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同居

44同居

康敏君最近很心煩,把兩孩子帶來交到夏文殊手上,就馬不停蹄的往丁家去了。丁家、季家夾着個康家,事兒眼見越鬧越大,她總不能指望名義上的丈夫來幫她出頭出面,事實上的情人則是縮頭烏龜,永不拋頭露面。這種家務事,她只得和從前三十二年一樣,朝天怒吼一聲,拍着胸脯就衝鋒陷陣去了。

這是兩人的相處模式,除了孩子,互不干涉私務。

夏文殊習以為常,在外人眼裏就遠不是這麼回事,尤其是有心人白健,不動聲色的給康敏君上着眼藥。

杜其雲也是慣不喜歡康敏君的,噼里啪啦就助陣,話可就說得不委婉。

杜鵬顧慮后爹加公爹的身份,雖不多說,但皺着眉談到康家這家風遲早要走下坡路的時候,明顯對康敏君也是有意見的,

歐頌蘭則從不得罪人,端看形勢說話,場上三比一,她就理所當然的站在了三這邊。

於是乎,一場早飯幾乎吃成了康敏君的批判會,夏文殊先還幫着她說幾句,後來他越幫場面就越熱烈,也就閉嘴不言了。

只剩夏小魚夏小蛇怒目圓瞪着白健,一邊瞪一邊吃,活像生吞了白健這坑母仇人。

之所以不敢瞪杜其雲,實在是杜其雲打屁股太疼。

這點小眼神的殺傷力對白健來說,毛毛雨都算不上,戰余時間看到兩娃小胳膊小腿吃飯飛快,風捲殘雲時,還心裏感慨,瞧,這孩子有媽不也和沒媽差不多。又看到夏文殊細心的為兩孩子擦嘴擦手時,他又感慨,還是當爸知道照顧人,這一爸一媽還不如兩爸能量大呢。

“小魚,這次秋令營好不好玩,寶貝沖沖沖節目好不好看?”白健蹲下來,笑眯眯的摸了摸小魚的腦袋瓜子。

小魚撅嘴,“關你什麼事?”

夏文殊正與杜其雲說著換屆的事,聽了這話,他轉過頭:“小魚,怎麼跟叔叔說話的?”

“叔叔真關心小魚呀!”小魚轉臉就掛上了笑,小蛇則躲在姐姐後頭吐舌頭。

白健正可憐兩小白菜呢,笑說:“我和你爸爸可比親兄弟還親,我當然關心你們啦。寶貝沖沖沖那節目就是我推薦你們幼兒園去的,下回你兩一塊去吧。”

“真的?那你能讓我贏到最後的大機械人嗎?”夏小蛇的舌頭縮了回去,眼睛放光。

“那傢伙叔叔直接讓節目組送你一個。”白健滿口答應。

“白叔叔我愛死你了!”夏小蛇激動得立馬改變陣線,撒丫子就要去抱白健的大腿,卻被他姐姐一爪子揪了回來,腦門上挨了一巴。兩孩子一動手,哇啦一聲就是打開了,小魚騎在小蛇的身上狠揍,小蛇不裝可憐的時候也不是軟的,狠狠還擊,在地毯上滾開了。

夏文殊連忙跑去制止,一個二個全挨了教育,灰頭土臉的。夏小魚是很不服氣的,白健見了,就勸說,孩子這才幾歲,也是少了媽媽的關心和教育。夏小魚炸了,又想起飯桌上那幕來,頂嘴大發脾氣。

杜家的人都講規矩愛安靜,見了這場面,連不太管家務事的杜鵬也開口了,大約是想起了家裏的另一個混世魔王杜子華。他語氣嚴肅,“文殊,孩子的教育是大事,你看你弟弟子華,那就是我們沒教好,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杜其雲也說,“康家到底都是軍人出身的,將小魚教得倒還不錯,守紀律懂禮貌,小魚總黏着你,連讀小學延遲你都慣着她。該讀書時還是得讀書,你看子華他不讀書成什麼德行了。”

歐頌蘭見狀,也輕聲說:“你其實陪孩子的時間也不多,既影響她念書,也影響你工作。”

夏文殊沉默了一下,嬌慣小魚,他自己心裏也是有數的。想了想杜子華,他覺得杜鵬的話其實也有道理,他真心愛護小魚,就不能拿她當自己的葯。這不大對。

他一旦做下決定,大約是很難改變主意的,就連小魚大吵大鬧大哭也沒法撼動他。

最後,夏文殊一個人去了北江,夏小魚被留下來找關係還是送進小學裏。雖然這學期快完了,好在小學少念一個學期多念一個也差別不大。

在康家事情沒解決前,就先放杜家照顧着。

小魚小蛇小白三人一見面就撞出了火花,以白健毫髮無損的完勝告終。順帶招安一個,請出戰場一個。白健笑眼眯眯的活絡活絡了手指,兩小白菜可不就小菜一碟。

白健似乎得意太早,他與夏文殊享受完六個小時的航空之旅后,到達北江賓館時又多了一個小驚喜。

原來賓館裏安排照料夏市長起居的小吳,變成了小李。

小吳小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吳原本就已經很年輕秀氣,這個小李比小吳還要年輕秀氣,簡直很好看。一身毫無特色的服務生衣服也穿着曲線有致,該胸的地方是胸,該屁股的地方就是屁股,無法忽略,說話投足都嬌軟靈活。

