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昏暗破碎的殘缺燈光,幽幽的點綴着這片狹小陰冷房間。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停的用棍棒擊打着林曼,她渾身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片好地方。
林曼蜷縮在地上,護着頭,渾身不停抽搐着。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我真的沒錢了,我所有的錢都給你們了!求求你們,放我回去吧!”
幾個男人聽到她說沒錢了,下手更加狠戾,其中一腳重重的踢在了林曼的心口,她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躺在地上,再睜不開眼。
“大哥?不會真把這娘們打死了吧?這可是新到的貨,就這麼死了,怎麼跟秦哥交代?”
“呸!真特娘的不經打!交代個屁,你想被關水牢?”
那男人一聽到水牢二字,連連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看這娘們細皮嫩肉的,先讓老子爽爽,等會直接拖出去挖坑埋了!”
林曼躺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發冷,就在那隻咸豬手即將觸碰她的那刻,林曼猛的站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朝着牆面撞去!
“咚!”
劇烈的疼痛,伴隨着刺骨的寒冷,她的瞳孔開始渙散。
林曼甚至能感受靈魂在與身體抽離,那種痛,那種冷。
彌留之際,林曼看到了她這走馬觀花的一生。
看到裴硯和甘甜舉辦的盛大婚禮,看到她依偎在裴硯懷裏撒嬌,看到裴硯用盡心思讓她得到裴家父母的認可。
看到他將她寵上天。
也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屍體。
林曼本以為她會很難過,可生命走到最後,她卻有種如釋重負,終於結束的輕鬆感,好像除了她,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圓滿。
也罷,往事種種便和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一起隨風而去吧。
林曼靜靜的等待着屬於這具靈魂的歸宿。
一陣天旋地轉間,她再次感受到了溫度,只是眼皮好似有千斤般重,林曼努力的睜開眼。
刺眼的燈光讓她極其的不適。
林曼躺在床上看着無一處不奢華精緻的房間。
被困在緬北三年,她曾無數次在夢中落淚夢想回到這片土地,可沒想到卻是以死後重生這種方式歸來。
這裏是她和裴硯的婚房,可自從結婚到現在一月有餘,他從沒回來過。
林曼起身走下床,看着鏡中的自己,展顏一笑,直到現在,她才真的確信,自己又活了!
並且回到了和裴硯結婚的第一個月!
是老天可憐她,又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嗎?
林曼還想看看鏡中鮮艷年輕的自己,卻聽到一陣伴隨着急剎車的引擎聲。
大門被打開,林曼緩緩從樓梯上走下去。
看着裴硯冰冷卻又無可挑剔的臉。
“又在鬧什麼?”
裴硯邁着長腿幾步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扯了扯脖間的領帶。
修長的食指間夾着一根煙,瞬間整個屋內充斥着淡淡的煙草香和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林曼瞥開眼不去看裴硯嘴邊的譏諷。
而是將目光掃向了手腕處那一層一層包紮的紗布,努力回想着前面發生的事情。
自從婚禮結束,裴硯應付完裴家父母后,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人,林曼回家對着林母哭訴個不停,林母便給她想了個辦法,讓她假意割腕,發到網上,引裴硯不得不回來處理此事。
林曼嘆了口氣,為什麼偏偏是重生回這個時候,若是能再提前一個月,只要一個月就好,所有的問題便都迎刃而解了。
她將視線重新移回到裴硯身上,心中有股麻木的平靜。
其實上一世,裴硯在告知她,他要和甘甜在一起時,就給了她很多選擇。
拿着數不清的財富走人,或者簽約裴氏旗下子公司,去參加國內外着名的歌舞劇,他會給她補償最好的資源,讓她在演藝這條路上暢通無阻。
可那時林曼像失了心智般,只要裴硯。
“不是費盡心機讓我回來?怎麼不說話?嗯?”
裴硯從沙發起身,修長筆直的腿帶着極具壓迫感的氣息朝我靠近。
林曼往後退了退,迫切想逃離這股令人窒息的氣氛。
林曼側過頭去,平靜道:“裴硯,我們離婚吧。”
裴硯聽到這話嗤笑一聲,對她失去挑逗的興緻。無謂的後退幾步坐回到沙發上,繼續翹着修長的腿。
“說吧,還要多少錢?”
裴硯從卡包內甩出一張銀卡扔在我腳邊,眉間盡顯不悅。
“以後要錢就直說,不要再給我搞這些事端,我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煙霧繚繞間,林曼只覺得有些辣眼。
用手在臉頰邊扇了扇,吐出一口氣。
身體緩緩下蹲在地上,林曼撿起那張銀色的卡,放回在裴硯手邊。
像是倔強的想要撿起自己破碎一地的尊嚴。
“我不要錢,我是真的想離婚,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討厭我家,我只是想成全你,還你自由。”
她認真說出口的一番話,被裴硯嘲弄一笑。
“你以為就憑你,能禁錮我自由?”
…….
林曼沉默,的確不能,這段婚姻對裴硯來說,沒有任何束縛力,鋪天蓋地的桃色新聞,只要他一句話,誰敢曝光。
能看到的,都是他默許的,默許用這樣的方式給她,給林家難堪。
“林曼,別再給我耍心機,既然你費盡心機嫁給我,就給我好好待在這裏,再敢惹是生非,利用我媽,你知道後果。”
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向她,林曼只覺得渾身膽寒。
六年前裴氏集團出了叛徒,偷走了所有裴氏集團的機密文件,導致裴氏一時間內憂外患風雨飄搖,裴父被氣出心臟病突發住進醫院,是裴硯憑藉一己之力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裴氏,還在短短几年內將裴氏變成了海市首屈一指的王牌集團。
那一年,裴硯才21歲。
而她也是因為機緣巧合,在裴母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入了裴母的眼,她便一直護她到現在。
林曼看着手腕處的紗布,這次她確實是利用了這位善良的母親,也難怪裴硯這麼生氣。
林曼嘆了一口氣,裴硯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除了對甘甜。
她不想重蹈覆轍,這婚必須離。
再次張了張口,“如果我說,我這次是真心的呢?”
林曼指了指手上一圈圈厚重的紗布,還隱隱甚着血跡,林母為了讓這傷看起來更真實,是下了狠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