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馬腳初露
次日一早，山海正在長溪縣衙翻看這兩年積壓的案子，這些原本都應屬於縣尉掌管。
縣令和縣丞在一旁恭恭敬敬地伺候着這位來自聖朝的大人物。
聖龍第五界有很多凡俗王朝，中域最多，北域沒有，而東域相對特殊，有也沒有。
因為東域的王朝帝國都隸屬於天川聖朝，是聖朝的附庸，他們可以自治，但不自由。
為了避免凡俗界被修真界干擾，聖朝設立了三司，即都管司，止禍司和懲罪司。
都管司統轄三司，三司又凌駕於各朝之上，形成了天川聖朝的獨特製度。
除統轄一切，位同宰相的都管司，其餘兩司的職責更明確。
止禍司要兼顧各種非凡情況，包括妖禍，獸潮，海災等的處理，活多權少。
懲罪司的職責是監察各個附庸的政令合理性，推行聖朝政令，管理凡俗修士和各宗門修士等職責，主要掌管東域的‘法’。
無論是凡俗之法還是超脫之法，都歸懲罪司管，縣尉，郡尉，太尉也都隸屬於懲罪司。
山海突然合上卷宗，一臉嚴肅地看向了長溪縣令，“你說這兩任縣尉都是死於妖禍？”
“沒錯。”
“下一任縣尉何時到任？”
“懲罪司尚未下令，估計還要些時日。”
“把焦文和龔愷給我叫來！”山海揮手掃掉那些卷宗，大聲喝令說道。
那兩人也不敢耽擱，立刻就派人去找焦龔二人。
龔愷很快就到了縣衙，山海見他來了，直接就讓縣令和縣丞倆人滾了。
“龔家主，坐吧。”
“不知仙長這次叫我來是？”
“想了解一下長溪這些年死了多少人，龔氏是本地大族，想來應該很清楚才對？”
龔愷左右看了一眼，哀嘆一聲才說道，“實不相瞞，這次妖禍對龔家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這話從何說起？”
“那妖禍誕於水中，長溪恰在礦脈之畔，我家天境老祖就是被卷進水中，至今尚不知蹤跡。”
“天境？”
“沒錯，我龔氏一族原本是有天境修士的，但三年前，不知龔烜老祖是從何聽來的消息，說南關靈礦脈中要誕生一隻礦精……”
“恰逢妖禍，如果說沒人針對，怕也是說不過去的。”山海立刻想到了和龔氏處處作對的葉天明，有這個能力和想法的，恐怕只有他了。
“對了，你們和葉天明到底有什麼仇怨，為什麼他會……”山海突然問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八卦了起來。
龔愷一愣，但也只能如實相告，“原本葉家是長溪望族，後來被我家連同趙，張兩族設計沒落。”
“趙、張兩族現在何處？”
“毀於妖禍之中了。”
“這樣嗎？”山海摸着下巴，正巧看見焦文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大人，不好了……”見他大口喘着氣，龔愷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焦主簿，出什麼事了？”
“我家三弟死了！”
山海直接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焦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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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府，山海來的時候，證道人和塞楠已經在了，他們昨晚就待在外面街上。
“沒有致命傷，甚至沒有變成乾屍，昨晚我們什麼都沒看到。”見他來了，塞楠立刻迎了上去。
山海點頭，隨後走過去，在屍體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吸幹了……”
“什麼吸幹了？這不是沒變乾屍嗎？”一聽他這樣說，焦文十分疑惑。
山海瞥了他一眼，從腰間抽出炎手，在屍體上戳了一下，隨後就見焦禾的屍體肉眼可見地乾癟了下去。
“這……”
“主簿大人，從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師兄，寸步不離。”山海伸手一指證道人，對着焦文命令說道。
“好。”焦文沒有廢話，直接跑到證道人身邊，抱緊了他的胳膊。
證道人則是一臉懵逼，“不是……我不想……”
“不，你想。”
無視了他的抗議之後，山海帶着塞楠離開了這裏，另一邊，歐曼在一個村子裏有了新的發現。
自從昨晚分開之後，他就被山海要求去各個村子查看一圈。
經過一夜不停的走訪，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有問題的村莊。
這裏沒有活人，但有活死人的味道。
歐曼抬劍，一道黑白相間的鬥氣斬擊砸落，瞬間崩開了一片泥土，露出了一座地窖。
他擺手甩出一顆聖光法球，將地窖內的情況照的一清二楚。
毫無異常……
“不可能，應該就是這裏。”他試探着操控法球攻向地面，只是燙出了一個土坑。
在這之前，他已經把整座村子都查看過了。
“奇怪，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疑惑地站起身，緊接着一隻爪子刺穿了他的胸膛，“滾開！”
聖光和暗影同時爆發出來，一聲嘶鳴過後，他回過身，卻什麼都沒有。
