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挾持鳳書瑜
見她語氣無比堅持,幾人都慌了手腳,果然是扔了所有的鍋碗瓢盆,以及沒來得及收的所有物品,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持着火把,就向目標出發了。
…………
鄭九連番質問鳳書瑜的過程中,靖安侯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鄭大人這是要阻撓本侯辦差?”
鄭九死死盯着他,“鳳侯爺,你這多日不見蹤影,將這關乎新州和京城數十萬人命的大事交給一個視人命如兒戲的八品小吏自決,是覺得陛下足夠寵信你,無論犯了什麼滔天罪行都能赦免嗎?”
靖安侯怨毒地看着他,要不是他步步緊逼,他何至於留下兒子,自己潛回京城安排?
“鄭大人這說的什麼話?陛下命鳳書瑜治水,聖旨上明確寫着便宜行事。那自是要根據現場情況,按照自己的判斷行事。至於本侯,這些天奔波於暗河出水口和新州壩之間,觀測水情,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想掘壩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
人群中不知是誰破口大罵,“這幾天夜裏,這個狗官就偷偷掘壩。要讓他成事了,新州三縣十萬百姓睡夢裏都死絕了。”
這也是守壩民壯們說什麼都不願意原諒鳳書瑜的原因。
靖安侯挨了罵,臉色巨變,“是誰辱罵本侯,給我站出來!”
哪有人理他,入目都是憤怒的目光,仇視着他們父子。
靖安侯冷哼了一聲,揮手下令,“掘壩!”
他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射來一支飛刀,扎穿了他的手,剛剛還氣定神閑的靖安侯痛呼出聲,甩着手嚎道:“來人,保護本侯,快,給本侯抓住刺客。”
兵卒們面面相覷之後,跑過來幾十個人圍住他,持刀面向民壯,用眼睛搜索刺客。
人群中的容三默默向後退了退,立即有人將他擋住。
餘下的幾百人看着鄭九,不知道該不該馬上掘壩。
鄭九沉着臉不言。
就在此時,有快馬疾奔而來,“報——,六百里加急,京城護城河水滿,必須立刻掘壩。”
六百里加急過來,也要一天一夜,此時護城河裏的水該漫進城裏了。
鄭九的臉也變了,他也攔不住了。
靖安侯冷笑連連,“立刻掘壩,誰再阻攔,以抗旨論處。”
顧縣尉和民壯們面色如土,面對步步逼近的京城兵卒步步後退,幾乎要退入身後咆哮的水庫里。
水庫里的水似乎更高了,大壩都幾乎擋不住濤濤洪流,一股一股漫過堤壩,順着斜坡流向人群。
大壩一旦掘開,這個被阻隔了許久的洪荒猛獸,必然以排山倒海之勢,摧枯拉朽般毀滅一切。
和靜縣令踉蹌奔來,一邊喊着,“都退下,都退下,全部逃到高地去。”
他自己卻是“噗通”跪到靖安侯腳下,聲嘶力竭的求道:“鳳侯爺,我們今天白天才知道掘壩的事,這麼短時間根本撤不及,別說偏遠村子了,就是縣城裏,也還有不少老弱病殘沒走出城門。就一晚,再給一晚,明天早上掘壩,下官決不再攔。”
靖安侯陰暗的心此刻無比瘋狂,沒錯,他們鳳家人都是這麼瘋的。
手上的疼痛讓他更恨毒了這裏所有人,不管不顧的又是一聲,“掘壩!”
“住手!”
一聲尖利的高喊,與奔涌咆哮的水聲夾雜着,傳入靖安侯耳中。循聲看去,只見他的好大兒正被身穿兵卒衣服和靜郡主持刀脅迫着,站在大壩正中間。
“靖安侯,你要掘壩,我先讓你斷子絕孫。”
和靜臉上的狠厲,讓靖安侯絲毫不懷疑她會這麼做。
靖安侯這下慌了神,他可以不在意百姓死活,卻不能不在意他兒子的性命。
“和靜郡主,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是在抗旨,是在找死!”
他聲音狠戾,卻明顯色厲內荏。
和靜郡主冷哼,“原本為了保住京城,要掘我們的壩,我也不說什麼了。怪只怪你兒子不做人,不提前通知百姓逃命。京城人的命是命,我和靜縣百姓的命不是命嗎?今天本郡主就和你們父子賭一把,就照縣令大人說的,等到天明,到時候兩地安危,各安天命。”
京城那邊早就知道有發洪水的危險,如果不願意撤離,只想等着別人犧牲保全他們,那淹上一淹,也是該的。
事實上,水位上漲嚴重的京城郊縣和村落,也都不傻,早早做好準備跑到高地去了,也只有京城的達官貴人老爺們,似乎篤定了新州必然掘壩以保京城,個個眼看着護城河水位快漫過城門口了,還不想着撤離。
靖安侯為了兒子性命,一時間也不敢再下命令,兩方僵持下來。
容三見事態暫時穩定了,悄悄退出人都,上馬往回趕去。
繞了半個水庫重回小山峰處,只見數處火堆燃起,那老漢仍在鑿着。
“老丈,我家主人呢?”
他大聲問着。
老漢大聲回,“他喊人去了,還會回來的。”
容三不及問他鑿什麼,又拉馬去迎容棠,半路上接到他們一行,顛顛簸簸,個個繃緊了神經。
“主子,要幹什麼?”
容三迎上容棠就問。
為了節省時間,容棠控制馬速跟他解釋,“我想炸開小山峰,把這條水路打通。”
“炸!”
容三聽不懂,但容棠有他不知道的一些本事,聽不懂不表示他不服從命令。
幾人到了目的地,容棠連聲吩咐,“燃幾個火堆圍成一個圈,火圈要大一些,離我遠些,但又要明亮,讓我看得清做事。你們幾個,都去鑿洞。不知道怎麼鑿的,問一問老丈。”
容三容四容五都是執行力強的,聞言趕緊去做事,容七問題就比較多,狐疑道:“主子,你要幹什麼?”
容棠一邊卸下三車貨物,一邊回答,“炸開小山峰,從這裏泄洪。二狗,把東西搬那邊平地上去,注意離火堆遠遠的。”
容七難以想像她說的場景,張了張嘴。
容棠看向他,“還有問題嗎?沒有了就去幹活。”
容七沒再問,從馬車上找了截鐵棍,撬石頭去了。
容九呆了片刻,突然回過神來,從這裏泄洪?
那他們辛辛苦苦找的過江路線,豈不是泡湯了?
這已經是他們找到的最後的一條路線了,如果被洪流注入大江,他們還怎麼過去?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