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迷一樣的人

第六十二章 迷一樣的人

秋日最後的炎熱還在做着垂死掙扎,用力烘烤自己的生命,今日夜晚仍然沒有一絲微風,燥熱難耐。空氣里似乎遊盪着上升的水蒸氣,濕濕的,黏黏的。楊小一卻悠閑自得的坐在陽台上,閉着眼,聽着不遠處草叢裏傳來的蟲叫聲。她就像在聽一段旋律,晃着頭,用手敲打着節奏。

不論在多麼燥熱或嚴寒的環境中,她總能生活得心曠神怡。直到一個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她飄飛到世外桃源的思緒。眉頭微皺,她連眼睛都未曾睜開,伸手拿起一旁的手機,聲音懶懶的。

“喂~誰呀~幹嘛?”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回話,而是傳來了沉重的呼吸聲,氣氛瞬間變得詭異緊張,她睜開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傳來,她再次問道,這次的語氣瞬間認真了,“喂?是誰?說話。”

“救……救……我……”虛弱的語氣,伴隨着隨時可能斷掉的呼吸。楊小一冒了一身冷汗,猛然從座位上起身,心揪了起來,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道,“凌羿峰?你怎麼了?你在哪裏?!”

她其實一直都有一種預感,從那次救下他之後,從她看見了不一樣的凌羿峰之後,從她抹去了他的淚之後,他們之間一定會有很多的牽連,她和他的生活就在不知不覺中聯繫到了一塊,那種奇怪的預感,或許就是大家常說的冥冥之中所註定的緣分吧。

無奈的是,她說不清對他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有時恨,恨不得滅了他;有時卻又為他傷心,心疼。對於平日裏瀟洒不羈的凌羿峰她是滿血狀態的抵抗力,對那種脆弱孤獨中的他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能力。

這是一個冷清的黑巷,從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她匆忙的腳步聲回蕩着,“凌公子,凌公子?你在哪裏?”她小心翼翼地呼喊着,不敢太大聲打擾到黑暗中不懷好意的人,也怕太小聲,錯過了他。

當她看見那個倒在黑暗中的身影時,她再一次確定了,確定了心中那團莫名的悲傷和疼痛。

匆忙的腳步瞬間被冰凍,就連渾身滾燙的血液也凝固了。黑暗中的身影在微微晃動,就像一片凋零而下的落葉,也像一隻無家可歸受傷的小貓。

他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中,他的身體癱倒在垃圾堆里,這裏周圍都充滿了惡臭。她很難想像,那個驕傲又有潔癖的凌公子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個身影慢慢抬起了頭,黑暗中劃過一絲傲人的光芒,然後又迅速消散。他再一次無力地垂下頭,那個身影就不再晃動了。

楊小一的心臟在狂跳,她的耳邊都回蕩着她的呼吸和心臟跳動的頻率。而她的動作顯然跟不上了,身體在此刻已經不屬於自己,此時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恐怖片里的人看見了鬼不逃不動,只是站在原地大叫。而她現在就連大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在害怕什麼,她在擔心什麼?

努力邁動沉重的雙腿,越往黑暗靠近,越往那個人影靠近,她的心就更加的害怕。腳下一片濕潤,她似乎踩在了一灘水上……

“啊?!”不由得後退一步,她努力讓自己不低頭看腳踩着的不明液體。可是她分明聞到了一股血腥,是從腳下傳來,從他身上傳來的味道。她真想逃,她真想離開……可是她卻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喉嚨縮緊,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知覺喉嚨處無比乾澀,條件反射般的吞咽了口唾沫。伸出在微微顫動的手,慢慢往他靠近……她觸碰到他冰涼的肌膚,顫抖的手開始抽筋。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心裏有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仿若禱告。

黑暗的環境中似乎只傳來她一人的呼吸聲。瞪大的眼眸足以說明她的緊張。頭皮一陣發麻,她感覺夜晚的微風是那麼的刺骨。

“凌……凌……”努力了很久,卻還是只能發出乾燥的,難聽的一個單音。

顫抖的手終於伸向了他的臉,慢慢朝着他的鼻子移動……

“呼~~”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氣,仰頭看了看天,吞了口唾沫,心終於放下了,黑暗的不明環境裏總是容易讓人產生莫名的恐懼。

一隻冰涼的手伸來,握住她的手腕,她聽到了最讓她心安的聲音。

“我還沒死呢。”他似乎在強忍疼痛,也在強裝鎮定。

可這一刻,她卻被他的話刺激到流下了淚。

夜晚的路總是那麼漫長,她用她單薄的身體托着同樣單薄的他。也不知是不是她在緊張時刻爆發了潛力,或者他真的很瘦。

她從來沒有想過,男人也可以這麼輕。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那麼偉岸,那麼高大,可以去保護一個似乎是弱不禁風的男子。

