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報得三春暉
趙臣予最近很煩惱，只因為他出名了！
自從劉老頭死而復生一事徹底傳開，趙臣予神仙之名就徹底出名了，真的是火大了！從來不知道，出名也是有煩惱的。
要說以前，跟着老廟祝到處胡混的時候，也還是很不錯的。只不過那時出名的是老傢伙，就是有錢也多數歸了老廟祝的腰包。用他的話來說，小子你要用錢的話，還是自己掙來的花着舒坦哪！對於此，趙臣予只有滿心的鄙視罷了。
但是自此一遭，趙臣予也享受到了出名的煩惱。蓋因為來青龍廟上香求願的人，實在太多了。起初趙臣予倒是挺樂呵，畢竟這收入也是一天一天的見長啊。
但是很快，他就受不了了。趙臣予畢竟從小跟着老廟祝，總的來說還是喜歡清靜的。就像自己習練的功法，也是以安靜為上佳的。
幾ri之後，他就不得不躲回家了，這樣才清靜多了。
晨曦初露，趙臣予已經站在了自家平整的小院子當中。開始了呼吸吐納，終究是十幾年的功課了，一天斷了都覺得難受。
一呼一吸，緩慢為之，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自從那次脫胎換骨以後，趙臣予自覺天地都有大不同，自己的功夫真箇是漲了好大一截。就像自己原本就力大無邊了，這回卻能力舉千斤，真箇是稱得上神力了！
而那瘋魔拳原本應該是走的剛猛無儔的路子，趙臣予也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但是經過那“虎豹雷音”煉體之後，他對於入微卻有了更加jing深的感悟。開始領悟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了。一套虎虎生風的拳腳功夫，這一刻在趙臣予耍來，卻真的是有了些飄飄若仙的味道。
趙華生已經起來了。農村人原本就起得很早，而趙華生自身雖然身子有些弱，但也自覺承擔了家裏一些輕巧的活計，比如早起餵雞、做飯什麼的。
看着自家孩子在院中練舞耍拳，趙華生雖然看不懂，但也能夠看出一個漂亮來。不過對於自己孩子，只要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安慰了。況且自己家小子成績也是頂呱呱，算是給老趙家長了臉。只不過因為自己無能，不能供孩子繼續求學，卻深覺羞愧不已，在心裏結了老大一個疙瘩。
“咕咕咕……”大雞小雞，歡快的啄食着灑在場院一角的苞米粒。接着又是一個追逐另一個，滿院子的撒着歡。
趙臣予雖然處於高深功法的境界當中，知覺卻千百倍的提升了。一個龐大的身子，在雜亂的場院中揮灑自如，卻沒有配到任何一隻。這詭異的一幕，趙華生也是見識過幾天了，早就見怪不怪了。起初還要堅持把雞趕出去，免得打擾了趙臣予，或者趙臣予不小心踩死了小雞。然而趙臣予一再堅持下，經過試驗一次，果然沒出什麼事，也就不再管了，只就仍然按照多年來的習慣行事了。
趙華生終究身子弱，喂完了雞，就坐下來休息了。
趙臣予也終於停下來了，長長舒一口氣。也不見出汗，面sè紅潤得很。脫胎換骨了以後，皮膚都變得白皙細膩很多了，一點也沒有了山裡娃那種黝黑和粗糙。
母親也早就起來了，梳洗完畢，準備出工做活了。
看着母親忙碌的身影，父親有些疲憊的樣子，還有他們臉上的皺紋，還有那ri漸多起來了白頭髮。卻陡然覺得，他們原來已經老了。而自己呢，雖然也算得上是為他們漲了臉面，但是對於他們的關心，是不是有些少了？
“爸，你也知道那劉家老頭的事情吧？”趙臣予對着父親問道。
聽到這一問，趙華生雙眼一亮，臉上一時間都多了些光彩。呵呵笑着回道：“哈哈，是羊街鎮的劉家老頭子吧，啊，人家都說咱老趙家出了活神仙呢！”
關於趙臣予的傳奇事迹，趙華生聽得太多了。每當有人說起來，他都要驕傲的插上一句“那可是咱兒子”，而別人聽到這一句，也會立馬換上一副恭敬的臉sè。這可是一件絕對長臉的事情，趙華生覺得有着一個兒子真的是，這一輩子就值得了！
趙臣予也笑着點頭，緩緩開口道：“爸，你知道，我也跟你們說過，那劉家老頭也是命不該絕，當時只是一口濃痰迷了心竅，背過氣去了，這樣才能夠活過來。只要是我去的晚了一些，情況都可能有很多不同的。”
趙華生跟着點頭道：“是啊是啊！也是人家命好啊！”
趙臣予卻是接著說道：“爸，你也知道，我跟着師傅這麼些年，雖然是東奔西走的，但是主修的一直是《太上感應篇》和瘋魔拳。像我能夠有這麼大的力氣，全是靠的這兩樣東西。而最近一兩年，我更是有了新的發現……”
想起來自家兒子一身的怪力，趙華生也點頭附和，“嗯，那個東西真的是神奇得很！哎，只可惜……”
說起來趙臣予自從有了一身神力之後，就知道這肯定是好東西，便偷偷地傳給了自己的父母，讓他們也練一練。只可惜的是，趙華生夫婦原本就是大字不識的農民，那《太上感應篇》神神叨叨的，根本就看不懂也理解不了。至於那個叫什麼瘋魔拳的，兩人也覺得自己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像個瘋子似的耍什麼拳腳，真的不怎麼好。就算是在趙臣予堅持之下，也是學了個四不像。當然作用也不是沒有的了，就是覺得jing力稍微好了那麼一點罷了。
