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幽會
“你早就知道我體內有隱毒?”
鐲靈賦予她不少能力,她平日裏也沒少看大量的醫術來加強記憶。
跟毒有關的書,空間也有不少,她都看。
她可以肯定,對她下手之人,絕對是在她遇到鐲靈之前下手。
即便如此,擁有回溯過去能力的鐲靈,又怎會看不出她的身子狀況。
幽靜的空間裏,緩緩響起鐲靈無奈又飽含抱歉的聲音。
【南妗,我只能跟你說一聲抱歉,你體內的隱毒,我無能為力。】
【你猜的沒錯,你遇到我之前,隱毒就已經種在你體內。】
【我無法干涉你遇到我之前的事兒。】
重重迷霧撥開,南妗恍然大悟。
“你給我那麼多解藥,是讓我自救,救人只是順便?”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你以為這一掌的毒跟毒龔子的差不多,但裏面有兩種混毒,是藥引所需的最重要的成分。】
【陰差陽錯,引你毒發。】
【南妗,雖然我無法直接干涉為你解毒,但我可以幫減輕痛苦。】
【你每日按時服用,情況會好很多。】
南妗的聲音無波無瀾,“我明白了。”
……
醫館每個月都會新添草藥,南妗看醫館也沒什麼事兒,打算自己出城。
循着上次沒走完的地方,還真讓她找到不少,大背簍全部裝滿。
她正打算回去,奈何天公不作美,落起傾盆大雨。
好在澤恩寺就在附近,她跑到寺廟,身上也落了不少雨珠。
“女施主,盛夏之雨,來的又快又急,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下,您不如到後院廂房喝杯熱茶,稍作休息。”
“多謝方丈。”
方丈喚來一個小和尚,帶南妗到後院休息。
澤恩寺算是皇家寺廟,平日裏除了百姓們會來上香,達官貴人來的也不少。
有些人喜歡在寺廟住上幾日,吃吃齋飯,因此澤恩寺可供香客住宿的院子很大。
掛牌子的是有人,房門緊閉上鎖的暫時無人居住。
小和尚給南妗安排靠中間的位置,又親自端來齋飯和熱茶。
如此好意,南妗不去前面上上香出點香油錢都不好意思。
大雨阻擋人的腳步,寺廟現得有些冷清。
南妗從前頭出來,雨勢竟越來越大,雨珠落在房檐上,猶如擂鼓。
她站在檐下,眺望白蒙蒙的雨幕,用力擊打蔥鬱樹枝,偶爾落下幾片受不住的綠葉和鮮艷花瓣。
“大人,雨天路滑,小心腳下。”
前方几個人簇擁一個男子走向後院。
南妗側目看去,覺得男子有些眼熟。
定眼仔細看,這不是南宏嘛。
他和兩個侍從熟門熟路前往廂房的方向。
南妗從另一個方向回去,繞了點路,正好看到他進入隔壁的屋子。
她被小和尚引路安置時,匆匆一瞥,旁邊屋子有人。
原來就是他啊。
曾經叫了十幾年父親的人,只有一牆之隔,她已經沒有任何立場過去打個招呼,她自己都覺得十分可笑。
在澤恩寺停留將近半個時辰,雨勢忽小忽大,今天可能不一定會停。
南妗乾脆跟方丈提出借住一晚。
住在清凈之地,感覺心境也平靜了不少。
南妗意識逐漸迷糊,睡夢中好似有不和諧的聲音一直在影響她。
她翻個身繼續睡,聲音反而越來越大。
南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神變了又變。
這道聲音,是從隔壁傳來。
雨勢減小,她清晰聽到隔壁的聲音。
他……他竟在佛門清凈之地與人……
“這都什麼事兒啊。”
南妗小聲嘀咕。
“施主,請問您需不需要齋飯?”
小和尚在外面敲門,隔壁的聲音立刻停止。
“我還不餓,不用了,謝謝。”
南妗想着先把小和尚打發走,自己也趕緊走吧,住在那兩人的隔壁,實在是耳根子不清凈。
隔壁屋。
女子窩在南大人懷中,也在仔細聽隔壁的聲音。
“南大人,隔壁住的,似乎是您的二小姐啊。”
女子勾起南大人的一絲頭髮,如羽毛劃過南大人的脖頸,慢慢往下。
南大人直接變了眼色,抓住女子的手。
“我會讓人打聽打聽,住在隔壁之人。”
“我倆這樣,是犯了死罪,您可別心軟,要好好處理。”
“放心,我可捨不得你受委屈。”
南大人的眼神逐漸凜冽。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野丫頭,也配當南家的二小姐?
放逐外庄的四年,不過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與此同時。
京城的某一家客棧。
“公子,南妗小姐已經在澤恩寺住下,隔壁就是南宏和麗妃。”
“公子,南妗小姐要是沒認出隔壁之人是南宏該怎麼辦?”
“不可能,南妗一定會發現。”
葉尋兩指間一把匕首飛快旋轉,寒芒閃爍。
屬下垂首:“公子,南宏此人薄情,如果他知道秘密被南妗小姐撞破,一定會對南妗小姐痛下殺手。”
葉尋握住刀柄,把刀刺入桌面,刀尖刺穿的位置逐漸出現一道裂痕。
“咔嚓”桌子裂成兩半。
他負手走到窗邊,看對面客棧房檐下的燈籠,映出逐漸綿軟的雨幕。
“南宏不痛下殺手,南妗怎會徹底對南家失望?”
“南家那個混亂的漩渦,會把人吞噬,不配沾染到南妗身上半分。”
“南妗徹底與南家撇清關係,她才能洗掉身上所有的污泥,變得乾乾淨淨。”
“可……”
屬下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屬下不敢答。
“說。”
“屬下……屬下只是覺得,此法對南妗小姐來說,會不會太殘忍?”
“一步步引導她回到京城,面對過去的人和事。”
“又讓她體會所有的背叛,一無所有……”
“你是想說我殘忍?”
“屬下不敢。”
葉尋冷笑。
“京城的一切,與南妗無關,自然不存在失去,更不存在一無所有。”
“屬下明白了。”
寺廟裏,拉開門正要離開的南妗,好巧不巧聽到隔壁屋子也開了門。
她連忙縮回去,貼在門板上,隔着門縫悄悄觀察外面。
幾個偽裝成尋常人家的女子簇擁一個女子離開。
女子戴了帷帽,南妗看不出是誰,只是她身上的玉佩,南妗見過一次。
在賞花宴上算計她的麗妃,就有一塊這樣的玉佩。
玉佩這種隨身之物,很少有人會做的一模一樣吧,何況還是和宮妃的一樣。
跟南宏私會的,難不成真是麗妃?
南妗帶着滿腹疑惑,一直等到她們離開視線,也沒有再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