“楊小一……”一路上很沉默,只有他似乎在努力地說著什麼,她卻什麼也聽不清,只有這個名字,讓她聽得那麼真切。

快到了,堅持下去。他手上都是鮮血,一滴滴落在路上,彷彿一朵朵慢慢綻放的彼岸花。兩個瘦弱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他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死死抱着他,似乎害怕一鬆手他就沒了。

當她回到別墅,把凌羿峰放到她床上后,她才發現自己從外濕到了內。來不及換衣服,她就拿出了醫藥箱,開始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除了手腕上和胸口上有一些淤青,背上還有幾道不長不短,不深不淺的刀傷。鮮血也正是從這幾個傷口流出的。

楊小一曾經做過小診所的護士,而那種黑診所經常接待一些不能去醫院就診病患的一些意外傷害,所以她對燒燙傷,以及刀傷的處理包紮還別有心得。

而他的傷口,不論是新傷或者曾經留下的這些疤痕來看,給他造成傷害的這個人並不是想要他死,而更像是在故意折磨他。

忙了大半天,楊小一終於把他的傷口清理包紮完了。她長長鬆了口氣,伸手舒了舒他一直緊皺的眉頭。

“還很痛嗎?”看着躺在床上的他,她心疼的說道,“沒關係,一會兒就不疼了。”凌羿峰進入了淺度的昏迷狀態,或許根本就聽不到她說的話,可是她,卻止不住想要和他對話的衝動,“真想知道在你身上都發生過什麼。”她停止不了對他的好奇,“從你的眼神里我就能看出,你一定和他們不一樣。”她疲倦的笑笑,然後為他蓋好被子,往浴室走去。

途中路過窗戶,她不由得停下腳步。轉頭看了出去。被遺忘的事又一次浮現了。那個涼亭,曾經那個被茂盛樹枝葉遮蓋住的黑暗,現已經安裝好了一盞燈,把涼亭內照個透亮。轉頭,她的視線落在凌羿峰臉上。那麼蒼白的他,彷彿回到了少年時代,臉上全是虛弱,沒有一絲一毫的威脅或戰鬥力。此時的他就像未成年,美麗的臉上遊盪着他獨有的蒼涼。她是怎麼也無法將他和那日雷雨夜中詭異的人相比。

搖了搖頭,她慢慢走進了浴室。

脫掉那早已被汗水浸濕的衣裳,她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嘲諷地笑了。

此時的她很亂,心裏遊盪着幾分心疼,還有幾分不安。她的眼睛紅紅的,就跟哭過一樣。伸手捂住那跳動的心臟,它的頻率足以顯現了她的緊張。不知為何,每次看見他,她總是沒法輕鬆,總是容易悲傷。

要不要下去叫申婉呢?可是凌羿峰這個樣子應該不希望被申婉看見吧。而且他既沒有打電話給別人,就說明這件事他也不希望被其他人知曉。可是……因為他,她已經和申婉鬧掰,她已經被她誤會。而現在,他和凌羿峰之間慢慢地開始有了不能說的小秘密。

水將她的身體淋濕,從頭到腳,她需要冷靜一下。仰起頭任熱氣騰騰的水扑打在自己臉上,她的腦里回想起申婉的淚,申婉的痛。可,轉瞬之間這些回憶又被另一個替代……舉起手,她看着自己的手腕,那裏似乎還傳來了他炙熱的溫度。

“你去死。”他說這話時,眉頭緊皺,她能看出,他是在強忍淚水。

“你去死。”他再次說這話時,卻緊緊握住她的手腕,那種力道不是憤怒,而是害怕。對,憤怒和害怕的力道總是有細微差異的。

“你去死。”他最後說這句話時,終於是流下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

這句話猶如一個魔咒,總是在她快要忘卻的時候響起。一遍又一遍重複。

她是一個不容易悲傷的人,可是一旦悲傷起來,那就猶如兇猛的河水,吞噬着她的心田。洗完澡的她卻沒有覺得輕鬆多少,神經似乎還是一樣緊繃著,對着鏡子內的自己笑了笑,一會兒后她終於戰勝了那莫名的悲傷和緊張。

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當她踏出浴室看到那雙美麗的雙眸時,她愣住了。這一刻,她終於發現,對面那個男子有一種魔力,有一種讓人心疼,悲傷的魔力。

