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山中佛5

番外—山中佛5

再次躺下,只是這次沒人睡得着了,火燒的旺旺的,黑夜裏異常顯眼。

容七這回面對着容棠,眼睜得圓圓的,只看着她。

容七苦笑,“你這樣我感覺很有壓力,沒必要的。”

但是容七跟自己較上勁了,就得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主子,你睡,要還有東西靠近你十丈以內,我自刎謝罪。”

約莫辰光初曉時刻,除了容七,眾人又都迷糊起來,原因是都挺累,不休息接下來撐不住。

春草翻了一個身,靠緊了容棠,容棠迷糊中把身上搭的毯子朝她裹了裹,這是過去無數個夜晚同睡養成的習慣,容七也看見了,不過……

都是女孩子。

憋了晨尿的桂二狗嚎了一聲,又把眾人驚醒,“怎麼了怎麼了?”

桂二狗抖着手指着春草,“你你,起開。”

又指着容七,“你自刎謝罪吧!”

容七有點懵,“憑什麼?”

桂二狗又指向仍然窩在容棠懷裏的春草,“少爺是六小姐的,這丫頭……”

春草騰一下紅了臉,罵他,“你個憨貨。”

容三等人憋過臉去,沒錯,憨貨。

然而接二連三的驚呼又再響起,只見正東面,一隻後背流着血的白鹿就趴在不遠的距離看着他們一行,這絕對沒有十丈遠。

輪到容七臉紅了,簡直羞憤欲死,“我這就……”

“容七……”

容棠喝止他的同時,容四暴射而出,向著鹿追去。

鹿啊,肉啊,好幾天的食物啊!

白鹿扭身電射而去,容四……沒追上……

容四追了一陣,面容羞愧回來。他見眾人看他的眼神奇怪,一轉身,白鹿又跟回來了。

卧槽!

這回容五跟着一起追,沒多會,兩個人一起垂着頭回來了,白鹿仍是不遠不近跟回,那一雙清澈純凈的眼,就像看這世上最無聊的傻子。

如是三五遍,想吃肉的春草已經煮好了野菜粥,喊他們回來吃飯。

容棠咽着微苦的野菜粥道:“厲害,游擊戰術。”

這丫該不是一個穿越同鄉,不小心投了鹿胎。

容三問道:“什麼是游擊戰術?”

容棠把十六字真言念了出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進。”

容三聽着,只感覺像是十分精妙的戰術,卻一時想不明白該在何種情況下應用。

容四容五已經快累脫力了,連白鹿一根毛都沒摸着,陷入了深深自我懷疑。

也許該自刎謝罪的不止容七,還有他們倆。

白鹿又在五六丈遠的地方停下了,背上的傷口依然在滲着血水,這讓四大護衛更加情難以堪。

容三摸了摸刀,估摸着能不能甩出去擊殺白鹿,而白鹿卻像是察覺了殺機,登時後退幾丈,身形掩映在灌木叢中,這個距離,容三沒有任何把握瞄準。

“真是不可思議,說不定是個修鍊百年的妖怪。”

桂二狗忍不住說。

“桂二狗,你去追。”

“什麼?”桂二狗雖不理解,還是放下碗去追,他當然沒有武力值,也沒有速度,於是白鹿也只是在前面不緊不慢跑着,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彷彿怕他不追過來。

“行了,回來吧。”

容棠確信,白鹿是想引他們去到什麼地方。

“這是山中精靈,已經如此有靈性,別吃它了。”

桂二狗呼哧呼哧跑回來繼續喝野菜粥,白鹿也跟回來繼續引誘。

容棠想起半夜裏白鹿舔她的臉,一點也不怕人,或許不是野鹿,是人養的也說不定,如此,或有可能見到它的主人。

她向白鹿走去,走的很慢,白鹿先是站了起來,轉了兩個圈,但沒有逃走。

“白鹿,我不會傷害你,別怕。”

她向白鹿伸出手,語氣誘惑,那隻鹿僅僅停了片刻,就向容棠慢慢走過來。

不遠處的容三眼眸一縮,他一直知道主子有些控制人心的神秘力量,竟不想,還能控制動物。

然而容棠並沒覺得她是控制了白鹿,白鹿是自己願意靠近她的,甚至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閃着孺慕的光。

她終於靠近了白鹿,觸碰到它的頭,只見白鹿閃了閃,用嘴巴鼻子去觸碰她手腕上的佛珠。

容棠一愣。

白鹿好似在親吻佛珠,它的眼睛裏也像閃着佛光,讓人不忍傷害。

這真的是一隻有靈性的鹿。

容棠一把抓住它的腿,白鹿沒有掙扎。

桂二狗歡呼,“有肉吃了。”

白鹿動了動,還是天真的看着容棠。

“行了,別聽它瞎說,不吃你。”

容棠說著,把白鹿抱回去,在藥箱裏翻找,拿出藥酒和針線給它縫合。

“有點疼,忍一忍就過去了。”

白鹿沒有掙扎,一任她拿着針給它縫合。縫好了傷口,又餵了一顆葯給它吃。

春草愛不釋手的捋白鹿的毛,“白鹿真是很少見,這麼有靈性的更沒有,要是能養着它就好了。哎呀!”

春草捋着捋着驚呼,“少爺你看,它的皮肉上好多傷痕,新的舊的,足有十幾條。”

容棠早就發現了,“它的傷是人為的,讓它看起來來沒有反抗能力,比較好追,吸引想吃肉的人追逐。”

春草氣憤道:“他們想幹嘛?”

這沒人知道,也不好回答,白鹿就算知道,也無法說話。

眾人吃完飯,就該上路了,看了看四周,也就只有往東,尋找爬上北山壁的路,沿着山脈繼續北上。

容棠把白鹿放了,可白鹿並不遠離,只走在她身側,忽左忽右。

春草奇道:“少爺,你魅力無限啊,動物也願意追隨你了。”

容棠笑說,“胡說什麼?白鹿本來就想引我們過去那個方向。”

容三聽了,心裏起了異樣感覺,似乎他們正朝着某人設定好的路線前行,前路真的安全嗎?

“主子,要謹慎了。”

容棠嗯了一聲,他何嘗不知道,但是眼下除了這條路,也沒有別的路行,除非他們轉回去,重新爬上南面崖壁,繼續往西更深的山裏去。

越走,灌木越是密集,漸漸的,前路需要砍斷枝條,清出一條路來了。

容三躍起身形,腳尖點在山壁石頭上向前縱越了片刻,轉回來沉聲道:“主子,有一個山口,通向北邊。”

此時白鹿忽然矮身鑽入灌木叢中,在裏面發出“呦呦”聲,似是在告訴他們,這裏能過去,另一邊就是它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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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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