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戲院爭臉
站在一旁的張三聽到大夫人一句兒子，險些沒被震暈！
什麼情況？重陽什麼時候成了大夫人兒子？沒聽說過？…瞬間，十萬個為什麼劃過他的腦海。
不止他懵逼，站在兩側的守門巡警同樣震驚的嘴巴能塞下一個鴨蛋！
昨天跟他們一起站崗的小巡警突然就成了府邸小爺？
這他媽也太扯了？太子爺下基層體驗民間疾苦？
你好歹是廳長兒子，怎麼也應該像三少爺似的混個警隊隊長當啊！
劉雲昌慢慢從舒重陽背影中收回目光。
掃了掃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張三：“是前門警署的劉景瑞派你們來站崗的？”
“報告，是。”魂游天外的張三被劉雲昌的問話勾回魂魄，一個立正敬禮，身體挺的筆直。
敢直呼劉隊長大名的肯定是他的長輩！張三神態異常恭敬。
“嗯，好好乾。”劉雲昌點點頭，拍拍張三肩膀，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走到道邊打了一輛黃包車離去。
“哥們，連廳長都對你表示鼓勵，你就要發跡了！”兩名站崗的巡警滿臉艷羨瞅着張三。
卧槽，剛才那位竟是廳長！張三先是瞪大眼睛，接着心中狂喜。
當了六年巡街，從認識舒重陽開始，好運接連不斷！
“大哥，剛剛跟大夫人進宅子那位是廳長公子？憑他的身份還用站崗？”兩名巡警湊到張三跟前，低頭哈腰，一臉諂笑，問出心中疑惑。
張三的地位陡然拔高，變成了大哥！
這……我他么還想知道呢！張三神色傲然：“嗨，我兄弟這人就是低調！”
他不正面回答，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讓倆人猜去吧！
“嘿嘿嘿……來，大哥抽煙，以後還請多多照顧。”兩巡警一個掏煙，一個點火，神態叫一個恭敬。
………
三進院裏，舒重陽再次展露一次廚藝，大夫人吃的香甜無比。
一旁伺候的吳媽看主子比平常多吃兩碗飯，內心甭提多欣慰了。
“兒子，跟娘一起去聽戲吧？”大夫人放下碗，一臉希冀的望着舒重陽。
“好啊。”舒重陽立刻點頭，他也想見識一番民國戲子的做派。
三人出了大門，吳媽又拿出幾塊大洋賞給幾名巡警。
舒重陽悄悄對張三使了個眼色。
張三秒懂，自己又可以下班了！當然，有什麼疑問，他可以過後問。
瞧着重陽和大夫人三人打着黃包車遠去，張三對站崗的兩名巡警嘚瑟的挑挑眉：“哥倆，我先撤了。”
“大哥慢走。”兩巡警為他豎個大拇指，眼中儘是羨慕，諂笑想送。
同樣是巡警，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
舒重陽一行三人到了廣和戲院。
負責接待的夥計，一看大夫人的穿着和氣度，就知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而且又有巡警貼身保護，更是不敢怠慢，連忙將三人引上二樓包間。
招呼跑堂夥計送上茶水點心，恭敬垂立一旁問：“想聽什麼戲？”
“額…咱這戲院可以自己點戲嗎？”舒重陽有些錯愕，從未進過戲院的他真不懂裏面的門道。
“……可以，但是需要賞錢。”接待夥計也被舒重陽問的一懵，看來這位警爺是個棒槌！
但他不敢表現出來，一句賞錢直指核心。
聽了夥計解釋，舒重陽明白了，就是砸錢唄！
“夥計，五百大洋，點一堂霸王別姬。”舒重陽旁邊的包廂，一位富態中年人，朝着樓下喊到。
他的喊聲，讓舒重陽深刻理解了賞錢點戲的含義。
“王大掌柜賞五百大洋，點霸王別姬。”樓下，跑堂伙記，嗓門嘹亮，在台上掛上紅布，來回走動，高聲吆喝。
“呦，謝王掌柜賞。”梨園師傅領一眾徒弟對二樓的王掌柜拱手回禮，唱戲全指着這幫有錢大爺捧場，可不敢慢了禮數。
“兒子，你想聽什麼？”大夫人問舒重陽。
我？我對戲曲一竅不通，就知道一個霸王別姬，還被那王掌柜提前下手了！
“娘，你聽啥，我就聽啥。”舒重陽笑道。
嘿，想不到警爺和這位氣質不俗的夫人還是母子？
一旁侍立的夥計眼中露出一抹恍然，也難怪，娘倆簡直太像了，說不是母子都沒人相信。
“夥計，一千大洋，點一堂四郎探母。”大夫人慈愛的看看兒子，抽出一張銀票遞給夥計。
夥計眼神登時閃亮，霍！出手真闊綽，一次賞一千大洋！
賞一千大洋的不是沒有，但極為稀少，像他們廣和樓，一年遇不到一個。
剛剛那位王掌柜賞五百大洋就已經是頂到頭的價了！
大多都是二百大洋點戲，也是梨園行公價，其餘打賞錢另算。
夥計喜笑顏開的沖樓下喊：“新主顧賞一千大洋，點四郎探母。”
他能從一千大洋中得十塊大洋的抽成。戲院有規矩，哪個夥計只要能讓顧客打賞，就能得百分之一的抽成。
嘩——
夥計一嗓子，令戲樓聽戲的眾人，齊刷刷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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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哪位財主如此豪橫！
發現是位氣質不俗的夫人，並且旁邊站着警爺，頓時一陣竊竊私語。
但無一不是驚訝大夫人的身份！
梨園行師傅再次帶着眾徒弟，不斷對大夫人行禮致謝。
他內心竊喜，自己帶的戲園子，也算踏入千元大洋的門檻了！
以後出去唱戲，身價都能跟着水漲船高！
梨園行競爭激烈，比得就是點戲身價和台柱子身價，兩樣身價越高，戲班子就越火。
大夫人沒想到自己的隨手一賞，居然把對方送上了人生巔峰！
跑堂夥計又掛上一條紅布，而且是一條又粗又長的紅布，隱隱遮蓋了王掌柜那一條。
氣的一旁王掌柜乾瞪眼！沒辦法，現實就是如此殘酷，誰讓他不如大夫人錢多！
而且對方還有警衛保護，明顯身份上也不是他一個商賈能夠相比的！
好在唱戲先唱霸王別姬，讓他找回一點面子。
舒重陽和大夫人悠哉游哉的聽着國粹，欣賞戲子們的唱念做打…
“好…”戲台下傳來一陣叫好。
一大堆銅板稀里嘩啦扔到戲台上。
“松鶴樓王掌柜賞虞姬二十大洋！”
“瑞蚨祥孟掌柜賞霸王二十大洋！”
………
跑堂夥計一邊收着賞錢，一邊報號。
佟二擼下手上的扳指，牛逼轟轟的遞給跑堂夥計。
“貝勒爺賞翠玉扳指一個。”夥計大聲吆喝。
“呦，佟貝勒局氣！”
“貝勒爺出手就是闊綽！”
一群人為佟二叫好。
佟二胸脯一挺，淡然自若的朝眾人示意，哪怕下頓飯都沒着落，也擋不住他打賞戲子的決心！
嘿，爺要的就是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