他躺在床上,微微睜着那雙妖媚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那麼無力,卻又那麼用力。

楊小一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片刻后才傻傻地笑了笑,“你,你醒了。”

閉上眼,不再看她,轉頭后又睜開眼,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睛眨也不眨。

“還……痛嗎?”從他那平靜到冰冷的神情里她可以確定他現在的情緒異常,所以她努力想要與他說話。

“好美啊。”他竟然笑了,黑色的眸閃爍着熠熠光輝。那條好看迷人的弧度又一次顯現,他的眼神那麼悠遠,似乎將天空都給看穿了。

“啊?”楊小一不懂。轉頭,隨着他的視線望去……臨海市的天空是看不見銀河的,天宇中僅能看見那幾顆孤獨的星球,“你,你是在說今晚的月亮嗎?”而天宇中也僅有一輪並不那麼迷人的彎月。

“星空還有螢火蟲。”他的臉上蕩漾着孩子的微笑,“你說過,喜歡星空的人一定不是壞人。”他的笑容竟讓他顯得更加蒼白了,“其實我也好喜歡呢。”那日星夜,他抱着她坐在星空下。他什麼都沒想,腦里只有她。多麼喜歡那麼純粹的感覺,只是……那真的是一場夢。

“是嗎。”楊小一笑了笑,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看着他,這個男子的美好易碎,她甚至害怕自己的眼神會把他灼傷。

“可是,我的喜歡,”他收回視線,看向楊小一,“僅能說明你那句話是錯的。”他的表情那麼篤定,彷彿是在陳述真理。揚起嘴角,他苦苦的笑,“我怎麼就那麼壞呢?”這個問題似乎讓他異常苦惱,那雙漂亮的眸里充滿了悲傷,“我其實一直都想做個好人。”

“……”她的笑容僵住,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她確實不夠了解他,她無法反駁。她甚至一直覺得像他那樣玩弄感情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大壞蛋。可,她卻又不能認真的去恨他,討厭他。

“今天……”他垂眸,“謝謝你。”和第一次不一樣,這次他很真誠的道謝了,“你知道嗎,我當時很害怕。我想要求救,可是……可是我害怕被人看見,所以我只能往角落裏往黑暗的地方奔跑,我只能躺在一堆垃圾裏面。”抬眸,他看着她。他的眼那麼亮,讓她覺得那裏面藏了他這一生的淚水,“後來我想打電話求救……可是,可是我發現,竟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轉頭,他盯着天花板,“只能打給你,你一定覺得我很軟弱吧。”他的那雙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直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沒有呢。”她又笑了,她想要讓他安心,於是用她溫暖的雙手覆上他那隻冰涼的左手,“我不是來了嗎?”她竭盡全力的安慰他,“我會在你身邊的。你放心。”看着他潔白的臉,那上面似乎還印着她的手印,不知為何,她竟為今日下午打他的事而感到內疚。伸手,覆上他的臉頰,他顯然一愣,視線轉移,看着她。

“還疼嗎?”她心疼地問着,而這一句話,就像瞬間戳中了他的淚點,他的眼睛驟然紅潤了。沉默了好久,他才緩緩開口,“疼。好疼。比身上的傷還疼。”他如同一個孩子,一臉期盼地盯着她。

“對不起。”他是在等這句話嗎?

“……”他還是那樣看着她,眼神里滿滿都是脆弱。

“……”看樣子不是,於是她又補充道,“我以後不會了。”果然,這話一出,他就如同孩子一樣的笑了。

“我怕你會恨我。我太自私了。”頓了頓,“我怕我向你求救,你都不會理會了。”

“不會的。”他身上的溫度那麼涼,這樣的溫度直接戳入她的心,“我會保護你的。”母性大發的她,滿臉都是柔和的笑意。

“是啊。”他輕輕眨着眼,笑容那麼蒼白無力,“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會來么?”他似乎是在向她索要着什麼承諾。可是他始終盯着天花板。

“我會的。”這個時候她怎能拒絕,“不論你什麼時候需要我的幫忙,我都會來的。”殊不知,她已在他面前許下了一個多麼難以實現的諾言,她更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受不住她任何欺騙的。

“謝謝。”他的笑容加大,加深。讓他美麗的不可方物。只是,那個笑容裏面沒有絲毫溫度,他或許……並沒有完全信任她。

他已經被誓言欺騙過,一次又一次。他或許還沒有失去愛的能力,但信任的能力卻早已喪失。

她看着他的笑,心裏莫名一痛,他冰涼的手傳來的觸感讓她沒有辦法安心,“你很冷嗎?”

