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別走行嗎

第184章 別走行嗎

第184章別走行嗎

陳呦乘着電梯上樓,慌裏慌張的打開卧室門,手機裏面有湯可的十幾個電話,這會兒還在響,陳呦將豆腐腦放到桌子上。

擦擦手接通了電話,“你幹嘛呢,給我打那麼多電話。”

“還不是張鈺那個人,上次就是她搞事情,我打她你還攔我,這次她說你去留學是假的,你讓我怎麼相信。”

湯可隔着屏幕想要把張鈺這個人撕碎,她呸,這人怎麼能進他們班的。

“群里傳的沸沸揚揚的,我都沒見你回應。”

湯可添了一句話。

陳呦捏着自己的衣服,這麼長時間張鈺還是沒有拿出實質性進展的證據,看來她掌握的內容很少,但是能確定她留學是假的。

所以才敢大肆宣揚。

陳呦繼續騙:“我沒理,你給我說一下就好了,剛剛出去吃飯沒拿手機。”

“氣死了。”

湯可還是牙痒痒。

陳呦抵着桌邊,“難得看見你起那麼早。”

門外,有人敲門。

陳呦聽着話筒的聲音:“今個不是國慶嗎,我媽讓我早點起來。”

“不說了,我還有事。”

陳呦掛斷電話,陳盪就推門進來,神色沒什麼不對,只是他身後多了個行李箱。

“七點我們就走。”

陳呦把買來的豆腐腦遞給陳盪。

他接過,好半晌說:“鹹的嗎?”

“……”

“那是糖,白糖。”陳呦覺得自己小時候確實過分了。

給她哥整出陰影了。

“哦。”

陳盪沒一會走了,就是個通風報信的。

鐘錶還在轉,馬上就要七點。

陳呦點進消息,蔣野那裏一條消息也沒有。

只是昨天的信息,依然躺在對話框裏。

他說:“明天見。”

沒有明天。

而你也別活在過去。

臨走之前,陳呦完完整整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她割捨掉太多東西,手鏈、鑰匙扣日記本還有被自己扣下來的電池。

鐘錶永遠停在六點五十五分。

她在關門的一刻,還是衝進去把自己寫的手稿帶走了。

那一刻,她才完整。

機票訂的是八點的,路上有點堵,今天是國慶出去的人比較多,陳呦在出租車裏堵了十幾分鐘,勉勉強強到了機場。

想着要檢查行李了。

可是人太多,怎麼也輪不到他們。

那部手機依然沒有動靜。

機場裏,人來人往,誰又能記住誰的樣子呢。

這就是他們盼望的明天,多麼的熱烈和燦爛。

只是少了他們而已,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下。

爸媽還在打電話。

陳呦只能和陳盪說話:“前幾天送你回家那個女的,是誰?”

“……”

“管得着嗎你。”

陳盪撇她一眼。

“我是你妹,親妹。”陳呦差點一口老血沒上來。

“哦。”

……

陳呦莫名感覺提了這件事陳盪心情不好,也沒有再問。

機場裏還是有陽光的,陳呦伸手去接。

反而被嗤笑。

陳呦遠離她哥就行了。

只是南城的一切她是看不到了。

今早坐車,還看到長青街、馬路上的小孩、吆喝的小攤販、散步的人、帶孩子的婦女、街邊的流浪貓……

陳呦問過陳盪那個房子會怎麼樣。

陳盪沒回答。

其實陳呦希望蔣野打電話,也希望他不要打電話。

到最後也沒什麼用,他能決定的事,她決定不了。

陳呦等的無聊了,鼻血這個時候毫無徵兆的開始往下流,手背上又抹的全是鮮紅的顏色,陳呦帶了紙巾,一直擦一直擦。

到最後她紙巾耗盡,勉強止住了血。

那個在凌晨給她遞紙巾的人不在,她也能照顧好自己。

只是有點狼狽。

她查過很多關於治癒白血病患者的,希望很小,她也沒指望自己好起來。

她哥大學開學也沒去。

陳呦那天跑到他房間裏,在他抽屜里摸索半天才看到被壓在下面的錄取通知書。

最後陳呦被冰涼的牆壁弄的緩過神來,那個少年不會讓她碰到冰涼的牆面。

而他不在。

緩了緩神,陳呦鬼使神差的打開界面。

是她多疑了,乾乾淨淨,什麼信息也沒有。

接着毫無預兆的電話打來。

陳呦被嚇得手機丟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被人圍觀,撿起手機往外走一點。

陳呦接通,站在門邊,話筒貼近耳朵:“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不會是那個相機吧,陳呦想起裏面的照片,有些失神。

蔣野跑出去,人來人往的街上他沒有看到熟悉的女孩,他沉聲道:“張鈺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話,陳呦聽不出反駁。

“我說不是,你信嗎?”

