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梁子結下了
封雲很高,她仰着頭,很是吃力,氣勢上也差一大截,於是站上講台。
雖然還是無法平視,但比之前好很多。
“沒人教過你,用手指指人很不禮貌嗎?”封雲撂下這句話就走。
腿長,步子本來就大,加上速度快,等童如雪反應過來追出去,已看不見人影。
她氣呼呼的跺了一下地板。
卻見蘇晴雙手握拳抵在下巴上,眼眸放光的看着封雲離開的方向。
童如雪表示沒臉看,“唉,流口水了。”右手在蘇晴眼前一陣猛晃。
蘇晴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哼,不覺得,眼睛長在鼻子上,鼻子長在嘴巴上,充其量就是沒長歪。”
雖然、但是、的確人模人樣,可她認為內在美比外貌更重要!!!
蘇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轉性了?是誰說生活如此多嬌,搭配帥哥才更美妙的?”
“我不承認你又能怎麼滴?來啊,來啊,打我啊。”
“好啊,看我撓癢神功。”
“也不看看誰是撓癢神功的祖宗?”
倆人在教室門口鬧了一會兒,很快怕癢的蘇晴敗下陣來,“好如雪,我認輸,我認輸。”
童如雪稚嫩的臉上帶着些許得意,瀟洒的收手。
蘇晴怕一言不合又開撓,於是趕緊挽住她,“快走啦,有作業,我們又不住校,回去晚太趕。”
這個點兒住校生都在食堂吃午飯,過道上偶爾會有零零星星幾個人路過。
童如雪跟蘇晴加快腳步,邊走邊聊,“他剛轉來的?”
蘇晴問,“剛剛那個帥哥?”看到童如雪點頭後繼續道,“封雲,外省轉來的。搞半天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啊?”
蘇晴突然打量她,“怎麼感覺你倆有故事呢?一副很不待見人家的樣子。”
童如雪把校門口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蘇晴聽完后竟笑出了鵝叫聲。
笑到童如雪表示無語,笑到她自己感覺肚子疼才停下。
“他除了帥還是學霸哦。”
“我只知他是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最後四個字咬的很重。
心說:總之,梁子結下了。
中午的太陽更是毒辣,路面都燙腳,倆人為了少曬一會兒,直接撒開腿跑了起來。
蘇晴家在學校斜對面,童如雪家在學校旁邊,倆人快分開時童如雪拉住蘇晴問,“你會不會也認為我是白眼狼?”
別人怎麼看她都無所謂,但蘇晴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不是親姐妹甚是親姐妹,她渴望得到蘇晴的理解。
“不會,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不用解釋就被人肯定的感覺真好,童如雪發自內心的笑了。她揮揮手,“下午等你一起上學,老時間。”
蘇晴比了一個OK的手勢,看到馬上綠燈了,趕緊朝斑馬線跑去。
童如雪蹦蹦跳跳的走進小區,保安認識她,打招呼說,“你爸爸回來了。”
“哦,謝謝叔叔。”放慢腳步,原本三分鐘的路硬是被她走成了十分鐘。
路過健身場地,她走過去撫摸着雙杠。
剛上一年級時,她獨自一人,拿着媽媽疊的千紙鶴在雙杠上玩耍。
她真的很喜歡那個千紙鶴,所以不小心沒拿好,千紙鶴要掉下去時她為了保護千紙鶴從雙杠上摔下。
後來她哭了,哭的聲音很大。保安撥通了媽媽的電話,很快爸爸跟媽媽一起焦急的跑來。
其實摔的並不疼,下面是厚厚的泡沫,她哭只是因為千紙鶴髒了。
媽媽知道后抱着她,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小調皮,嚇死爸爸媽媽了。”
爸爸充滿安全感的大掌摩挲她的臉頰,擦掉她的眼淚,“剛剛要不是你媽說先看一下情況,我都要打120了。”
那時候爸爸愛媽媽,那時候多好!
童如雪的眼睛裏出現一層霧氣,她深吸一口氣,又看了一眼雙杠后離開。
懷念有什麼用?時間締造者留下了誰都無法修復的bug,任誰都無法修復,任誰都回不到過去。
不知不覺已走進電梯,樓下的阿婆也在電梯內,童如雪打過招呼,分別按了11、12兩個樓層。
阿婆誇她懂事兒,然後問,“你媽媽回來看過你嗎?我都很久不見她了。”
“哦,回,回來很多次了。”
事實上了?整整三年,自從她在法庭上說選擇跟爸爸后,就再沒見過媽媽。
但她不願把自己的傷疤暴露給別人看,所以她讓自己活在幻想里。
“后媽對你好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童如雪很想逃離電梯,忽然電梯停了,她長長的吁了口氣,跟阿婆說再見后趕緊按下關門按鈕。
嘟囔着:怪不得都對阿婆退避三舍,我都怕,什麼都問,管的真多。
電梯停了,她走出去后看到自家的房門大開着,屋內的歡聲笑語在過道里飄蕩。
她在原地站了幾秒,心說:對不起,我要打破這片祥和了。
隨後舉步艱難的踏進家門,原本的熱火朝天瞬間消失,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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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你還知道自己回來晚?一大家子都在等你吃飯。你的那腿是怎麼回事?連走快都不會。”
說話的是童如雪的爸爸童裕。他大腹便便,鬢角的頭髮略微凸進去了些。
此刻看着童如雪的目光讓她想起外婆家的鐮刀,鋒利無比。
她內心苦澀,但卻不擔心這些責備,因為很快就會有和事佬出現,果然......
“哎呀老公,小孩子嘛,天性好玩,別發火啦,誰小的時候都一樣。”
這是童如雪的后媽,是她預料之中的和事佬,也是她嘴裏的陸姨。
長相普通,身材微微發福,完全就是丟在人堆里找不到那種。
光從外形上來說,跟童如雪的媽媽沒法比,但人家卻俘獲了童裕的心。
童如雪在見過陸姨后一度認為爸爸的眼神有問題,否則怎會放着好看的媽媽不愛,卻非要跟陸姨在一起呢?
大人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也沒時間想。
那是初一剛開學,一天晚上她起床上衛生間,看到媽媽坐在客廳的飄窗上喝酒。
她走過去,媽媽聽到聲音后抬手制止,“睡吧,別管我。”
媽媽沒有抬頭,長發遮擋着半邊臉,童如雪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卻聽出她哭了。
幾步跑過去抱着媽媽,“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給你報仇。”
媽媽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並沒回答,而是問,“我跟你爸爸離婚,你會跟着媽媽吧?”
“嗯,嗯,我跟媽媽,我不想跟媽媽分開。”
媽媽破涕而笑,“我只有你了,以後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
可第二天,不想食言的童如雪就食言了,媽媽因此暈倒在法庭上。
外婆當時也在場,被童如雪的選擇氣的嘴唇顫抖、手指顫抖的樣子至今她都清楚的記得。
後來她知道那天外婆是專程來接她跟媽媽回家的。
她也想跟媽媽在一起的,她真的很想。
想到這些童如雪盯着鞋尖的眼睛再次濕潤。
“老公,好啦,別板着一張臉嚇唬如雪了,都洗手吃飯吧。”
嬌嗔的聲音讓童如雪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暗道:都說撒嬌的女人最好命,可能媽媽就輸在不會撒嬌上。
突然童裕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原本嚴厲的表情被笑容滿面而取代。
他拿起手機,“陸老師好!”
童如雪心裏一咯噔,苦澀在口中蔓延。她的午餐,十之八九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