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讓自己弱雞
玄祭的話很明顯就是沒認同雲豐子的提議,雲豐子頓時有些語塞道:“仙師,這可是三贏的事啊!”
玄祭當即搖搖頭道:“我殺人,你玄元宗和她寒冰派都有損失,我不殺人,你玄元宗獲利最大,她寒冰派卻沒有什麼損失,而我只是得到了你們兩個門派所謂的人情,我要你們的人情做什麼用?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
玄祭這麼一說,在場其他人頓時也反應過來,皆是認為玄祭說的有道理,他一個凝神老怪可以說是橫着走的主,他都解決不了的事,玄元宗和寒冰派就能解決?要這沒用的人情來做什麼?
正當雲豐子不知如何回答之時,兩道白光直接朝着山門射來,只見兩個老的不能再老的道士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玄祭的兩邊,其中一名年紀稍微更老一些的道士撫須而笑道:“這位道友面生的很,不知如何稱呼?在下玄元宗出塵子,那位是我的師弟流雲子。”
聽到師兄介紹,流雲子也頗為客氣地朝着玄祭點了點頭,玄祭當即笑道:“久聞玄元宗兩位老祖大名,只是苦無機會拜見,今日一見,果然仙風道骨,頗有世外高人的風範,在下,玄祭!”
“玄祭?”
“什麼?他是玄祭?”
“這傳言不是說,玄祭已經被靖海國國君以血脈之力引下驚世天劫轟×渣渣了嗎?”
眾人聽聞玄祭自爆身份,無不震驚,這可是這塊大陸古往今來多少傳奇人物之中最驚艷絕倫之輩了,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傳說實在太驚世駭俗了,且全世界都以為他已經身死道消,卻想不到今日會出現在在此。
東方雪聽到玄祭的身份都是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玄祭,彷彿想要看穿斗笠之下那張從未露出真容的臉。
出塵子當即有了計較,緩緩說道:“玄祭道友,貧道也不說那些客套的東西,就想問問,可否給我師兄弟二人一個面子,我二人欠你一個人情。”
流雲子也肯定的點點頭道:“不錯,我願用一次人情換下這東方丫頭一條性命和一身修為,還請玄祭道友行個方便。”
玄祭當即朝着雲豐子笑道:“雲豐子掌門,看見沒,這才叫做買賣公平,你之前那個買賣做的不地道。”
雲豐子連忙抹了一把冷汗在心中暗道:“好在兩位老祖每次修真大會都會趕回宗門坐鎮,否則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玄祭見雲豐子訕笑不答,也不怪罪,當即就撤了功法,東方雪的金丹當即就回到了體內,頓時精神一松,人就暈了過去。玄祭則不以為意,看着玄元宗兩位老祖笑道:“二位的人情,我就笑納了,如此,在下就告辭了,他日有緣再見!”
出塵子、流雲子師兄弟二人連忙一齊輕輕施了個禮以示謝意,玄祭也是輕輕朝前傾傾身子,以示客氣,當即就轉身就化作一道流光直衝天際,消失在雲層之中。
很快,玄祭復生的事情,頓時傳遍天下,瞬間蓋住了修真大會這樣的盛世,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人歡喜有人愁。
靖海國皇宮之中,楊仁成聽着海龍門派來彙報修真大會之時的弟子說到玄祭之事時,不由得心中亦是一驚:“真的血脈之力引發的天劫居然殺他不死?他會不會前來尋仇?”
