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林羽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眼神中還殘留着一絲驚恐與迷茫。
黑塔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關切地問道，“林羽，你怎麼樣？看到了什麼？”
林羽的身體微微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那些少女似乎與一個神秘的‘新神’有關，在‘新神’失勢后她們去貧民窟幫忙卻遭人謾罵，最後出現了一個看不清臉的神秘人，說了句‘你們的時間已經到了’，然後就好像發現了我，畫面就突然中斷了，我再想查看卻什麼都沒有了。”
阮·梅皺着眉頭思索道，“這其中必定隱藏着什麼，那個神秘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對那些少女說出那樣的話？還有這個‘新神’又是什麼來頭？”
三月七也附和道，“對呀，這一切都太詭異了，感覺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黑塔沉思片刻后說道，“看來我們必須要弄清楚這個‘新神’的身份以及那些少女在這整個事件中的角色定位，也許那個神秘人所說的‘時間到了’是某種關鍵的節點。”
林羽點了點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我感覺那個神秘人的力量很強大，他能察覺到我在窺探記憶，說明他對意識空間有着很強的掌控力。”
“甚至那人在當時就察覺到，未來的我會從記憶中觀測她們。”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處於往昔的時空維度，卻能感知此刻的你？還是在她們的記憶中？這怎麼可能？”黑塔亦是滿臉訝然，目光中滿是深深的迷惘與困惑，嘴唇微啟，似乎在竭力剖析這超乎想像的狀況，那姿態仿若被一道極其晦澀且有悖常理的難題死死糾纏，許久都難以解脫。
“這簡直是對傳統時空秩序的徹底顛覆，若情況屬實，那時間的脈絡豈不是全然錯亂，如同亂麻一般？”
黑塔仍佇立原地，眼神逐漸深邃，仿若在努力回溯過往研習的知識，以及那些流傳於世間的奇聞秘辛，竭力探尋哪怕一丁點兒能詮釋此現象的蛛絲馬跡。
“我從未遭遇這般情形，在所有的古籍典冊記載以及‘民間’口口相傳的傳說之中，時間皆是單向流淌，往昔與今朝有着明晰無誤的界限。”
“對了。”阮·梅突然想到了什麼。
“三月七，你之前說這些少女可能與你有關係吧？”
“那林羽，你有在這些少女的記憶中找到三月七，或者是有關三月七的么？”阮·梅詢問着。
然而林羽只是搖了搖頭，沒有發現任何關於三月七的。
這時，三月七又突然說道，“可是..伊德莉拉說過，一切疑惑都會在翁法羅斯為我解答..”
然而，就在三月七提及翁法羅斯之際，黑塔原本平靜的神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她的眼神不經意間閃爍了一下，像是平靜湖面上被投入了一顆細小石子，泛起了層層難以察覺的漣漪。
在不久之前，那是一段還清晰印刻在她腦海中的經歷。
一位憶者悄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憶者的到來沒有絲毫預兆，就如同黑暗中突然浮現的影子。
當時，憶者用一種特殊的聲音表明來意，說是要邀請她觀看翁法羅斯的“故事”。
翁法羅斯那是一個被視作連接不同時空與命運絲線的關鍵所在，可如今，三月七也提及了翁法羅斯，這難道僅僅只是巧合嗎？
一旁的三月七和林羽察覺到了黑塔的異樣，三月七疑惑地問道，“黑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關於翁法羅斯的事情？為什麼你聽到這個名字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久前，有一位憶者找到我，邀請我觀看翁法羅斯的‘故事’，但我對這背後的真正目的和將會揭示的內容一無所知，只感覺這其中隱藏着巨大的秘密，或許與我們現在所面臨的這些少女的事情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邀請你？難道是黑天鵝嗎？黑天鵝之前可是明言要幫星穹列車開啟前往翁法羅斯的通道啊。”林羽滿臉疑惑。
“不是她。”黑塔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平靜地回應。
“這樣啊..”林羽微微低下頭，沉默了一小會，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突然，林羽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之處，再次開口道，“哦對了，黑塔，你剛剛所闡述的時空理論實際上是存在偏差的。”
“那是什麼意思？”黑塔微微皺起眉頭，眼神里滿是不解。