“哦，你又有了新的發現？發現什麼了？”趙華生反映之後問道。
趙華生終於緩緩開口道：“我發現了，聲音原來真的很奇妙！”
“哦！聲音？那個可真的是！不見前幾天電視裏面放的那個什麼奇人，學的那個是叫口技吧？學的那叫一個像啊！說是驢叫就是驢叫，一點兒不帶差的！”趙華生原以為自己兒子也能發現點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呢，卻原來是個聲音啊。這個玩意兒，哪天見不着啊！
“嘿嘿嘿，我說的這個和那個是不同的！不信你看！”
說著話，趙臣予舉手成虎爪，只是輕輕一揮動，平地便傳來一聲沉悶的虎吼，“嗷嗚！”同時自身氣勢一放，卻是有股虎嘯山林的狂野不羈的無邊霸氣！
原本還在悠閑自在的，在院子裏面閑逛的大雞小雞，聽得這一聲嘶吼，頓時驚慌失措，扇着翅膀四處奔逃。
而趙華生也陡的大驚，汗毛直立一下子跳了起來。那可是老虎啊！自己年輕的時候，山上還是有這玩意兒的。十幾歲時候見過一回，卻是嚇得個半死的！這怎麼還跑到自家院子裏來了，這可怎麼得了啊！
趙臣予一見這架勢，立馬撤了氣勢。那狂放不羈的氣勢便沒有蹤影，看着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清秀大男孩。
“爸，別急！這個是我啊！”趙臣予急忙叫道。
“啊！是你啊！”趙華生使勁的拍了拍胸口，重重的喘息幾聲，還是不放心的四下張望了好久。才終於開口道：“哎，你這孩子！整這個，真的是太害怕了！”
看到父親仍舊驚恐的樣子，趙臣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啊！我也沒想道竟然有這樣的威勢啊！”
接着又道：“看到沒有？這個好像就是傳說中的‘虎豹雷音’，很神奇的呢。我還能模擬雷聲呢！”
說完話，身子一個微微的彎曲，驀地一個彈抖，“噼啪”一聲脆響，真箇是平地一聲驚雷。
原本還有三兩隻小雞躲在院牆腳跟處的，這一聲響動，嚇得徹底的跑出門去了。至於趙華生因為有了些準備，倒也自然了很多。但是突然地炸雷，也駭得他一跳。
“啊！這個……這個……”趙華生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也知道了，這個也應該是兒子老是念着的神通了。雖然也是震驚不已，但想到趙臣予死人都能救活，這點神奇也就不算什麼了。再說這怎麼說也是自家孩子，總不會害自己的。
只聽趙臣予又接著說道：“當時我就靠着聲音的振動，引發了劉老頭的身體共振，讓他能夠活起來。而後來我也靠着同樣的方法，令我自己的骨髓也震蕩起來，最終脫胎換骨。你看，我這皮膚是不是比起以前好得多了？”
看着自己兒子明顯好很多的皮膚，趙華生不住的點頭。心裏卻想着：嗯，這個樣子，才像個讀書人嘛！
“所以，我想用同樣的方法，幫助你震蕩骨骼血髓。這樣的話，也許你的病真的能夠好透的。”趙臣予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目的。
趙華生皺着眉頭想了想，終於開口說道：“哎，要試的話就試一試吧！”
吃過早飯，趙臣予開始了自己的試驗。
毛愛梅也聽說了趙臣予父子倆的決定，倒也沒有反對。兒子一直有些神神秘秘的，況且見識過“虎豹雷音”的神奇之後，也就支持了。再說了，畢竟是自家孩子的一片心意，成不成功暫且不說，那也是孝心不是。
趙華生靜靜地躺在床上，趙臣予則是閉着眼靜靜地站着。至於趙母則是等候在房門外，最緊張的莫過於她了。
說實話他也有些緊張的，雖然不是第一次用聲音震蕩，但床上躺着的畢竟是自己的嫡親。萬一要是有個好歹，那自己就真的是萬死莫贖了。
終於趙臣予輕輕呼出一口氣，雙眼陡的睜開來，兩道jing光閃過，很快又消於無形。竟然已經決定了，他也就不再猶豫了。
趙臣予清啟雙唇，緩緩地吐出了一段怪異的音節。
“唵！哆！摩！耶……叄！繆！哆！咖……”
趙臣予的聲音很輕柔，一字一頓。但漸漸的則是忽急忽緩，詭異莫名。與此同時，“入微”境界放開，聽着趙華生整個身體的血液流動。
血液流動自然是會有聲音的，但是常人的耳力肯定是聽不到的，藉助現代的高科技也許可以。不過對於趙臣予，已經生了神通的他，卻可以清楚地聽到。
他聽過自己的血液流動，在萬籟俱靜之下，彷彿一條奔涌的大江河流。只因為他自身血氣旺盛，那血流速度也奔騰不息。
現在仔細聽着自己父親的血脈，卻只如蜿蜒的小溪水。悠悠緩緩，時而還有彎折之處，就更是緩慢了。他知道父親帶病多年，血氣自然不會很旺。而那些似乎彎折之處，則可能是年老之人的所謂病灶所在。
不知不覺間，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趙臣予的額頭甚至都滲出了汗水。趙華生的身子則是隨着那急緩不定的音節輕微顫動着。最着急，莫過於房門後面的趙母，那一個一個的音符，都彷彿是重鎚一般，狠狠地敲在她的心坎之上。
“咦！似乎是……”趙臣予忽然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