陳呦問。

廣播傳來:“由於人流量過大,請乘客們安心等待,不要隨意亂走動……”

蔣野聽到了,打上車報了最近的一個機場:“陳呦,我以為你會給我坦白的,你沒有。”

陳呦聽着他喘息,無比熟悉,籃球場上的肆意風發,誰人不愛萬丈光芒的他。

他早就知道了嗎,那一絲直覺抓住陳呦的理智,讓她不要崩潰。

耳邊的話沒停,一樣的沉:“我說過無數次,我等你做出實際行動。”

“可你在最後一刻還在瞞着我,我坦白告訴你陳呦,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所以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你最好趕在我去之前把理由給我想出來。”

……

“那朵白玫瑰我早扔路邊了,我不稀罕要。”

陳呦以為自己瞞的很好,結果只是在他面前演了許久的戲,唇瓣哆嗦着,沒有一絲生氣,“你早就看出來了,對不對?”

淚湧上來,又落下去,反覆無常。

她哽咽,喉間酸澀不止。

最後無力蹲在地上,聽着他的回答:“…對。”

“你給我收起你的垃圾演技,我要不了五分鐘就能到,把你的措詞給老子想好。”

這個人,還是這般的壞。

狂妄自大,戾氣又痞氣。

“野哥,來不及了。”

陳呦看着外頭的天,南城要冬天了吧。

“我不要白玫瑰也不要謝宋,我現在除了學習就是你,你走了我以後的人生要怎麼辦,我考入的大學還是為了誰,你告訴我怎麼辦我就不纏着你了,行不行?”

蔣野丟給師傅錢,狂奔進機場,人那麼多,陳呦早就躲了起來,蔣野看的各色各樣的人竄進他眼睛裏,有些眼花。

“是你說過冬天要堆雪人打雪仗的,一切的承諾都是你說的,你留給我美好的幻想卻自己逃離,你不是我的班長。”

蔣野語氣軟了:“你就是個騙子,你還給我拉鉤了的。”

全都不作數了。

他最後站在廁所門口,那裏人少,喘着氣,眼睛還是盯着過路的人,耳邊她一直在哭。

什麼垃圾演技,也想騙老子。

“別哭了,告訴我在哪我去給你買束紅玫瑰,買大朵的。”

一哄她,陳呦更收不住了,她躲在柱子後面,看着他着急難耐的樣子,好心疼。

她也好好笑,自己的演技真爛。

爛到令他不忍心說。

“你回來好不好?”

蔣野哄着她,“給你買炒板栗,帶你去吃火鍋,回來吧。”

回來吧,看他把十幾歲的勇敢快要用盡的份上,回來吧。

可是,可是時光,你涼薄於我。

她的嗓子啞了,眼睛腫了:“野哥,照顧好你自己。”

哭腔染完最後一句話。

“你還是要走嗎?”蔣野垂眸,“陳呦,別走行不行…”

電話那頭沒說話,他也找不到她,濕熱的觸感在鼻尖,淚終究是滑落臉頰:“你走了,我怎麼辦。”

驕傲了那麼久,什麼東西都信手拈來,第一次得不到一個人,抓也抓不住,彷徨和無力刺激蔣野的神經。

感受到她最後的決定,蔣野第一次要被人拋棄了。

那感覺很心碎。

“別哭,野哥你那麼不怕疼,這怎麼能哭。”

陳呦顫着嗓子說,完整說一句話已經是她的極限。

她小鹿般靈動的眼睛蓄滿眼淚,蔣野記得她偷懶時很像貓,睫毛長長的。

吸鼻子的聲音一直都有,蔣野慢慢聽着,這次他沒有安慰,沒有緣由的安靜下來,低着頭沉着嗓子說:“如果我的存在會讓你流淚,那我宣告離開你的世界。”

這個角度的他格外陌生,下顎線短而利,似鋒利的匕首,桃花眼也沒任何感情,是帶有侵略性的壓迫。

他追趕她太久,忘記了自己。

心魔怔了,也失了神。

變得不像自己。

可這是愛嗎。

當局者迷。

他們都太稚嫩,以為時間會帶走一切,希望對方理解自己,也忘記這是他們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忘記對方是否喜不喜歡。

“蔣野,喜歡你是我的榮幸。”

他的脊背被她的一句話壓的直不起來。

蔣野抓着手機,聽她說完這句話,無言。

這是他想聽到的話,幾個月前他很喜歡。

可是現在,蔣野根本不會知道他們還有機會見面嗎,她的計劃,行程,坐飛機落地的地點,以後的日子,生活的模樣。

都不會知曉。

明明幾個小時前,他們騎着摩托看海,買玫瑰,點燃一根又一根仙女棒。

怎麼就變了。

好聽的女聲從廣播裏繼續傳來:“由於人流量過大,請乘客們安心等待,不要隨意亂走動……”

陳呦沖他莞爾一笑。

“再見。”

再也不見。

蔣野慌忙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只要——”-你只要回頭喊我一聲,我就原諒你,我去長青街給你買糍粑。

電話被掛斷。

一切的希望全部破滅。

他低着頭,額前的碎發垂在眼皮上,眼神空洞,看着機場裏人來人往,每個人要去的地方都不同,每個人的世界也闖不進去。

他們的生活里有自己,沒有旁人。

那他呢,是陳呦生活里的旁人嗎。

或許吧,沒有意義了。

機場外,有人賣花,白玫瑰與紅玫瑰。

他的勇敢,奮不顧身,全在陳呦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它們死去了。

要走的人,他挽留不住。

身後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蔣野推門而出,陽光照到他挺拔的身上,門外人們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這是他們期待的明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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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學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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