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也不能讓他死
早在玄祭準備拿楊志武練手之時,一個頗為成熟的計劃就在他心中成型了。他不但要楊志武和慕容倩付出代價,他還要所有參與過謀害高西良的人都為此付出代價。
從慕容府出來,已經是夜裏,玄祭展開神識一掃,便知道楊志武的上千私兵已經被解決了。楊志武的清算想來也快了,但是這事還沒完,就這麼結束了怎麼有意思,玄祭還沒玩夠呢。
楊志武現在確實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他被禁足,不但人出不去,而且王府中的人也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整個王府被皇帝派來的禁軍圍得像鐵通一樣,一隻蒼蠅都無法進出,導致他一點外部消息都得不到。
尤其是今夜禁軍的守備明顯又更加森嚴,他預感到確實要出大事了,難道是朝廷發現了他隱藏私兵的地方?在他看來,除了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朝廷又怎麼可能探查得到?
而且這些天來他認真的回想過自己的行事到底是哪裏出了疏漏,可是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來到底有什麼疏漏,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太子黨那幫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畜養私兵的事。
正當他苦思冥想之際,突然發現一個高大的黑袍男子出現在他面前,他甚至都來得及呼喊,那黑袍男子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輕聲笑道:“不想死的就別出聲!”
楊志武連忙點頭示意,黑袍男子才鬆開了那隻猶如鐵鉗一般的手道:“你蓄養的私兵已經被朝廷禁軍剿滅,且還抓了不少活口,你今夜不死,明日也難逃一刀。”
楊志武聞言當即大驚道:“你說什麼?”
那黑袍男子看不清容貌,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張巨大的黑袍之下,只能從身形上看出他是一個十分高大魁梧之人,而且能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此,此人一定是修真者,還修為不低。
楊志武雖然死到臨頭,但好歹也是能跟太子一較長短的白山王,自然還算鎮定,更難能可貴的是不但短短時間分析出對方的大概身份,還能判定對方可能是來救自己的。
想通此節,楊志武想都沒想就跪下說道:“求仙長救命!”
那黑袍人顯然也愣了一下道:“你怎知我會救你?”
楊志武連忙解釋道:“蓄養私兵是死罪,仙長若無救我之意,何必那麼麻煩前來告知,只需在一邊看戲即可。”
黑袍人忍不住笑了:“白山王果然不愧為能跟太子爭儲之人,單就這份心性,若是被砍了,當真可惜了。”
楊志武連忙“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道:“只要仙長能幫志武度過此劫,志武願為奴為狗服侍仙長,將自己的一切奉上盡歸於仙長享用!”
黑袍人桀桀笑道:“包括你的妻妾子女,家財權力?”
楊志武隨即咬着牙道:“如今命在旦夕,這些東西比起性命來,又算的什麼?只要仙長施以援手,仙長要什麼置換拿去便是!”
黑袍人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你放心,你死不了,只要我不同意,這片大陸上沒人能讓你死!”
楊志武頓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說道:“可是仙長不是說了,我的私兵已經被禁軍剿滅,如今證據確鑿,怕是今夜就會有禁軍上門捉拿,着又該如何是好?”
黑袍人隨即附身在楊志武耳邊嘀咕了幾句,楊志武的臉色隨即難堪起來道:“這……這……這能行嗎?”
黑袍人假意不滿道:“你不信我?”
楊志武連忙點頭道:“仙長自有仙長的道理,志武定當照辦!”