“如果我說是,”他的笑容止住,“你會願意抱我嗎?”他認真的看着她。這就像是一個孩子對母親提出的要求,他的眼神中透着純凈和天真,似乎沒有帶一點情(禁)色之意。

可,楊小一還是愣住了。儘管她為她心中泛起的疑惑而感到可恥,但她還是猶豫了。

“不願意是么?”他深深凝望着她,裏面充滿了渴望,“都是騙人的,是么?”他的眼睛好紅,裏面全是委屈。

“你?”他眼眸里的天真純粹刺痛着她。讓她覺得自己好殘忍。

“你一定覺得我很弱,是么?”他再問,“你一定覺得我不像個男人,是嗎?”他竟然哭了。左眼流下了淚,順着側臉滴落在枕頭上。淚水流過的地方迅速在他臉上留下了一條痕迹。人都說,美女的淚讓人心碎。而他,那顆仿若水晶的淚,折射出了七色光芒,不止是讓人心碎,還讓人迷醉。她看着那條淚痕,手足無措,慌張不已。

“不,不是的。”連忙搖頭,“我願意。”說罷她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然後側身,那麼近的距離看着他,他美麗的容顏刺得她有一些發昏。

他的神情還是那樣,純潔無染,嘴角勾起一抹孩子般的笑容。

伸出她溫暖的手,輕輕環過他的腰,他的纖細讓她有些心疼。他就如同一個孩子般,貼近了她,依偎在她的懷中。

“好溫暖。”他將頭埋在她的懷中,呼吸着她所傳來的,讓他痴迷的味道。伸出一隻手,他也環過她的腰肢,“你真好。”他如同撒嬌一般,話語那麼甜,那麼幸福。

“你睡一會兒吧。放鬆一下。”

“不。我睡着以後你就會離開了。”手臂緊了緊,他往她的懷裏蠕動,就像一隻調皮的小貓,“你身上好香哦~”他感慨着,痴迷着。

“是么。”說實話,這樣的動作已讓她有些不安。畢竟他是個男人,畢竟男女有別。他的頭已經都貼在了她的胸上,他肯定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是的,她很緊張,她已經開始緊張了。而他卻還在用力,似乎要鑲嵌入自己的身體。這樣的動作不僅曖昧,在她的詞典里,這已經是個少兒不宜的畫面了,伸手推了推他,她往後挪了挪,“很熱的。”勉強找了一個理由,拉遠彼此的距離。

“可是我好冷。”不管她的拒絕,他繼續鑽入她的懷中,撒嬌道,“你抱緊我吧。一會兒我就不會冷了。”

她不喜歡他越來越過分的要求,可內心又不想傷害他,“凌羿峰。我們不可以這樣。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嘛。”她笑,不想讓氣氛過於尷尬,“在古時候這樣抱了是要結婚的。”她自作聰明的開着玩笑。

“是么。”他低着頭,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可她能感覺到,他抱住自己腰的那隻手開始用力了,“那你願意和我結婚么?”

“......”果然他隨便一問,就讓她啞口無言。身子頓時就僵硬了,她在猶豫着要不要起來。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他似乎笑了,胸口間悶悶傳出他的笑聲,“你為什麼不問我……”抬頭,他仰望着她,“你為什麼不問我……”嘴角猛然上揚,那個笑容太突然,就像恐怖片兒里驟然蘇醒的女鬼,她渾身一顫,接下來的話更是把她打落谷底,“你為什麼不問我……那日夜晚為何站在你家樓下看着你。”這個笑繼續轉變,就如同那日雷雨夜裏的他,蒼白接近死灰的臉,紅潤似乎流着鮮血的唇,那詭異的微笑還在蔓延。

“!!”她一驚,手瞬間僵硬。原來,原來真的是他?!原來早就被猶西說中,只是她沒有在意,沒有相信。只是她被他那柔弱蒼白無害的面容給欺騙了!

“而且,你忘了。”莫名說出的這話,音調明顯變了。而她沒有發現的是,就連他渾身上下的氣勢也猛然轉變了。

楊小一隻覺腰上一緊,一個重力壓下,然後她就被埋在了他的身軀之下。

“你……”她驚恐的盯着他。

“噓~”伸出一隻手,放在她的唇上,他笑了,先前那柔弱不堪的樣子瞬間消散,可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消退,紅腫的眼睛也明顯哭過,但這一切只能證明他太會演戲,“楊小一。”他溫柔地叫着她的名字,卻讓她毛骨悚然,“你難道不明白……有時候,柔弱也是一種武器。”他的笑,讓她害怕,“你的同情心或許會把你給葬送了。懂嗎?”他從來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所以他一直放蕩着,他從來不介意被人嘲笑,儘管他並不喜歡看到同情的目光。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為自己的幼稚付出代價。

