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綱告老還鄉
早朝的熱鬧，已經成為了未來幾天整個長安城的談資。
不管是太極宮的李淵或者是長孫皇后也都得到了李承乾上朝鬧了一通的事情。
特別是長孫皇后，本來聽內侍過來稟報說李承乾上朝大鬧，還打算趕過去處理。只是走到了一半的時候，碰到了貼身侍女紅秀。
“拜見皇後殿下。”
長孫皇后看見紅秀，就眉頭緊皺的慌張問道：“紅秀，承乾怎麼樣了？是不是被陛下懲罰了？”
“回稟殿下，並沒有。”紅秀臉色有些古怪，開始解釋李承乾的騷操作。
上朝時她可一直都在外面，看見裏面戲劇性的轉折，感覺有些魔幻。
特別是李承乾披頭散髮的樣子，把長孫皇后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兒子瘋子。
最後聽完整個過程，長孫皇后是又好笑又好氣。
想到了什麼，她開始搖頭嘆息。
紅秀不解：“殿下，太子殿下不是已經找到兩位好老師了嗎？您怎麼還一臉惋惜呢？”
“唉。”
長孫皇后看了眼崇教殿的方向，搖搖頭便往自己寢宮方向回去了：“紅秀你不懂，承乾是找了兩個好老師，不管是魏僕射或者李將軍都是非常好的老師，可李綱呢？”
“這......”紅秀愣住了。
對啊，經過今天上朝一鬧，李綱以後怎麼在長安待下去。
果不其然。
下午李承乾讓王泉準備了拜師禮出了東宮。
年近八旬的李綱就匆匆的跑到了東宮面見李世民。
一聽李綱來了，李世民整個人眉頭皺了起來。
本來感到欣慰的情緒，瞬間又開始暴怒起來，在原地來回踱步罵道：“逆子，逆子，真是逆子啊。”
剛才上朝的時候，李世民已經把李綱的事情給忘記了。
主要是李承乾說的那些話屬實讓他這個老父親看到了未來儲君的希望，高興過頭，都忘記了李綱這位大儒以後該怎麼出去見人。
張阿難看李世民發愁，便小聲出主意道：“陛下，太子還小，應當歸屬皇後殿下管，這件事臣看還是讓皇後殿下出面的比較好。”
聞言的李世民，回過頭眼睛裏都出現了亮光，隨即嘴角上翹。
“對啊，太子還未及冠，那就是歸觀音婢管。”
緊接着李世民對張阿難揮了揮手道：“快去把觀音婢請來。”
“是。”
兩刻鐘后。
長孫皇后被邀請到了崇教殿，走進去就發現李世民坐在主位唉聲嘆氣。
而下首是李綱年近八旬趴伏在地上的身體。
隱隱約約還有哭泣的聲音。
“陛下......老臣在長安是待不下去了，還望能夠告老還鄉，了此半生。”告老還鄉也是說的好聽，真要同意李綱告老還鄉，恐怕外面傳的就是請人家當老師，還說人家克太子，最後把人家趕出長安。
聽見這話，長孫皇后也是嚇了一跳。
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準備，知道李世民肯定沒法對付，這才會讓她來。
沒想到的是一來就聽見李綱要返鄉。
如果是平時，這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今日鬧了這麼一出，再傳出去李綱返鄉的消息。
這不是妥妥在打李世民的臉嗎？
打李氏皇族的臉嗎？
以後還有哪個大儒敢為李唐江山，為李世民效力？
“皇后，你來啦。”李世民看見長孫皇后眼前一亮，立馬起身就過去拉起了對方的手。
趴伏在地上的李綱耳朵動了動。
聽見長孫皇後來了，他整個人都緊張了一下。
早就在做隱太子少師的時候，李綱就領教過長孫皇后的厲害，能夠在隱太子眼皮子底下拉攏後宮，專門給李世民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因為李世民天性不怎麼會和人相處，所以很多之前天策府的人都是長孫皇后和長孫無忌在維穩。
原本李綱就是想逼着李世民答應自己的請求，實在沒臉在長安待下去了，哪怕知道這是在打李世民的臉，也不得不這麼做。
可現在長孫皇後來了，李綱瞬間感覺希望渺茫了，非常的棘手。
地上的李綱年紀已經很大了，按照輩分來說，讓整個大唐的人稱之為老師都不為過，只是今日這出鬧劇，名聲全毀了。
“李師快快請起，您這是作甚。”長孫皇后緩步走到了李綱身邊，就要去攙扶。