黑袍人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就消失不見,楊志武見狀隨即大駭。他雖不能修真,可是跟修真之人沒少打交道,據他所知,這片大陸上修真之人中境界大部分是築基和煉體修為,這些人別說憑空消失,就是御氣飛行都做不到,只有達到了結丹境界的修真者才能御空飛行,可也決計做不到黑袍人這般憑空消失。而結丹之上就是那幾個不世出的凝神老怪,但這些老怪想來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難不成這黑袍人的境界比凝神老怪還要恐怖?若是這樣,那就是這塊大陸真正的主宰了。楊志武不由得暗自慶幸,若是有這樣一位超級大能為自己撐腰,還當真就死不了了。
想到此處的楊志武不由得喜從心來,就準備讓人拿壺酒來慶祝一下自己得到了修真大能的相助,就聽見門外有甲片撞擊之聲,這種聲音他早就不陌生了,這是披着重甲走路才會發出的聲音,且看動靜人數眾多,楊志武隨即放棄喝一口的想法,說心裏不發虛是假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背後有這樣一位修真大能撐腰,頓時膽氣橫生,又恢復了昔日的沉着冷靜,淡定的走出廳堂,看着眼前黑壓壓一片重甲之士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這時候為首的甲士按着刀柄上前道:“白山王涉嫌謀反,我等奉命前來捉拿,殿下,甲胄在身,不便行禮,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是白山王府中的女眷在白山王妃黎雪鳶的帶領下,齊齊來到了院子就要阻攔。在場的禁軍紛紛拔刀相向,只要她們敢再向前一步,立馬就會變成刀下亡魂,這幫禁軍都是屍山血海中廝殺出來的精銳,可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哪怕白山王府自王妃黎雪鳶以下莫不是國色天香,姿色不凡的女子也休想撬動他們鐵石一般的心腸。
為首的那名甲士隨即大聲喝道:“朝廷捉拿嫌犯,無關人等退下,若是敢阻攔公差,陛下有命,殺無赦!”
楊志武隨即擺擺手道:“雪鳶,你帶她們先行退下,這些都是父皇身邊的親衛,沒有一絲人情可講。放心吧,孤沒事。”
說完就大搖大擺地走下了台階對那帶頭的甲士道:“陸將軍,需不需要銬着孤走?”
那帶頭的陸將軍則冷冷地回道:“殿下若不反抗,則無須如此!”
楊志武當即便笑了笑后大步率先而走,陸將軍隨即大手一揮,重甲士紛紛將楊志武圍在中間,然後出了王府大門,將楊志武關入了一輛鐵制的馬車之中,一行人揚長而去。
楊志武雖被抓捕,但是白山王府卻依舊沒有解禁,原本把守的禁軍在沒有得到撤退的命令之前,依舊嚴格地按照之前的軍令行事,一隻蒼蠅也不讓進出王府。
玄祭一身黑袍現在王府最高閣樓的樓頂看着這一切,嘴角露出了一絲陰鬱的笑容,隨即一個轉身,就輕飄飄地落在了王府的後院。
此時的王妃黎雪鳶和眾多楊志武的側妃妾室都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群女子聚集在一塊干著急,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們也跟之前的楊志武一樣,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連楊志武蓄養私兵的事情都不知道,當日楊志武在朝上被參,是直接被禁軍押着回府禁足的,而楊志武自然也不會跟他們這些女流之輩說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自從楊志武被禁足之日起直到此時此刻,她們都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而且看這陣勢怕是楊志武所犯下之罪不小,搞不好要抄家滅門,她們如何不擔心,如何不害怕。
玄祭來到了女眷扎堆的房門之外,直接就將房門推開,屋內女眷見狀皆是大驚,玄祭當即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輕輕地關上門后才說道:“我是來救你們的。”
此言一出,原本打算大聲疾呼的眾人皆安靜下來,黎雪鳶畢竟做了幾年白山王妃,無論心智還是氣度都絕非其他那些女子可以比擬的,連玄祭一身黑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便冷冷問道:“閣下藏頭露尾,不敢以真容示人,教我等如何相信?”
玄祭也不着惱,只是輕聲笑道:“我乃清修之人,墜落在白山王府這腌臢之地,自然要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免得沾染了污氣,影響我的道心!至於我的身份,王妃不必猜測,你只需知道在這個時候只有我能拯救你們這群女流之輩就好了。”
黎雪鳶當即嗤笑道:“笑話!我夫君乃靖海國陛下最為寵愛的皇子,他若是自身難保,這靖海國誰還能救得了我們這一屋子女人?”