“你究竟在說什麼?”她不懂,他前後的變化讓她越來越看不懂。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她明明剛剛救了他,她對他的印象剛有好轉。可是……

“你知道我對你的想法沒那麼單純吧。”他的眼睛散發著**的光芒,他看她的眼神不再純粹,“我剛剛也告訴你了。我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埋頭,他輕笑出聲,“你覺得和我躺在一張床上,真的什麼都不會發生么?你太單純了小一。”頓了頓,話語間帶着嘲諷,“不過我喜歡你的單純。不然……又怎麼會給我可乘之機呢?”拿開放在她唇上的手,他的身體瞬間壓下,“或許……你這樣就會懂了。”捏住她的下巴,他吻上了她的唇。她看着他那張蒼白的臉,眼眸瞪大。

“凌羿峰!”伸手推開她,然後舉手狠狠揮下。

“啪!”她沒能打到他,被他半路截下,他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嘴角一揚,“你想要我也動粗么?”他看着她眼裏全是威脅,“還有……”握住她手腕的手往前一拉,彼此的距離更近了,“這個時候,這個動作也很危險。”話音未落,他再次把她壓下,這次的他控制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怎樣都抽不出。

“你放開我,凌羿峰!你瘋了!”她偏頭,躲開他迎面而來的唇。

“我瘋過。”沒吻到她的唇,他卻吻上了她的耳垂,用極度誘惑的語調輕言道,“而且一直沒有好。”他的聲音如同惡魔,之前還覺得他無比單薄柔弱的楊小一瞬間後悔了,他的力氣是那麼的大,和他比起來她還是弱勢的一方,他的柔弱難道真的是偽裝的工具,欺騙人的東西嗎?她所看到的淚和傷痕全都是假的嗎?他究竟是怎麼了?

伸出靈活的舌,舔着她的耳垂,慢慢探入她的耳。他的呼吸灼熱,隨時都可以被點燃。騰出一隻手,他胡亂地摸着她的身體。

“凌羿峰!我剛救過你!”雙手都被他控制着,全身都被他壓制着,她只能擺動頭,躲開他的吻,可濕潤的舌,就如同毒蛇一般,躲也躲不掉,她覺得他的唾液弄滿了她的臉,她好噁心,極度的噁心!

“所以我現在正報答你。”他的話被吞沒在吻中,“這就是我對你的報答,所有女人都想要的。你就別裝了。”

他的呼吸粗重,胡亂地輕吻着她的耳,她的眉,她的唇,沒有一絲一毫美感和技巧地狂吻着。

“凌羿峰~!你再不停下來我就叫人了!這可是在我家!”她提醒他,低吼道。聽到她這麼說的凌羿峰終於是停止了,抬起頭看着她。

“你叫啊,你最好把所有人都叫來,把樓下的申婉也叫來。讓大家看看,我們這是玩的哪一出。”他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威脅起她來,“我告訴你楊小一,從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喜歡上我,”這樣柔情的話,卻被他說得恐嚇味十足,“你願意試試嗎?”他的眼神那麼危險,似乎讓他變成了另一個人,“你要麼接受我,要麼就等着我來征服你。”

“你這個瘋子,你他媽給我滾!!”她終於抽出了手,抵住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很炙熱,心跳很快。

“這個時候,罵施暴者瘋子或者變態也是件很危險的事,因為……我會有衝動想證明給你看。”伸出雙手,他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你說我把你掐到瀕死狀態後放手,你還會有力氣掙扎嗎?”他笑得邪惡,讓她起了一身冷汗。

“唔~”瘋子,瘋子,他一定是個瘋子!他的表情和平時太不一樣了,這不是他,一定不是的!可是她來不及思考,窒息的感覺襲擊着她的大腦和心臟。伸出手狠狠掰着他那堅如磐石的手,可是,他似乎就像想把她掐死一般,手中的力道根本沒有絲毫留情。她用了全部的力氣反抗,也用了全身的力氣看清他,他的表情很奇怪,那麼狠,卻也帶了難以言說的呃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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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資集團總部大樓

在華麗霓虹燈烘托下的優資猶如一個風韻的貴婦,散發著讓人無法琢磨的神秘感,那誘人的身姿讓人慾要靠近,可那驕傲的氣場又讓人生畏。

“說吧,都查到什麼了。”猶西批閱着文件,頭也沒抬。

“凌羿峰的資料被洗得很白,幾乎什麼都查不到,可是經過努力,讓我們查到了一條……也不知道對猶總有沒有幫助。”楊秘書拿出一疊資料,“凌羿峰在八年前曾患過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症,以及人格分裂。”