而那名海龍門弟子看着皇帝鐵青着的臉,自然也就想到了皇帝的心思,畢竟他曾經對玄祭發動過天劫,哪怕是玄祭所要求,但是玄祭沒死,就證明了,這天劫未必就能殺死修真者,起碼殺不死玄祭,而玄祭會不會因此前來報仇可就難說的很。
而皇宮之中的萬書閣中,已經多日未曾好好休息進食的黎雪鳶在得知玄祭未死的消息那刻,第一次放下了她一直都不願放下的書本,而是輕輕從床邊抽出那幅畫了有些時日的畫像偷偷流起了淚,只不過,跟以往以淚洗臉不同的是,這次她是笑着流淚。
靖海國邊境,那個曾經見證過殘忍暴戾的木屋外,已經褪去了昔日光彩的楊志武,如今一副農夫打扮,只見他扛着鋤頭正迎日而作,想起來昨日進城趕集,聽到的傳聞,不由得一聲深深地感慨,然後神情複雜的望了望木屋,又揮起了鋤頭繼續勞作。
而木屋之中,褪去鉛華的慕容倩早已麻木獃滯的眼神,在聽完楊志武簡單的告知后,難得從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光彩,不管曾經的恩怨如何,最後救下她的是玄祭,且玄祭願意為了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而自戮於天,謝天謝地的是,還好他沒有死。
在雪山國邊界的凝霜城的一間客棧之中,正在衝擊築基階段的楊勝武也聽聞了玄祭復活的消息,他早在玄祭死在天劫之下后就已經知道玄祭原來就是當時他見到的修仙老者,但是他沒有因此產生任何怨恨,經過一番大起大落,他也早已看透世事,何況若是可以修真,他將來的希望會更長更遠,玄祭給了他皇權傾扎以外的另外一條康庄大道,此道的輝煌和成就將會勝過他能繼承皇位千倍萬倍。玄祭未死的消息,讓他更加嚮往修真的強大。
玄祭未死一事引起的輿論不但讓靖海國皇室有了壓力,也讓這片大陸上其他四國皇室也惴惴不安起來,因為這是亘古以來,第一次有修真者在血脈之力而引發的天劫之下保全性命,怕是修真界有許多野心勃勃之輩開始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畢竟身為修真者,舉手投足之間便可移山填海,卻被自己一口唾沫就能輕易淹死的凡人掌握着自己的命脈,怕是大部分修真者都對此很是不爽,只是苦於無奈才立下了不干擾俗事的規矩。
這規矩本身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修真者本也大多對俗事沒有興趣,凡人也沒那膽子輕易招惹修真者。只是這一切應該是身為世間上位者的修真者出於憐憫而制定,而非迫於血脈之力的威脅而低頭,雖然結果一樣,可是初衷不同。
修真雖然跟皇權的作用全然不同,但是本質是一樣的,都是凌駕於萬物之上,且修真所能掌控的事物遠比皇權更大,如今被自己根本看不上的皇權制衡着,修真者自然心中不平衡。可玄祭經歷血脈之力的天劫后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世間,且修為還有上漲,面對玄元宗那兩位活了近千歲的凝神老怪都絲毫不怵,那些有實力又有能力的修真者沒有別的心思才怪了。
玄祭更是知道自己的出現會引起的動蕩,他也是故意為之,他想看看,說真的沒有了血脈之力后,這世間的皇室當如何處之,有時候不能小瞧凡人的智慧,尤其是朝堂之上的那些老狐狸,幾十年陶冶出來的心計,未必就比那些過了成百上千年的修真大能差。只是目前來說,腦子再好也沒用,修真者哪裏需要跟你拼比智慧,只需要念頭一動,就能讓人抱着那顆聰明的腦袋入土。
當然,想歸想,玄祭扛過的那道天劫的威力可不是蓋的,如果自問能扛住不死,大可學學玄祭,若是不能,那還是算了。而且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使得全體修真者幾乎集體將此事拋之腦後,就是這片大陸上最神秘之所在的萬靈窟出現了一陣驚人的震動,各大修真門派聽聞過後,紛紛派出人手前往探查。