夏文殊一向是個沒多大審美的人,但是這個小李從賓館門口接了他們一路上到十七樓,從賓館大堂到電梯裏,再到走道里都不時有人回頭看……他也就知道這姑娘顏色出挑了。

“原來的小吳呢?”一進門,夏文殊便問。

“付總說小吳姐死板了些,不適合在賓館待。”小李邊笑邊進了門,將茶泡好,然後又到衛生間試了試水溫,出來說:“都好了,夏市長、白總請慢用。有什麼事,就喊我。”

人一走,白健的臉上就不是顏色了,“這付什麼的求你什麼事?”

“沒露過信,或許是招商的事。”夏文殊將行李箱裏的東西整理出來。

“人你沒拒絕,看樣子,你是打算幫他辦了?”白健眉毛一挑,手裏捏着電子煙,力道大得嘎嘎響。

夏文殊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對她沒興趣,事我也不能辦。但不辦,這付遠只怕還以為我不滿意,還得出歪心。不如先收了放眼皮底下。”

“真沒興趣?”白健樂了,勾住夏文殊的肩,往他耳邊吹氣:“寶貝,那你對我感興趣么?”

夏文殊后掃一肘子,白健早有防範似的避開了,反而把夏文殊整個人鉗制在了懷裏,“夏市長是不是該還債了?三十一晚就從今晚算起吧?”

“我都既往不咎了,做兄弟的……”夏文殊話還沒說完,白健就露齒一笑,“親兄弟明算賬啊。”

夏文殊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他:“做丨愛重要,還是做兄弟重要?”

白健溫柔的捧着對方的臉,“都重要,欠債還錢最重要。”

夏文殊掰開他的手,“做人不能這麼貪心,腳踏實地的,你選一樣吧。”

白健的手就從對方的臉上退下來,然後擺放到了對方的腰臀上,狠狠一抓,“選什麼呀,兄弟有什麼好做的,做兄弟都得兩肋插刀,咱們不如做情人,我只□□一刀。還包管不疼……”說話時,他用腹下某處頂了頂對方。

夏文殊一腳踩在白健的大腳板上。碾出一聲慘叫。

新的篇章在白健的的呼聲中拉開序幕,也在他的堅持下,夏文殊眼睜睜的看着他將無數吃的穿的用的擺着看的東西從隔壁1719搬進了這間172o。美名曰監督夏文殊保持純潔的黨性,不受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侵蝕,造成難以挽回,令人痛惜的後果。

雖然在b市待了大半個月,但是夏文殊回到北江機關,還是一個樣。大約哪裏也不缺少一個掛職的副市長,當然了,陳華碧是真心為夏文殊回來而高興的,尤其是從婁勝強口裏得知,“我看夏市長與白總可不是一般的老同學,不然夏市長岳父做壽,白總立馬擱下所有事也跟着奔b市了?可見關係好得不一般吶。”

市委書記周富民也深以為然,看着夏文殊也就笑得更深了,原以為這個從部里下來的副市長能更好的溝通地方與中央,加快解決一些財政相關的疑難雜症也就不錯了,沒想到這廝還自帶資源人脈,他頓時覺得北江迎來個重大招商引資不在話下。

夏文殊看得出周富民為首的領導班子其實對北江的經濟隱隱有着擔憂,這個曾經輝煌過的工業城市,在k省以南江為首的其他城市迎頭追趕下,發展微乎其微,不進則退。

到北江來掛職,夏文殊是有過一些選擇的,看中的就是北江曾經的工業龍頭地位。也對k省做過一些了解,省里也是以經濟建設為第一要務,只有經濟發展好了,才有其他。若是落後,該地領導的升遷也就要掂量掂量。

下派掛職與任職有些不同,但他畢竟要呆上兩年,也並沒想過無錯就是功的混下去回京升遷。他一向要做就要做出成績,所以這兩年他是肯定和北江榮辱與共了。

經濟好,北江好。北江好,他好。

之前杜家聚餐時,他和一個杜家的叔輩聊天,因他如今分管招商引資,那杜叔也談到外地的招商引資。特別說到了一個例子,某南方某地的市委書記把招商引資作為頭等大事來抓,全民招商、外設招商辦事處、機關幹部用工資擔保等等,固然一度受到很大壓力,但一個城市項目多了,資金活了,取得發展也是必然。

