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徐東樓的調研之旅2
徐東樓先在縣城裏轉了轉,作為新建縣,新原野縣的主要第二產業都在縣城裏,在縣城就能基本搞清楚新原野縣的產業現狀。
轉了一圈下來,徐東樓發現新原野縣的產業基礎十分差,基本沒有什麼高級的產業,都是些初級的農產品加工業,整個縣就是一個農業縣。
這也是澳宋目前發展的一個縮影,從荒地到農業縣,從農業縣到工業縣。
“看來接下來這幾年酒是少不了喝了,招商引資的任務很重啊。”轉完縣城后徐東樓感嘆道。
不過讓徐東樓唯一比較慶幸的是居民的生活水平還不錯,察看完產業,徐東樓又去了縣裏的醫院和學校察看情況,情況還好,不過在城裏無法代表整個縣的情況,還得下鄉去看看。
不過這一圈轉下來出城下鄉時間有些晚了,徐東樓只得讓馬車夫回縣行政大院,等第二天再下鄉。
第二天徐東樓起了一個大早,早早下鄉去了,出城后一片片整齊的良田讓徐東樓賞心悅目,偶爾出現的畜牧群也讓他開心。
新牧野縣東部是沿海地區多平原,農牧業發達,這讓徐東樓很滿意,但也有讓他不滿意的是,鄉下的醫療水平很差,7年義務教育普及的也很不好。
澳宋之前的教育制度師承後世,但是運行下來發現並不適合澳宋目前的現狀,特別是學制不合適。
於是教育部為了貼合目前澳宋國情,把6+3+3的學制改為5+2+2,把9年義務教育,改為了7年。
這既可以減輕財政壓力,也可以更快速的培養出來合格的工人,而且澳宋16歲算成年,14歲可以合法工作,縮短學制也可以更好匹配勞動年齡。
醫療機構缺醫少葯,教育機構缺少合格的校舍和教師,而且很多家長不讓孩子接受完整的義務教育,沒有意識到教育的重要性。
這些家長讓孩子在學校里讀個幾年書認識字脫盲以後,孩子也大了,可以給家裏幫工了,就讓孩子輟學在家做家務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農事,這在農業社會無可厚非。
雖然澳宋專門制定了《義務教育法》,法律規定家長不得阻攔子女接受義務教育,否則就是違法,但是這一條執行起來非常難,在廣大農村更是直接形同虛設。
除了硬的,澳宋官方也來了軟的,家長支持子女完成義務教育期間,每年每個子女財政補貼5塊錢。
但一個勞動力一年創造的價值遠大於5塊錢,即使這個勞動力還沒成年。
家長一算這個賬,自然對於補貼看不上了。
同時澳宋沒有“科舉考試”,也沒有“學而優則仕”的說法,書讀出來以後能不能當官全看個人發展。
更沒大明對於讀書人變態般的優待,進一步降低了普通民眾,特別是農民對於教育的重視程度。
徐東樓對於這種情況是痛心疾首,這些民眾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居然斷絕了孩子的前途。
作為一個縣長他和普通民眾的信息差非常大,從個人功利的角度來說,他知道以後澳宋社會想要出頭就要讀書,必須拿到足夠的學歷,畢竟這些孩子沒有當議員的爹媽。
當然你要是只想混個溫飽,一直當社會底層自然不必讀太多書,認識字就可以了。
而從國家社會的宏大敘事來說,教育才能開啟民智,只有國民有高的文化水平才能促進國家的快速發展,發展文教乃是澳宋的基本國策之一。
所以對於徐東樓來說不管是造福於民,還是自身的仕途,都讓他必須狠抓教育,他決定之後回縣城一定要優先解決教育問題。
想完這些徐東樓繼續出發,結果沿着公路走了不遠,突然遇上兩個人設卡攔截,徐東樓還以為遇上劫道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徐東樓又覺得不是劫道的,以澳宋的治安,光天化日之下,誰敢這樣在大馬路上劫道,不怕被治安員抓去沖業績?
派人下車去一問才知道不是劫道,是收過路費,於是徐東樓讓警衛把手槍收起來,決定自己親自下去交涉,看看是什麼情況,畢竟“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
“兩位老鄉,這是公路人人都可以走,為什麼要在此設卡收費啊?”
兩個收過路費的人一聽徐東樓的談吐,一看後面的馬車就是知道徐東樓不是一般人。
“這位大哥有所不知,這段路是我們村裡自己出錢出人修的,所以才在此收費。”
“哦,那倒是天經地義,那你們看看我們這輛車要收多少錢?”
“你們這輛車加上車夫載了五個人,沒有載貨,收兩毛錢就行了。”
“好,小楊你過來付一下錢吧。”
等徐東樓的馬車過卡了以後,其中一個收費人員突然大叫。
“不好,剛才那個人怕是官老爺。”
“你怎麼看出來的?”旁邊的另一個人問道。
“你傻啊,什麼人出門要好幾個人跟着,而且讓別人幫忙給錢?”
“萬一他們是行商呢?”
“你見過不帶貨下鄉的行商嗎,而且剛才那個人身上也沒有行商身上的銅臭味。”
“那我們快把錢還回去吧。”
“人家都走遠了,怎麼還,你的兩條腿還追的上人家的馬車嗎。”
坐在車上的徐東樓並不知道他身份已經被一個普通的收費員給識破了,他正在思考着剛才的事。
通過和在本地任職已久的小楊交談他得知,由於縣財政不富裕,所以只有國道縣道和部分鄉道是公家修的。
其他部分鄉道和全部村道則是當地居民自己出錢出力修建的,有些鄉村富裕一點,修的公路就是真·公路,讓人免費過。
有些窮一點的鄉村修的路就要收費,這些鄉村會在自己修的路段上設卡收費,輪流讓村民們抽出時間去收費,收來的錢就當做修路的費用和後續維護的費用。
徐東樓對於這種現象其實很熟悉,當年他還在大明時,大明的官道就是遍地的收費卡,有些是收稅的,有些是收過路費的。
但是到了澳宋以後對於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畢竟他之前一直在新安任職,雖然也是鄉里。
但是新安的鄉在“皇城根”可不會缺修路的錢,而且大多數路直接就是國道不需要鄉里掏錢。
不過雖然他理解這些村民設卡收費的原因,但是他作為縣長,回去以後一定會禁止這行為。
新原野縣想要發展肯定少不了各路商旅,要是縣域內的公路上各種收費卡林立,對於新原野縣的發展一定是不利因素,勢必會影響縣域內人員、貨物、資本的正常流動。
一旦各種資源無法正常流動,一定對於當地的經濟和社會發展造成嚴重的不良影響。
這些知識和經驗一部分是徐東樓以前從大明親眼得來,一部分是在行政學院系統的學習到的,一部分是這幾年當鄉長親身實踐的經驗。
但他並不會野蠻禁止,那樣叫“竊取百姓的勞動結果”,他回去後會從縣財政中抽出部分先給百姓當補償。
然後每年再撥付一部分,直到完全償還百姓修路的費用,如果某年財政有寬裕也可以在某年一次性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