別看李綱七老八十，但身體還有把子力氣，不管長孫皇后如何拉扯，他就是不起來。
好像是不讓他返鄉，他就要跪死在李世民面前一樣。
這讓李世民非常的頭疼。
按常理像李綱這樣既沒有官職，而且早就跟李淵請辭過的人，返鄉並不需要來通知皇帝。
可玄武門發生之前，李綱還是太子少保。雖然隱太子是不在了，但是這個名頭李世民依舊保留着，並沒有特意的說免除，也是為了以後能讓李綱繼續為朝廷效力。
李承乾要是看見李綱是七老八十的老頭，絕對要懟着李世民的臉罵道：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人家都一大把歲數了還不讓人家消停安享晚年。
實在拉不起來李綱的長孫皇后柳眉倒豎，語氣有些嚴肅：“李師，您可想過您的兒子？您告老還鄉，您兒子在長安能夠待的下去嗎？”
李綱早就想過這些問題，不然也不會來找李世民。
“皇後殿下，臣已經想好了，臣只要告老還鄉，吾兒會隨臣一起回老家，哪怕做個私塾先生，也好過留在長安。”
想到那些人的蔑視和嘲諷，李綱已經管不了子孫的前途了。
就算是自己兒子孫子留在長安，恐怕也不會得到什麼重用。最主要在儒家一派，自己子孫肯定不會有出頭之日。
這樣還不如早早的遠離，還能夠一生平安。
李世民瞳孔微縮，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自己子孫的前途都不要了。
看來事情發展的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謠言能夠害死人啊。
要是他李世民站在李綱的位置想一想，似乎也能想通。
李承乾在朝上就差指着李綱鼻子說是他害死兩個太子的，如此一來還有誰敢親近李綱。
本來就是一些有封建思想的人，李綱都能害死兩個太子，肯定是命中帶煞，親近即死那種。
嘶！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內心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后。
什麼鬼神之論肯定不信，要不然李世民打天下殺了那麼多人，有人要索命的話，李世民早就墳頭草三尺高了。
但眼前李綱這件事，屬實棘手。
長孫皇后也是嘆息一聲：“李師，這件事是太子的錯，不知如何你才能留在長安？”
這已經是一位皇后的哀求了。
實在沒法了，皇室的顏面，丈夫的名聲，兒子的教育。
她方方面面都要顧及到。
逼不得已之時，也不是不能用強硬的手段把李綱留在長安。
李綱聽着長孫皇后哀求的話，也是重重嘆息一聲，抬起頭看着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一雙渾濁的老眼中滿是悲傷。
看的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有些於心不忍了。
“陛下，皇後殿下，老臣冤枉啊。”李綱徹底痛哭出聲。
李世民再也忍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就對門外喊了一聲：“去把那個逆子給朕找過來，李師乃是大唐柱國，真是豈有此理。”
跪伏在地上的李綱聲淚俱下，心裏卻已經開始謾罵李世民了。
李二啊李二，現在你知道說老夫是柱國了，老夫可聽說在朝上你是一言不發。
還認為老夫是天煞孤星專克太子呢。
門外的張阿難打聽了一下，邊走進殿內拱手道：“陛下，太子殿下已經帶着拜師禮出宮去魏僕射和李將軍的府上了。”
“哼。”
李世民也是無可奈何。
拜師可是大事，更何況李承乾是太子，總不能把李承乾半路上抓回來吧？
到時候魏徵和李靖會怎麼想？
特別是魏徵，聽見這兩個字，李世民不自覺的脖子就是一縮。
沒辦法，太能噴了。
要是太子在送拜師禮的路上被李世民抓回來，第二天魏徵絕對要噴的李世民體無完膚。
最主要你還嘴，魏徵要是說不過，認死理的要撞柱子。
這才是讓李世民最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