玄祭也不廢話,隨即伸出右手,虛空輕輕一彈,一股火焰隨即化作一道火龍衝出,繞着屋子轉了一圈后重新回到玄祭張開的掌心,被掌心吸進體內。
黎雪鳶不由得大吃一驚道:“你是修真者?”
玄祭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道:“現在你了相信了我能救你們?”
黎雪鳶當即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搖頭說道:“修真者不得干預世俗之事乃修真界的規矩,何況此事涉及皇族,你縱然修為通天也不能例外,你出手救下我們,就不怕壞了規矩被修真界問責嗎?”
玄祭隨即找了張凳子坐下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黎雪鳶當即神色凝重道:“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救我們,你究竟有何所圖。”
玄祭笑了笑道:“王妃果然不愧為靖海國第一女智囊,嫁給楊志武當真是明珠蒙塵了,這樣的草包如何配得上你?”
黎雪鳶見他越說越不着調,於是打斷道:“我們的姻緣乃是陛下親自指定,不管你是誰,都沒有資格對此說三道四!”
玄祭搖搖頭道:“我這個人從來不說廢話的,楊志武跟我做了交易,若是我能保住他的性命,你,或者說你們都將成為我的禁胬,所以我才來解救你們!”
此言一出,屋內皆是大驚,黎雪鳶也是渾身一震,又驚又怒道:“你胡說!殿下怎麼可能會答應這樣的事情!簡直……簡直……”
玄祭哈哈一笑道:“他怎麼不會答應?他答應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與他同床共枕幾年,居然連你枕邊人是個什麼德行都不知道,看來你這女智囊的名號未免有些名不副實,我倒是有些後悔了,你不值這個價錢!這買賣,我虧大了!”
黎雪鳶頓時被玄祭氣的說不出話來,玄祭也不以為意,也是繼續笑着說道:“想來,你們可能連楊志武犯了什麼事都還不知道吧,要不我先說給你們聽聽,你們再決定跟不跟我走,我也事先聲明,若是你們不願意,我絕不用強,但是我也不會再救楊志武,畢竟本來就虧本的買賣,不做也罷。”
黎雪鳶看了眼滿屋的女子,見她們要麼早已慌得六神無主,要麼就是早已盯着玄祭打量,看樣子怕是已經有了計較。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貪婪、好色、野心十足,她也知道既然嫁給這樣的丈夫,除了跟他一條路走到頭,也別無選擇,何況她有的選嗎?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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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祭也早就將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早就有了計較,於是笑道:“楊志武所犯之事,以你們的見識想必也猜的不遠,沒錯,就是謀逆大罪!他先是通過各種名義從首富高西良身上榨取了不少錢財,然後又勾搭了高西良的妻子,一同騙得了高西良不少的身家,用來私募軍隊,已經募兵上千人。後來,為了給私兵配備裝備,就以給陛下修園子的名義想要繼續從高西良身上收刮更多錢財,不料被高西良察覺有所不對,便聯合高西良的妻子慕容倩一起害死了高西良,奪得了高西良的萬貫家財,為此,他還答應了慕容倩,一旦他得登大寶,就會殺掉王妃,迎娶慕容倩,讓慕容倩當上母儀天下的皇后。只可惜,如此精密的算計卻被人撞破,告發到了太子殿下那裏,以太子殿下對你們殿下的恨意,焉能不往死里整他?這也是為什麼當日他是被從朝堂押回王府禁足,而今夜,禁軍圍剿他的私兵,抓了不少活口,證據確鑿,陛下便親自派出親衛來抓,沒有意外,三日之內,抄家滅門的聖旨就會降臨白山王府,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玄祭一番話把在場的女人都嚇得臉色蒼白,有的膽子小的都直接嚇暈了過去,就算黎雪鳶這種算是有見識的女人也禁不住渾身顫抖道:“如此機密之事,你又如何得知?但凡沒有定罪之前,怕是除了相關人員,別人都不會知道得如此詳細,你究竟是何人!?”