傳聞這萬靈窟乃這片大陸的靈脈陣眼,其中不知被哪位上古大能還是創世者弄出來一堆強大禁制,強如凝神老怪也不敢踏入其中,因為這萬靈窟裏面的禁制又強又多,曾經有有過多名凝神境老怪不信邪打算進入一探虛實,進去后就沒再出來過,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萬靈窟的禁制經過時間的沉澱,不但沒有削弱,反而越發變強,但是令人感到疑惑的是,門口這道禁止雖然較之從前更加強橫許多,但是卻明顯有了缺口,明顯遭遇過破壞,可就算這樣,這道禁止受損之處的強度,怕是凝神境老怪前來,怕是也難以藉此破開。
如果連洞口的第一道禁制都通不過,更別說裏面更多更強的禁制,所以這萬靈窟就變成這片大陸之上的禁地,雖沒有明令禁止,但卻都很自覺的無人靠近的原因就在於此,來了進不去,進去了怕是出不來。但是一旦涉及利益,且是巨大的利益,又總是不乏冒險的人。
這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都沒有過一絲動靜的萬靈窟突然產生強烈的震動,這乃亘古未有之事,各大修真門派之人,有的甚至剛參加完修真大會還未來得及離開神鹿國,就接到了宗門密報,所以大家紛紛心照不宣的朝坐落在黃沙國的萬靈窟趕去,生怕別人比自己快了一步,萬一萬靈窟此次震動從而引發有什麼天材地寶出來,豈不被人搶了先去,而且此次,聽說那些凝神境的老怪也幾乎是傾巢而動,一時間萬靈窟擠滿了各路修真人士,金丹大能在這地方都不夠看,真正說話的都是那些個不世出的凝神老怪,除了這段時間風頭正緊的玄祭,所有有名有姓的都來了。
玄元宗的出塵、流雲二子,寒冰派的王麗君,烈焰門的許聲蛟、神木宗的符人中,加上無門無派的散修杜勇、黃道林、麥普共計八人,除了玄祭之外,當世所有的凝神境老怪全都聚集在了萬靈窟的洞口,正激烈的談論着破除洞口強大的禁制之法。
其實主要是出塵、流雲二子和王麗君及許聲蛟在討論,那符人中是個沉默寡言之言,不愛發表意見,而杜勇、黃道林、麥普這些散修本就對所謂的修真門派無甚好感,一直以來都跟各大修真門派格格不入,從無往來,自然也不會摻和他們的討論,但是看他們三個的表情,似乎也沒打算跟他們聯手。
正當他們激烈爭論之時,萬靈窟又動了起來,這次的震動可比上次探查所彙報的震動厲害得多了,這次不止山頭在震動,就連方圓十里之內的大地都不約而同的在震動,震感十分強烈,大約持續了三個時辰,才緩緩結束。
最神奇的是,萬靈窟在產生震動之時,洞內不斷散發各種光芒,且伴隨着巨大的“轟隆”爆破之聲。這聲音,在場的凝神老怪怕是都不陌生,就像是幾十道甚至上百道天劫降下的天雷不停地在爆破一樣,難不成裏面有什麼上古大能在渡劫不成,亦或者有什麼超極品的天材地寶即將出世?
他們更加傾向天材地寶出世這一點,否則若是有人渡劫渡成這個場面,怕是破劫境界才能達到這個待遇,這大陸上已經上億年沒有聽說過有超出凝神境的存在了,何況破劫這種只存在傳說中的境界,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天材地寶即將出世,且聽這動靜,這絕對不是凡品,乃極品中的極品。
既然是天材地寶,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原本還算和諧的眾人頓時都懷有戒備地相互看着其他人,氣氛瞬間變成更加緊張,若是一言不合就開打,怕是這大陸將會生靈塗炭,畢竟八位凝神老怪混戰起來,誰能阻擋得住這八股可以毀滅大陸上一切的力量。
就在各人劍拔弩張的時候,萬靈窟洞口的禁制動了,彷彿瞬間化作一片水面一般的平面,蕩漾陣陣波紋,更令人吃驚地是,裏面居然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更是許多人都不陌生的人——玄祭?