這個備受爭議的市委書記最終榮任副省長。

晚上吃飯的時候,夏文殊說了這事給白健聽,白健舀湯的手一停,直戳問題要害:“人是市委書記,你是副市長。還是掛職的。”

夏文殊說,“這屆領導班子和前幾屆北江的班子還是有所不同,周富民與陳華碧都對經濟工作很重視,想來是前幾屆壓下來的經濟擔子太重。這一屆如果不有所作為,以後北江的政策優惠和各項資源傾斜力度就很難說了。省里只怕對他們也不會有很高評價。”

白健喝了口湯,“光重視沒用,工作也太不得力,我看的那些項目就等着吃國家補助資金的十個裏沒有八個也有七個。幸虧他們吃的是公家飯,不然這北江要是家公司也只換個老闆才有活路了。”

夏文殊放下筷子,認真的問:“已經壞成這樣子了?”雖然他也做了很多功課,但是畢竟是從政府的角度來看問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於白健的看法,他很重視。

“只能更壞,我看你別折騰了,這都是前人吃干抹凈了留個爛攤子,不然憑一二十年前北江在全國的地位,能混出現在這樣?老老實實的,我幫你投資幾個成效立竿見影的項目,兩年後成績也不難看了。”白健砸吧了下嘴,然後看到夏文殊面前那碗沒動,不由皺起眉:“快喝啊,我煲的湯可是極品,c省那檔名湯神廚的節目看過嗎,我拿過養生湯第一名。我跟你說,我可沒隨便煲給外人吃過,你有幸吃到白神廚的養生湯,上輩子修來的。”

夏文殊原還想着事,聽了這話一笑,喝了一口,卻沒有多喝。白健又催,就差把湯灌他嘴裏,他退了一步,指着那碗裏的料說:“你靠煲虎鞭湯得的第一名?”

白健一瞪眼,“怎麼,看不起我的龍精虎猛百鞭湯?不怕告訴你,那天節目上吃到我這碗湯的評委當時就臉紅冒汗了,憑這份功效,想不給我第一名都不行。都不用什麼內定,能文能武能下廚的傑出青年就是我,我就是你健哥。”

夏文殊覺得白健不僅個子見長,臉皮也見長,耗不過他便轉回話頭,“我還是想走這條路,既然我做了這份工,就要做到最好。幾個立竿見影的項目不夠,我想兩年後我的成績能上首都報。”

他看向白健,隔着金邊眼鏡的眼睛閃爍發光,語氣堅定:“阿健,投資環境的事我會想辦法,你知道我身後有杜家,論資源人脈,我不是一個人。到時候,你會看到北江的前景,真心實意的來投資也吸引更多投資,你得利北江也得益,相信我。”

這樣的夏文殊,讓白健感覺很熟悉,就像眼前的人還是當初那個賭咒發誓堅持要讀書小孩,哭得讓人心煩,又讓人想抱到懷裏。狠狠揉搓一番。

“憑這幾句話就想讓我交投名狀呢?”白健眼睛眯了起來,商人逐利,夏文殊這話雖然說得激情漂亮,畫了塊可愛的大餅,但餅只要沒到口,哪怕到口自己只要還沒嚼碎消化了它。那也就打動不了他。

除了……“除非你把這一鍋湯全部喝掉。”

夏文殊似乎天生就有一頭走到黑的勇氣,但凡認定了,就不畏艱難險阻,不論是讀書,還是入仕。哪怕是一整鍋熱氣騰騰、療效神奇的龍精虎猛百鞭湯。

於是白健看到了夏文殊如何將喝湯喝出了喝酒的氣魄,乾脆,爽氣,就差和白健一碰碗,說一聲“敬你”。

外頭的夏文殊總是包裹得密不透風,着衣老氣穩重,眼鏡一架,公包一抓,言行談吐滴水不漏,該笑時笑,該彎腰時彎腰。

這時候的夏文殊,穿着一身家居衣服,松垮垮的毛衣是白健給他套上去的,他修長勻稱的腿裹在柔軟的睡褲里,格外穿出一種可愛。此時,這個可愛的人正咕嚕嚕喝着湯,喉頭不停的鼓動,眼鏡因熱氣衝出霧來而摘掉,露出一雙漂亮秀長的眼睛。

白健看着看着,就感覺對自己幾乎免疫的百鞭湯似乎發揮作用了。

“文殊,你真是找難題給自己做。”白健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夏文殊的肩,另一隻手已經圈住了對方腰身。

夏文殊把湯碗擱下,打個了飽嗝,臉上燙起紅潤的光澤,看上去是副柔軟可欺的樣子,說的話卻強而有力,“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

“你說得對,咱們一起攀登……”白健的語氣是熱血的,身體也是熱血的,動作也是熱血的。至於往哪裏攀登——夏文殊的手被一隻大手抓住,按向了一頭在褲子裏嗷嗷待哺的熱血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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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上面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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