“其實在之前的經歷里，我曾抵達過一個地方，它與‘翁法羅斯’有着微妙的聯繫，但又不完全等同於‘翁法羅斯’，嚴格來說是一個類似異空間的奇妙所在。”
“那裏充盈着海量的記憶片段，只要不小心踏入其中某段記憶，就會瞬間被捲入時光，回到過去。”
“而且一旦身處過去，若是能完成記憶中主角心心念念所期待的事情，就能從那段記憶里被剝離出來，在過去所做的一切努力與改變，都會如連鎖反應般反饋到現實世界之中，但如果記憶中的主角或自身死亡的話，就永遠的留在了那裏。”
“簡單來講，就是能夠實現回到過去改變歷史的奇妙狀況。”林羽耐心地詳細解釋道。
黑塔聽聞，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詫地說道，“這怎麼可能？若真能如此輕易地改變歷史，那整個時空的秩序豈不是要陷入混亂無序的境地？”
林羽微微嘆了口氣，“我起初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已經將星核獵手中的卡芙卡的性格從她小時候就更改了。”
黑塔聽聞，眼睛瞬間瞪大，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麼？你竟然更改了卡芙卡的性格？從她小時候開始？這怎麼可能做到？”黑塔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性格一旦形成便猶如穩固的基石，極難被撼動，更別說從兒時就進行改變了。
“當時，我不小心跌入其中一段記憶中，那是卡芙卡童年相關的記憶里，在那裏，我成為了一個能夠影響她成長軌跡的關鍵人物。”
“我用不同的方式去引導她，改變她所經歷的一些事情，慢慢地，她的性格就開始發生了轉變。”
“那個記憶中的改變已經成為了現實的一部分。”
“於是，我開始嘗試用不同的方式去引導她，在她面臨危險時現身，給予她保護與力量，讓她不再感受到那種孤立無援的絕望。”
“當那些心懷惡意之人意圖對她進行背叛、圍殺時，我改變了事情的發展走向，使她避開了那些致命的陷阱與傷害，對於她因言靈術而被盯上的危機，我也伸手幫忙，引導她掌握更強大的力量運用方式，讓她不再成為眾矢之的，就這樣，在她成長為星核獵手的漫長道路上，我一點點地改變着她所經歷的每一個關鍵事件。”
“我改變了她小時候失去雙親，後來的背叛、圍殺、言靈術被盯上，再到成為星核獵手這一整段刻骨銘心的命運軌跡。”
“在那個記憶世界裏，我陪伴着她度過了漫長的幾十年，見證了她從一個殺意滿滿的孩童成長為一個充滿希望與陽光的少女，然而，當我完成使命，被從那段記憶中剝離出來后，卻驚覺外界其實僅僅過了幾分鐘而已，時間在兩個世界的巨大差異，讓我更加深刻地意識到翁法羅斯所掌控的時空之力是多麼的強大。”
林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神情，既有欣慰，又有一絲無奈，他繼續說道，“在那並肩作戰的幾十年，也可能是我的問題吧，讓她喜歡上了我。”
“我從未想過自己的介入會引發這樣的情感糾葛，在那個記憶世界裏，我們一起面對風雨，一起迎接黎明，或許在不知不覺中，我成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只是戰友間的信任，而是多了幾分羞澀與眷戀。”
“她會在我疲憊時默默陪伴在我身邊，會在我遇到危險時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她的情感如同涓涓細流，慢慢地匯聚成一片深情的海洋，而我，卻在這洶湧的情感浪潮中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一切都源於翁法羅斯所創造的那個特殊的時空環境，我不知道這份感情在現實世界中又將何去何從。”
“但當我從那記憶世界出來之後，我之後就去見了卡芙卡。”
“那一刻，我清楚地察覺到她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往昔那個彷彿被情感封印，總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沒有情感波動的她，徹底消失不見了。”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卡芙卡，完完全全變成了我在那段漫長記憶經歷里所熟知的模樣，她的眼神中透着靈動與溫情，嘴角時常會不自覺地上揚，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充滿生機的氣息。”
“況且，更為奇異的是，她好像還記得自己之前的事情，就好像那段在記憶世界裏被改寫的經歷，是憑空多出來的一般，硬生生地塞進了她的腦海里。”
“她跟我提及過往的種種時，眼神里沒有絲毫的迷茫與困惑，反而像是在訴說一段塵封已久卻又無比清晰的往事。”
“這讓我感到既驚喜又惶恐，驚喜於我真的成功改變了她，惶恐於這種違背常理的改變所可能引發的一系列未知後果，我不清楚這到底是翁法羅斯力量的一種特殊呈現，還是背後隱藏着更深層次、更複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