當真是平地驚起一聲雷,玄祭居然從裏面走了出來,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哪怕玄祭接二連三的給這片大陸帶來了許多無法解釋的奇迹,但是都無法跟今日他慢悠悠地從萬靈窟禁制中走出相比,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出塵子忍不住上前跟玄祭見禮道:“玄祭道友,你怎會從裏面出來的?”
玄祭先是見是老熟人,正準備寒暄一番,轉頭一看,漫山遍野的修士皆是用那雙看鬼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頓時覺得奇怪道:“你們怎的也會在這裏?”
出塵子連忙將眾人前來的前因後果跟玄祭解釋一番,玄祭才知道,原來這動靜就是他引來的。
原來當日玄祭離開了玄元宗之後,原本打算直接前往黃沙國的墓山,因為那裏是玄祭當初設下封印四大大陸之禁制的其中一道陣眼,通過這道陣眼就可以從修真大路到達魔修所在地大陸。可誰知,就在他準備進入陣眼,以他的本體通過之時,忽然感知到他一直苦苦追尋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混動之力,連忙順着這一絲感應展開神識捕捉,就追尋到了這距離墓山陣眼不足百里的萬靈窟,因為萬靈窟太過於神秘忌諱,所以除了一些大門派的高層和上了年紀的修士,普通的修士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存在,甚至連玄祭當年以無上神通封印菱星之時都沒發現還有着這麼一處地方。
如今忽然曉得還有一處自己當年都沒有察覺的神秘所在,玄祭焉能不奇怪,而且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混動之力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玄祭想都沒想就要進入這修真界人人談之色變的萬靈窟,洞門的禁制確實讓他費了點時間,但是難不住他,只是讓他感到更加奇怪的是,這禁制的佈置絕對不是菱星之上能出現的東西,因為這禁制的水平已經是六界之力才能掌控的術法,若非玄祭召喚出本體,以混沌聖體的實力強行進入,按照他目前這具軀體所能展現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辦法破壞這道禁止的一絲一毫。
通過了第一道禁制,進入了山洞,玄祭頓時就發現了無數道超乎想像的強大的禁制縱橫交錯的佈滿這條長長的山洞,若是放在從前,以他魔尊的巔峰實力強行破除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如今他雖然境界還在,但是沒有充足的魔力可以調動,加上聖體受損未能修復,現在能發揮出他身為魔尊之時的修為最多不到一成,幾乎和境界沒有關係,就是靠着混沌聖體的強度來戰鬥。
但是這些超級禁制卻非他現在這個實力就能夠強行破除得了的,就算再小心翼翼,一個不慎就會引髮禁制之力,且這種禁制的佈置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除了洞口之外,只要觸動了洞內其中任何一道禁制,就像一把打開開關的鑰匙,將會引起所有禁制的圍攻。
玄祭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硬抗這些禁制的合圍之力,因為以他的眼力來看,他完全可以判斷這些禁制就算是當年六界之中最強的禁制之王——冥界冥尊淵幽也佈置不出來,那麼超越了淵幽的存在是什麼樣的存在,玄祭甚至無法想像,而且這山洞很明顯就不是這菱星之地,那洞口說白就是一個強大的空間入口,玄祭進來的這個地方與其說是一個山洞,不如說是一個空間,一個獨立於菱星、甚至神界乃至整個六界以外的空間,因為這裏的一切,無論是禁制還是氣息都是玄祭活了幾十億年來,聞所未聞的事物。
更令玄祭感到震驚的是,這空間之中所蘊含的力量就是他感知到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混沌之力,雖然很稀薄,但是很強大,他甚至毫不懷疑,這一絲稀薄的混沌之力若是被人掌握,殺死現在的自己怕是輕而易舉。
所以,必須要弄清楚這裏的一切。玄祭不敢大意,不觸碰禁制最好的方法就是兩個,第一個就是碰到一個就解開一個,直到全部解完,別說玄祭對禁制之道的造詣不高,就算高,他也自問未必能有實力每個都解得開,另一個就是避開每一個禁制,看起來很難,但卻是玄祭目前唯一的選擇,誰讓自己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