“……”抬頭,放下手中的筆,看着他,“八年前的他……應該還在美國讀書啊?”凌羿峰一直生活在國外,三年前才回國發展,所有的資料都是這樣顯示的。

“可,嵩林精神病院有他的病例。”楊秘書將一疊資料放在猶西面前,“三年前他基本治癒后出院,不過現在他仍然還在定期做着康複檢查。”

“這——”猶西看到資料上的一排字后,愣了愣,抬頭,問道,“他殺了人?”

“是。后被查出因為患病所以免除了刑事責任。”頓了頓,他小心翼翼補充,“人格分裂症治癒后他留下了輕度抑鬱的後遺症。”

“這……完全看不出來啊。”他思考着,平日裏那麼風采無限的凌羿峰怎麼也和這個精神病人對不上號。

“對了,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據他的主治醫生透露,凌羿峰小時候非常聰明,那時是當地出了名的天才少年。就是不知道後來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猶西仔細地看着資料,不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突然,一個名字跳入他的眼中,手指過去,他問道,“郁佳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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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被沒入雲霧之中,世界迎來一片黑暗。這邊的天空猶如一個野獸的大口,黑漆漆,彷彿可以吞噬一切。雲層越來越厚,霧霾越壓越低,臨海市又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雨。

楊小一放棄了掙扎,用力過度的四肢早已癱軟了下來,伴隨着一陣陣痙攣。她絕望地看着窗外,缺氧的感覺讓她想要睡覺。她是快要被他掐死了么?她怎麼覺得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突然脖子一松,空氣從四面八方迎來,猛地襲入肺部。她被突如其來的空氣嗆得直咳嗽。眼前一陣陣的黑暗,她真的快要昏迷過去。

“你,我,咳咳~~”她幾乎說不出一個字,喉嚨處和肺部傳來強烈的疼痛感讓她整個人都虛弱了。雙手抓住身旁的被單,卻怎樣都使不上力,全身上下都顫抖的厲害。

她微閉着雙眼,眼前這個人變得模模糊糊,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她還是想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可是……所有的話都堵在了胸口,怎麼用力也吐不出。

“小一。”他握住她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我不想傷害你。”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所以,不要拒絕我。我……不喜歡別人拒絕。”朦朧中的他越來越近,他終於吻上了她。那紅潤性感的唇卻那麼冰涼。伸手掰着她的下巴,靈巧的舌舔過她的上唇,用牙齒啃咬着她的下唇。另一隻手早已無法安分,鑽入她寬大的襯衣輕輕撫摸着她的腹部,然後一路往上……

“你也吻我。好嗎?”用手掐住她的兩腮,微微脫離她的唇,他看着她的眼,“不要再拒絕我。行嗎?”閉眼,俯下。他輕舔着她的唇,“我要你的舌頭。嗯?”那樣的聲音帶着蠱惑的味道,“你知道什麼是舌吻嗎?”他早就想要她。自從那日星夜之後,他早已按捺不住這樣的**,這種**若是得不到發泄,他遲早會被燒成灰燼。現在的他似乎已被精蟲上腦沒了理智,自己的身體早已有了反映,那麼強烈如海浪的反映已經將他給吞沒了。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他要她,必須要她。

“……”她沒有力氣說話,只想轉過頭,躲開。可是,他緊緊禁錮着她,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

“如果,你不願意吻我。說不定,”垂頭,他的視線往下移動,“我會做出更壞的事。”不管你吻不吻我,今天你也逃不掉了。他纖細的手指隨着她的脖子慢慢滑下,“除非……你希望我做。”他的眼睛輕輕眨動,裏面早已被另一層色彩蒙蔽,“想必,猶西都沒有和你做過吧?”他邪惡的笑。監視她已不是一天兩天,他早已發現她與那位大名鼎鼎的猶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閉上眼,竟然有種絕望感。她想哭,卻流不出淚。她已經不想反抗了,也無法反抗了。或許她覺得沉默是她最好,最有意義的反抗。

xoxo

這邊的天空也沒有月亮,可是卻被霓虹燈給照亮了,刺眼的燈光下不知掩埋了多少罪惡。優資集團內的燈基本上已經熄滅了,唯獨剩下了總裁辦公室的那一盞。

楊秘書推了推眼鏡,皺眉道,“她就是凌羿峰殺掉的那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的背景很簡單,死的時候年僅四十歲,是凌天神域的職員。據說凌羿峰殺她沒有原因,僅僅只是犯病了。不過……這裏面確實還有點疑問,我會繼續查下去。”

