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矛盾表面化
聽到溫儒生斬釘截鐵的說出自己的意見,汪武林心中一陣怒火。
“溫省長,我覺得你這種老思維,反而不利於工作,難道就不允許幹部犯錯誤了?難道犯了錯誤就要一杆子打死?這種固化思維會讓中北的幹部不敢幹事、害怕幹事!”
汪武林並沒有給溫儒生留情面,而是直接懟了過去。
面對“一把手”的發怒,溫儒生面色如常,一句話都沒有說,更沒有更改意見的想法。
見狀,汪武林便決定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原則進行壓制。
“陳書記,說說你的意見吧。”
陳書記,就是省委副書記,名義上的“三把手”,這位也是在春節前調整到位的,從東北某省份的市委書記調任而來。
作為副書記,又是新到任的領導,即便不想參與領導之間的鬥爭,那也要結合工作實際選邊站。
作為省委書記的副手,自然要維護他的權威。
“我對蘇鳴飛同志的了解不夠深入,不過從幹部履歷上來看,是符合調整要求的,我同意汪書記的意見。”
聽到陳書記的回答,汪武林陰沉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
“幹部調整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打破一潭死水,讓各項工作更有生機,領導幹部在一個地方工作的久了,就會有固化思維,就會催生腐敗和不作為,適當的讓幹部流動起來,就能有效預防這種情況的發生。”
說完,汪武林便看向了省紀委書記杜文兵。
“杜書記,這是在為你們紀檢系統選將,相信你會明白省委的一片苦心,說說你的意見吧。”
說實話,杜文兵並不喜歡蘇鳴飛,更不喜歡在他的任上對現有班子進行調整,而且還沒有充分徵求自己的意見。
可是,汪武林剛才說的話可是有所指的,什麼叫一潭死水,什麼叫不作為,這不明擺着就是對自己的工作不滿意,所以才要調整常務副書記嘛。如果省委能調整自己,恐怕自己也要被踢走了。
杜文兵也是中北省的老同志了,和溫儒生的關係相處還是挺融洽的,可是在當前的形勢下,他不得不站到汪武林的這一邊,畢竟不能公然違背省委書記的指令,否則被人告到上級,自己的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而且還會被貼上一個負面的標籤。
儘管心有不滿,杜文兵卻還要表示感謝。
“我沒有意見。”
短短的五個字,杜文兵卻經歷了很大的心理鬥爭。
此刻,汪武林的表情已經由陰轉晴,畢竟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至於組織部部長陳山雲那裏,更不可能有變數。
“文兵同志,省委是從全盤考慮的,並不是單指某個系統。不管誰到紀委工作,都要繼續保持現有的狀態和作風,將作風建設和反腐敗嚴厲抓下去。”
說罷,汪武林瞥了一眼溫儒生,隨後又看向陳山雲。
“山雲同志,還有其他意見么?”
陳山雲作為老組工幹部,若是還看不清楚現在的局勢,那就不用再做這個組織部部長了。
“我沒有意見。”
至此,五人小組成員全部發言完畢。4:1,具備提請常委會研究的要求。
“好,經過民主發言,蘇鳴飛同志調任省紀委常務副書記的事宜通過書記辦公室審議,稍後提請省委常委會研究。”
說罷,汪武林環視一圈辦公室,然後撫了撫袖子便站起了身。
“走吧,召開常委會。”
幹部議題,一般都會放到最後一項進行研究。
前面的八個議題全都順利通過,最後一項到了幹部議題。
陳山雲依然按照書記辦公會的模式將情況進行了通報,之後便是提請常委會研究審議。
“下面,進行舉手表決。”
“同意的請舉手。”
汪武林說罷,率先舉起了手。
看到一把手都舉手同意,其他常委們自然不會有意見,於是紛紛舉手同意。
唯獨,只有溫儒生依然保持自己的意見,沒有舉手。只是在這種“民主決議”的背景下,作為省長並沒有省委書記的一票否決權,所以反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雖然對結果沒有影響,但是對在座常委們的震撼還是比較大的,畢竟從這件事上,更能看出兩位主要領導的矛盾。
汪武林已經知曉溫儒生的態度,因此對他的舉動並沒有表現出激烈的行為,但是“諷刺”的話卻沒有少。
“同志們,來到中北省工作已經三個月時間,雖然對很多工作了解的還不夠全面,但是有一點卻印象深刻。那就是思想不夠解放,作風不夠嚴實,老思想老好人問題突出,這種問題不僅僅是在基層存在,在省級層面也依然存在,我覺得這樣很不好,必須要儘快轉變。”
“借今天的會議,我要給紀委和組織部佈置一個課題,那就是在全省範圍內,開展作風紀律深化年活動,抓一絲懶政怠政、不作為慢作為的典型,尤其是以行政手段干預市場經濟發展的行為要露頭就打。”
“所以,請杜書記和陳部長好好謀划,下次召開常委會時一併研究工作方案。”
聽到汪武林說的這一席話,在座的常委們都低着頭拿着筆在本子上寫着,但是內心卻都十分清楚這番話的矛頭指向的是誰。
“最後,我還想送大家一句話。不管你在某個位置、某個領域做出過多大的成績,或者受到過多高的榮譽,只要在中北省,只要還有中北省委,那就要堅決執行省委的各項決策部署,否則就是對抗組織!”
“散會!”
嗬!
對抗組織,這個罪名是任何一級領導幹部都不敢接受的,畢竟一旦被扣上這個帽子,距離失去自由和權力,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坐在汪武林左手旁的溫儒生全程面色平和,儘管他知道汪武林指向的就是自己,但是能夠坐到省長這個位置上,他難道真的怕汪武林?
顯然不是!
溫儒生只是不想將矛盾行為化,或者說他是在為兩人的尊嚴保留着最後一絲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