玄祭當即笑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黎雪鳶隨即問道:“那你先告訴我,殿下在這樣的局面之下又如何能活?”
玄祭隨即讚賞地點了點頭道:“楊志武有妻如此,也算不枉此生了。很簡單,他註定是十死無生,這種局面,就算靖海國海龍門門主親自求情也保不住他,我也不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闈光明正大地衝進天牢救他。但是他若是聽我的,按照我說的去做,那就是九死一生,一線生機對於他來說,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你說他握還是不握?”
黎雪鳶當即道:“若是失敗了呢?”
玄祭笑道:“失敗了就失敗了唄,關我什麼事?我只是繼續你們幾位嬌妻美妾的姿色,不代表我要為此付出我的一切不是?他若是失敗了,願意隨我走的,我自有辦法跟你們陛下討要,不願意的,那就隨楊志武一起做那刀下鬼便是了。”
黎雪鳶隨即怒道:“你這人行事怎的如此卑鄙?毫無底線!枉你還是修真之人!”
玄祭譏笑反駁道:“楊志武還是皇子呢,他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君子所為?蓄意謀反、淫人妻子、謀財害命,說他不忠不義不仁不孝都沒有一個字是冤枉他,你的夫君這個德性,你是怎麼有臉來指責我?難不成你跟他在一起久了,連他那顛倒是非黑白的手段也學了去了?”
黎雪鳶被玄祭反譏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急又氣道:“就算殿下德行有虧,可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玄祭笑道:“我從來就沒跟你們說過我是好人,我一開始就已經把我的目的告訴你們了,跟你們的殿下比起來,我怎麼也算個真小人,而楊志武連偽君子都不算。好了,莫要廢話了,我的話以說完,你們到底怎麼決定的,給我個痛快話,還有,我話說在前頭,你們八個我都要,一個都不能少,少一個我就全都不要!”
黎雪鳶知道玄祭這番話其實就是針對她來的,因為除了她以外,在場的七人有的已經動了心,畢竟這是修真大能,跟了他不會比跟了楊志武差,反正都是服侍男人,服侍哪個不是一樣?而有的哪怕對楊志武還有一絲留戀,怕是也頂不住對砍頭的害怕,畢竟腦袋只有一個,命只有一條,誰也不願意掉腦袋的。可她又如何為了苟活於世而答應玄祭這種侮辱性極強的要求,她並不留戀楊志武,甚至可以說她對楊志武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一絲絲感情,只是迫於皇帝賜婚,不然她也不會選擇楊志武這樣的丈夫,但是若是為了苟活性命,要她答應成為玄祭禁胬這樣的要求,他寧願選擇跟她從來未愛過也從未愛過她的楊志武一起赴死,起碼名節還在!
其他七人見到黎雪鳶臉上忽然有了一種決絕的神色,平時跟她關係最好的側妃王珍兒連忙跪下求道:“姐姐,求你了,這不但是為了我們姐妹的性命,也是為了殿下的性命啊!”
其他人見狀也隨即跪下紛紛祈求,玄祭則是一言不發,饒有興趣的盯着黎雪鳶,他想看看這樣一位女子會如何抉擇,他也漸漸感受到了玩弄人心和人性的快樂,也漸漸地看不上昔日那個只會靠着強硬實力就橫衝直撞的自己,若是昔日的自己有幾分權謀的手段,怕是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步境地,一個魔界之主,躲在神界一個唄忽略得不能再忽略的星球上逗着這些螻蟻玩,傳出去都要笑掉六界所有人的大牙。
而黎雪鳶經過一番強烈的掙扎后,終於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懨懨道:“如你所願,但若是你不能救出殿下,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碰我一根手指頭!”
玄祭隨即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