“哼~”猶西哼了哼,“是么。”直覺告訴他,這一定不簡單,裏面必然大有文章,“所以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凌佑冬(凌羿峰的父親)這麼多年也不讓他接手公司的任何職務了吧。”凌羿峰雖然不是凌佑冬的獨子,但他是正統嫡出。

“他不是還有一個哥哥么。”楊秘書意有所指,“感情貌似不太好。”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且他哥哥的母親還不清楚究竟是誰。常年來這都是一個可以八卦的“佳話”。

“哼~”猶西靠在總裁椅上,微微一笑,“只能查出這些了么?”

“對不起猶總,屬下實在……”

“沒關係。”他無所謂的一笑,“把手機給我,我得給小一說說,讓他遠離那個瘋子。”其實這就夠了,不過對商機極其敏感的他已經嗅到了什麼,早知道凌家內部不安寧,卻沒想到還隱藏了更多的不可告人的罪惡。他們兩家公司向來是競爭對手,這一次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穫了。

“你只要派人幫我死盯凌羿峰。”他相信,這個人身上絕對有凌家最大的漏洞,絕對藏着凌家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樣的瘋子,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

xoxo

猶西那邊有所收穫,而楊小一這邊卻還是對峙着。屋內的氣氛沉默到零點,凌羿峰隨時可能爆發。

轟轟——伴隨着閃電,一陣驚雷從天而降。整個世界都開始顫抖。屋外狂風大作,吹得樹木來回擺動,那森森黑影就如同鬼魅一般。而眼前的人,他的臉也埋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想起了那日的雷雨夜,他也用同樣的眼神看着自己。話語在喉嚨處打轉,好像是在說,“為什麼?”這句話如此小聲,卻還是被凌羿鋒聽見了。他顯然愣了一下。長長劉海下的眼眸忽閃,就像天邊那顆最明亮的星星。

他動了動嘴,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只是他的眼神變得溫柔了,渾身上下那如虎如狼的氣勢也黯然退下,伸出纖長的手指慢慢向她靠近......

胸口處一涼,她感覺一股涼風侵襲而來,讓她渾身一顫。原本已經認命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反映的她,眼眸瞬間瞪大,吃力地搖了搖頭,唇齒間發出了一個模糊的聲音,“不要——”

他怎麼可能聽她的話,反而因她的反映而越發情緒高漲。幾下就剝開了她的外衣,白色的內衣露出,他的眼神更加**了。俯下身,閉上眼,輕吻她潔白的脖頸,一隻手環過她,順着她的肌膚滑到她的背部,覆上內衣的暗扣,輕輕用力,胸前一松,內衣開了。

她絕望地閉上眼,一滴淚滑落而下——說實話,現在她想的東西卻很奇怪。她想起了那日與猶西的纏綿,她千萬個悔恨啊,為何沒有讓猶西拿走她的初夜。她覺得今夜她是難逃一劫了。

“你看,你明明是害怕的。”伸手,他拭去她的淚滴,然後伸出舌頭隨着她的淚痕一路舔到她的眼,輕輕挑眉,看着還在強忍的她,“不要讓我覺得我是在強女干你,好嗎?”

“呵~”楊小一絕望地笑了,定睛,看着他,深吸口氣,說出了一句沙啞無比的話,“你本來就是。你就沒有一點尊嚴么?”她嘲諷着,渴望着能夠刺激到他,讓他就此罷手。

“尊嚴?”他就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仰天一笑,旋即低頭,“和你相比,尊嚴太次了。”話音剛落,楊小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打完之後她只覺一頓暈眩。胸口一陣劇痛,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

“啪~~!”這樣的聲音在空氣里回蕩,竟然顯得有些悅耳。她都快忘了,這是第幾次打他巴掌。只是覺得這個動作已經那麼熟悉。

“呼~”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臉側向一邊,愣了很久很久。手在不知不覺間捏緊,眼睛紅潤,胸口上下猛烈起伏。

“為什麼!”猛然回頭,死死盯着身下的楊小一,低吼道,“為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可是他就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為什麼。”他的思維又開始凌亂了,他的眼前又開始模糊了,那些幻覺幻聽又來了。終於,頭疼欲裂。無法遏制。

