在這個社會能夠做到一視同仁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
大多數人都是看人下菜碟。
如果來的人是高官富商,富家權貴子弟,那就以禮相待。
如果來的是窮苦百姓,那就冷淡對待。
而能夠像凈壇大師這般一視同仁,不區別對待,實在是少見。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凈壇大師是真正有大智慧大覺悟,值得令人尊敬的大師。
陳靖韜忍不住開口:“大師,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請講。”凈壇大師說道。
“你遇到過你處理不了的病人嗎?”陳靖韜好奇道。
他在想,以凈壇大師這樣的智慧和覺悟,能夠讓他也無能為力的,應該很少吧。
凈壇大師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並不是神仙,當然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說起來,這也是為什麼這次我想見你們的原因,因為我也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哦,究竟是什麼事情,竟然連您也搞不定?”觀山道人聞言,不由詫異,驚愕的望着凈壇大師,說道,“大師您儘管說,我們願聞其詳。”
山月道人也露出疑惑之色。
在她的印象中,凈壇大師幾乎是無所不能。
畢竟是以為有着大智慧大覺悟的高僧,而且對於人情世故這些東西也看得比較透徹。
一般人應付不了的事情,他都能夠應付。
一般人解決不了的難題,他也能給出合適的答案。
許多香客來紫雲閣採訪,的都是衝著他的名聲而來。
想不到竟然還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這讓山月道人不由萬分好奇,心想莫非是什麼奇葩難題,讓凈壇大師也束手無策?
她倒想聽聽,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棘手。
此時,凈壇大師將杯子裏的茶水喝完,沉吟了片刻,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沉重,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這件事發生在很多年前,當時有一位道長收了兩個徒弟,其中一個徒弟的資質非常好,很受道長喜歡,而另一個徒弟的資質卻非常差,怎麼教也教不會,讓道長十分苦惱。”
“雖然說道長收兩人為徒,但其實他更希望這個資質不好的徒弟能夠知難而退,畢竟修道不是吃飯喝水,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這需要一定的天資才行。”
“道長明裡暗裏做了許多事,想委婉的將這個資質不好的徒弟拒之門外,讓他能夠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從而知難而退,但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因為天資太差,甚至不懂道長的暗示,他仍是苦苦跟隨着道長的腳步,要跟他修道。”
“這位道長几次三番都無法勸退這個資質不好的弟子,一時心裏也有些不快,就給了一杯水讓這個弟子喝下去,奇怪的事情就從這之後發生了。”
說到這裏,凈壇大師嘆了口氣,目光從在座的三人身上掃過,只見三人屏氣凝神,靜默不語,等待着他將這故事講完。
尤其是這個故事並不是涉及普通人,而是涉及到修道的人,這對他們來說是密切相關的事,他們也很好奇,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段故事。
這個道長最後有沒有讓這個資質不好的弟子知難而退?
這個弟子喝了道長的水之後,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後面究竟又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件事讓凈壇大師都覺得棘手?
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們無比好奇。
就連陳加吉此刻也靜靜的等待着凈壇大師的後續,一句話也沒說。
凈壇大師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隨後繼續說道:“自從喝了這位道長的水之後,這個資質不好的徒弟就得了一種怪病,這個病很是奇怪,就是他的血管彷彿失去了彈性,按下去之後幾乎是不會回彈的。”
“要知道,正常人的血管是充滿彈性的,因為血管內有血液的流通,會將血管衝來,且血管本身也具備彈性,為的就是保證血液能順暢在人體內流動。”
“然而他的癥狀就是十分奇怪,普通人的血管按下去會回彈,但他的不會!”
“他的血管就像是失去了彈性的橡皮泥,按下去之後無法自己回彈,血液也沖不開,時間久了,血液就會淤積在一起,造成血管堵塞,而且隨着時間越來越長,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虛得不行。”
說到這裏,凈壇大師嘆了口氣,接着道:“這個人的名字叫做阿娃,在得了這樣的怪病之後,他曾四處求醫,先是到醫院求醫,但醫院也沒有辦法,后又去過五華山,也無能為力,再後來,他又去過別的地方,無一例外,都解決不了。”
“隨着時間越來越長,他的身體越來越差,為了治療這個怪病,他將家裏的房子賣了,錢也花了很多,但都沒有解決辦法,西醫中醫也都試過,都查不出任何問題。”
“我想,此事既然是那位道長所為,想必修道的人應該知道,所以,我今日見你們,也想問問你們的看法。”
凈壇大師說道,目光再次落在三人身上。
氣氛頓時沉靜下來。
三人開始低頭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