“跑了？咳咳。”胸口的傷口不斷流血，還沒等他走出去兩步，就直接跪倒了下去，“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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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歐曼已經出現在焦家莊，他看向地上廢墟里插着的信標，“總團長。”
他扶着額頭坐了起來，焦禾被襲擊之後，焦家莊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只剩幾個人留守。
留守的人聽到動靜跑了過來，見是歐曼，立刻過來把他扶了起來，“仙長？您這是？”
“去長溪縣，把總團長叫來。”
“總團長？”
“不，是山海師弟。”
“我們這就派人去請那位大人。”
沒過多久，山海和塞楠便騎馬趕到，“你這是怎麼了？”
“襲擊，中毒，敵人是一隻76級的貓妖。”雖然他是NPC，但也能通過萬界劇團看到數據化之後的信息。
萬界劇團告訴他，他是死於一種屍毒，但系統給出的敵人名稱是貓妖。
他看到的爪子也確實更像是某種貓類的爪子，想到這裏，他的胸口沒由來的一痛。
“貓妖……屍毒？”山海和塞楠對視一眼，都看出來對方眼中的疑惑，“你怎麼知道是貓妖？”
“系統提示。”
“這……系統bug了？貓妖哪來屍毒？”見兩人不信，歐曼就把早上遇襲的完整經過講了一遍。
“那這是不是說明焦禾是死於中毒？”塞楠當即提出了一種猜想，試圖把這兩件事關聯起來。
但山海擺了擺手，“不大可能，除非焦禾的體質比歐曼還強，你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嗎？”
“那就只可能是bug，估計得上報武總解決。”兩人想了半天，最後只能歸結於bug，讓山海打電話給武人傑說一下。
接到電話之後，聽他們一說，武人傑立刻就飄到了他們旁邊，一邊應付着一邊查看剛才的情況。
“沒問題，系統沒出錯。”
“啊？您確定貓妖用屍毒是正常現象。”
“正不正常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沒出bug。”
“那……歐曼能系統提示是我們公會降低難度的內測專屬嗎？”
“你們誤會了，這不是什麼專屬，而玩家本身也有系統提示信息，就在屬性面板的第三頁的戰鬥信息頁面”
“這難道不會影響體驗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這是個無限ARPG，而不是偵探解密RPG？如果你們很喜歡玩高難迷宮和謎語人遊戲的話，後續會有這種類型的世界。”
“純解密嗎？”
“是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戰鬥的，考慮到玩家的多樣性，遊戲正式上線后，會做出分流，並且根據玩家的喜好，調整難度和可預知的內容，比如戰鬥信息，到了某些世界可能會去掉。”
“還挺人性化的……”
“當然，不過現在就還是戰鬥爽的階段，不需要太刻意地去關註解密部分。”
“我明白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山海便掛斷了電話。
見他掛斷電話，塞楠有些好奇地看了過來，“咋說的？”
山海轉述了武人傑的說辭，這樣就又把問題丟了回來。
焦禾的死亡是不是因為中毒？
歐曼為什麼在短時間內中毒暴斃？
兩人思考片刻，最後決定……去現場看看。
臨走之前，山海想收起信標，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還能復活在近處。
歐曼遇襲的村莊是豐家莊，是過去一個姓豐的軍戶退伍后安家的地方。
山海三人在村口等了沒多會，縣令和龔愷就到了現場，“大人久等了。”
“無礙，這豐家莊荒了多久了？”
“最多三年，長溪縣在爆發妖禍前根本就沒幾個荒村，豐家莊一直本縣治下人丁興旺的大庄，妖禍之後才變成這樣。”
“因妖禍而荒的村子有多少？”
“單長溪就有百十來個，周邊四個郡縣，凡有活水流經都是損失慘重。”
“活水流經？這豐家莊怎麼看也不像是有河水的樣子吧？”
“非也，大人且看本縣地圖，豐家莊在這，南北皆有活水。”縣令從懷中取出長溪縣的地圖，指着地圖上的豐家莊說道。
“你隨身帶着它幹嘛？”
“一縣父母官，記不住地圖帶在身上臨時能抱抱佛腳。”
“死了那麼多百姓，都被妖禍拽下河水了？”
“有一部分是驚恐而死，也沒人安葬，最後就統一由官府兵丁丟到亂葬崗去了。”
“亂葬崗？”
“嗯。”
“帶我去看看。”
“這邊。”
縣令引着三人走向山裡，沒過多遠，山海和歐曼就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你聞到了嗎？”
“嗯，是死氣。”歐曼點頭，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佩劍，走在了最前面。
塞楠則是提着大盾擋在了縣令的身邊，“大人最好跟着在下，不要走遠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