眼前一片血光瀰漫,腦力的記憶開始重疊,累加。

“啊~~”他低吼一聲,忽然就從楊小一身上翻身倒在了床下,他雙手抱着頭,神情極其痛苦,“不,不是的,不是的,走開,你們全都走開~!”他爬到牆角,蜷縮着,頭靠在冰冷的牆面,一直小聲地呢喃着。他的表情又瞬間變成了無害的少年,臉上那麼惶恐,害怕。

楊小一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剛準備逃出屋子,回頭一看,腳步卻又止住了。

“你???”楊小一看着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怎麼了?他怎麼從今天晚上起就不對勁呢?時而像個小孩,時而冷靜,時而瘋狂,說出的話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不要,不要,不要~~”他還在那裏碎碎念叨,時不時用頭砸着牆面。眼神已經完全獃滯。

“凌羿峰?!”她是徹底被嚇到了,今天晚上的事是徹底讓她也瘋了。她不敢過去拉他,聽到他的頭撞擊在牆上的聲音卻又那麼刺耳。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頭部撞擊牆的聲音更加大了,牆壁上已經沾染到了一絲血跡!他渾身上下都在劇烈顫抖,目光變得極其獃滯。此時楊小一隻能想到一個詞——中邪!腳就像注了鉛一樣,變得無比沉重。

“你們都走開!走開!!”他揮了揮手,彷彿是在和誰說話。這個現象就變得更加靈異了。楊小一瞪大個眼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周圍。

牆上的血跡在不斷擴大,她的心也在一點點凹陷。

最後她實在沒能忍住,跑過去,一把將他拉開牆面。

“凌羿峰~!你清醒點!!!”她衝著他的耳朵低吼着,她害怕驚動到隔壁的周葉,更害怕驚動到樓下的二人,她死死抱住他,他整個身體都顫抖的那麼厲害。渾身都被冰涼的汗水浸濕了。

“我沒有殺她,不是我殺的。”他莫名其妙地在說些什麼,可是又好像是恢復了平靜,他靜靜呆在她的懷裏,顫抖慢慢止住了。

“好,好,我知道,不是你。”她就像安慰做了噩夢的小孩一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抱住他,希望給他最大的支持。其實她的心裏卻是凌亂的,如破碎的花瓶,怎麼都拼湊不齊了。這個人,懷裏的他,變得越來越不可思議了。越來越讓她害怕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很賤,他明明那樣對待自己,可她卻沒有辦法將他一個人仍在這兒,置之不管,任他自生自滅。

他又像一個孩子一樣,依偎在她的懷裏,她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芳香,這種香味讓人痴迷。

他終於閉上了雙眼,似乎太累了。不一會兒后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呼~”楊小一大呼口氣,靠在牆上,仰着頭,盯着屋頂。

不遠處的手機開始響了起來,她早已沒有移動的力氣,而且懷中的人睡夢中都緊緊抱住她的腰。

“凌羿峰。”她閉上眼,靠着牆……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而我又該如何對你?不一會兒她也沉沉的睡去。她並沒有看見,他懷中的凌羿峰慢慢睜開了眼,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冰冷的眼神就如同一個死不瞑目的人。

屋外狂風大作,大雨傾盆而下。窗戶被狂風拍得“啪啪”作響,夜已經很深了,世界寂靜一片,不遠處的手機閃爍着微微光芒。凌羿鋒小心翼翼地從她懷中起來,輕輕關上窗戶,然後轉身從床上拿了一個毛毯披在她的身上。

她的呼吸很均勻,睡得很死。他蹲在她的面前看了她良久。

“哎~”輕嘆口氣。垂下頭,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伸手握住她白嫩的手,放置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又將其放在自己蒼白的臉上。

“小一。”他的眼神那麼深邃,就像大海一樣,仿若能夠容納所有的事物。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還是保持着同樣的動作,看着她。直到大雨停止,狂風作罷。天邊泛起白茫,薄薄的霧靄環繞世界。雨後的世界格外清新。

他終於站起身,臉上蒼白又脆弱。挪動步子,走到梳妝枱邊,看了看她手機那條未接來電。眼色暗了一下。輕輕將手機放回原來的位置,最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楊小一,打開門走了。

------題外話------

如果我把小一的第一次給了凌公子我還能活多久……不過,在最後時刻我還是把持住了節操。

之前就有親問過我,為什麼凌公子是這樣的設定,明明一個很妖艷的男人,偏偏那麼花心種馬,那麼招人討厭;我相信這章過後一定有人更厭惡他了,但也一定有人喜歡他,這必然是兩個極端。

討厭的他的人繼續討厭,喜歡他的人繼續糾結吧

難道真沒人想過他是這篇男神故事中的最終boss,壞人就是讓人討厭,憎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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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男神的奪妻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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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迷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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