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熟悉?
木卿羽已有多時未曾與娘親好好談話了,此刻被如此關切,心中難免有些彆扭。“兒子此行確是為了正事,生怕太早驚擾了您的清夢,這才未敢提前告知。此刻即將啟程,娘您定要多多保重身體,勿讓兒子在外分心挂念。”
雲娘聽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手中緊握着那方綉工精湛的錦帕,似乎有些猶豫。那錦帕上的梅花圖案栩栩如生,每一針每一線都透着深情,顯然是她親手所織,卻遲遲沒有遞出。
木晚聰慧過人,見狀便已心知肚明,她輕輕扯了扯木卿羽的衣袖,低聲提醒道:“哥,你那舊帕子用了許久,也該換條新的了。”
木卿羽聽到這話,轉頭望向妹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他的目光就順着妹妹的視線落在了母親手中的錦帕上,瞬間明白了妹妹的用意,嘴角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只是默默地看向母親。
雲娘見自家兒子也注意到了錦帕,也不再遮掩,往前走了幾步,輕聲細語道:“這帕子是……下人新繡的,你原來的那條就別用了,換上這個新的吧。”
木卿羽立刻上前接過錦帕,仔細端詳着上面的梅花圖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圖案是娘親最愛的梅花,綉工之精湛,一看便知出自娘親之手。他小心翼翼地將錦帕收好,彷彿那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聲音也放得更低:“都聽母親的,兒子定會好好珍惜的。”
此時,清晨的朝露還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帶着一絲涼意。雲娘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聲音中帶着幾分虛弱。木卿羽見狀,連忙上前拍着母親的背,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娘,您還是快點進去休息吧,莫要着涼了,兒子心中會萬分不安的。”
雲娘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欣慰與不舍。她輕聲叮囑道:“羽兒,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娘在家等你平安歸來。”說完,她便轉身緩緩走進了府門。
剛一進府,遠處便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一旁的宋嬤嬤見狀,立刻加快了腳步,將雲娘緊緊護在身後,一路護送轉進了府內的小道。木卿羽站在門口,望着母親逐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直到木晚拍了拍他的肩膀,木卿羽才收回了目光,一轉身,只見一位身着華麗鎧甲、威風凜凜的將士正策馬而來,那馬兒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宛如戰神降臨。他心中一驚,定睛一看,沒想到竟然是個在街上見過好幾次的人——江茂大將軍。於是,他連忙迎上前去,拱手行禮,聲音中帶着一絲驚喜:“大將軍,您怎麼來了?”
江茂並未下馬,而是端坐在高高的馬背上,以手遮眼避光,聲音沉穩而有力:“木公子,我此番前來,是特地送你去賑災的。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自己親自走一趟比較放心。不過,我只能送你半程,畢竟沒有皇上的詔令,我不能擅自出城。”
木卿羽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紅。他再次抱拳向江茂行禮,聲音誠摯而感激:“多謝將軍相送之恩,那我們就即刻出發吧,以免耽誤了時辰。”
說著,木卿羽又轉身摸了摸木晚的頭,眼神中充滿了不舍與叮囑。他輕聲說道:“晚晚,你在家要好好待着,不要亂跑。兄長這就走了,你要乖乖聽話,等兄長回來。”
木晚乖巧地點了點頭,““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也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來。”說完這話,她生怕再多停留一秒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於是立刻抬步往裏走,步伐中帶着一絲急切。
木卿羽被自家妹妹的舉動弄得心中一緊,但看到將軍江茂就在門前,他立刻收起了詢問的心思,不想在外人面前顯露過多的家事。他深深地看了木晚的背影一眼,然後,他轉身向馬車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
然而,就在他即將登上馬車的那一刻,江茂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震驚與疑惑。他仔細地打量着木卿羽,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熟悉感。這男子怎麼長得如此眼熟?那眉宇間的英氣、那眼神中的堅定,與他記憶中某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彷彿是他曾經深深刻印在心中的故人……
但江茂很快便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從腦海中甩掉。他心中暗想:“若是雲兒還活在世上,又怎麼會不來找我呢?這麼多年了,我早已接受了雲兒離世的現實,一定是自己太過思念,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於是,他收斂起心神,專註地送木卿羽踏上了賑災的路程。
這則消息猶如插上了翅膀的靈鵲,迅速振翅飛入了楚帝那威嚴的御書房內。楚帝端坐於金碧輝煌的龍椅之上,神色莫測,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卻又如同深淵般讓人無法捉摸。
御書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一旁侍立的李忠,感受到這股無形的壓力,卻又不得不在原地等着楚帝繼續問話。
“尚書府的情況,你可都已打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楚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似乎蘊含著千鈞之重,彷彿能輕易壓垮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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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聽到詢問,連忙躬身行禮,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微微閃爍,不敢有絲毫怠慢:“陛下,據奴才所知,除了剛剛和陛下說的這件事。尚書大人目前已被幽禁在自己的院落之中,不得隨意出入。而尚書府的三小姐,其婚事已近,喜帖早已廣布京中。”
楚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玩味,又似藏着某種深不可測的意圖:“哦?竟是喜事臨門?那她即將與何人結為連理,共赴白頭之約呢?”
李忠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陛下,男方乃是新科探花郎,也是尚書大人的得意門生。”
楚帝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玩味與深思:“哦,原來如此。既是父親又是老師,木洛白也得參加才是。”
李忠的心猛地一揪,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他瞬間捕捉到了楚帝話語間那不易察覺的深意。他微微抬起頭,目光中帶着幾分揣摩與試探,聲音低沉而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您這是……莫非心中已有計較,欲要釋放尚書大人?”
楚帝並未直接回應,而是以一種深邃的目光回望,反問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認為,他應該被關着嗎?”
李忠聞言,心頭又是一震,連忙低下頭,聲音里滿是敬畏:“陛下心中自有乾坤,尚書大人的去留,自然是陛下說了算。奴才愚昧,不敢妄加揣測。”
楚帝輕輕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李忠回答的滿意,也藏着幾分難以言喻的深意。他沉吟片刻,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去,把楚薊給朕喊來,朕此刻便要見他!”
李忠心中雖有萬般猜測,卻也不敢多問半句。他連忙躬身應命,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是,奴才這就去傳旨。”說罷,他匆匆走出御書房,立刻派人去傳喚楚薊,心中暗自揣測,陛下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夜色如墨,宮中的燈火卻如繁星點點,照亮着這座權力的殿堂。不到一個時辰,楚薊便匆匆入宮,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楚帝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眼神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人心。“李忠,你且退下,把三皇子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