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憑什麼該受山匪盤剝
一時間啼哭聲,求饒聲,哀嚎聲,交織在村口曬穀場的上空,久久不散。
“瘋了,瘋了,唐家寨的人都瘋了!”
“山魅草寇,山魅草寇,鬧鬼了啊!”
幾個躲在山上偷看的鄰村小伙,看到眼前變故,嚇得渾身冷汗直流。
“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被山魅草寇發現,說不得命都要丟在這裏。”
唐風等人的扮相,被來看熱鬧的鄰鄉當成了山魅草寇。
唐家寨鬧鬼的消息,也由此傳了開去。
不少村民看到鮮血染紅的曬穀場,忍不住抱頭痛哭。
還有的村民雙手顫抖,雙眼無神。
也有人在曬穀場邊上嘔吐不止。
“死了多少人?”唐風和小虎兩人抓着有些瘋魔的大牛,向唐雲問道。
“哥,除了三當家之外,清風寨死了十三個山匪。”
“抓了四十八個山匪,我讓人用草繩把他們的手腳都捆了起來。”
“我們村寨死了五個人,七姑,憨子,大山叔他們都沒了......”
唐雲哽咽地說道。
聽到有族人罹難,唐風心中很不是滋味。
五叔扶着和他同樣臉色慘白的族老,緩步走到唐風跟前。
“小風,不是讓你們離開唐家寨嗎?怎麼又回來了?”
族老如同蒼老了數十歲,開口說道。
唐風對着兩人躬身行禮,“三爺爺,五叔,禍是我闖的。”
“我不放心清風寨的山匪就這樣放過唐家寨。”
“如今看來,這些殺千刀的山匪真是喪心病狂。”
他看了看眼前的狀況,忍不住開口問道,
“三爺爺,五叔,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兩人聞言,神情惘然,兩人從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三爺爺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清風寨肯定會對我們唐家寨瘋狂報復。”
“唯一的路,只有逃命!”
聽到他的話語,唐風並不贊同。
“三爺爺,五叔,咱們先請胡郎中給受傷的族人醫治。”
“先把曬穀場清理一下,其他的晚點再說吧。”
“五叔,你先扶三爺爺回去休息吧。”
五叔張了張口,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便扶着三爺爺離開了曬穀場。
送走兩人,唐風只覺得腹中一陣翻江倒海,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他噁心想吐。
若是臉上沒有偽裝的話,能夠清楚看到他此時慘白無色的面頰。
雖然原主有過拍死人的經歷,唐風此刻依然很是不適。
可是他不後悔,不停地告訴自己。
這些山匪都是罪有應得,今天不是他們死,唐家寨上上下下就會遭殃。
今日唐家寨眾人是替天行道!
大牛此刻也褪去了雙眼的猩紅,雙手抱頭,嚎啕大哭。
唐雲幾人雖然表現得還算鎮定。
不過卻是顫抖着雙手,時不時噁心抽搐已經出賣了他們的內心。
村東頭趕來的胡郎中,看到灑滿鮮血的曬穀場,神色驚愕無比。
胡小婉看到眼前場景,嚇得臉色蒼白,和不少村民一樣,哇哇哇地吐了起來。
唐家寨的一眾小輩,看向唐風七人,就如同看向英雄一般,紛紛將幾人圍在中間問東問西。
看着七人十分古怪的裝扮,都忍不住湊上前去,反覆打量,摸來摸去。
“猴哥,猴哥,你們這穿的是什麼啊,實在是太奇怪了!”
“是啊,是啊,二狗哥,你們這竹管是什麼,怎麼這麼厲害,竟然輕鬆就弄死那些狗日的?”
“風哥,雲哥,你們身為什麼要塗這些東西啊!”
幾人昂首挺胸,驕傲地站在唐風身邊。
幾人本來就是年輕人,很是享受這種當英雄般的感覺。
“嘎子,這是風哥教我們做的吉利服,風哥說了,穿着這樣用藤蔓和樹葉編製的吉利服。”
“不管是在山林中,還是在草叢裏面,別人都不容易發現我們。”
二狗接著說道,“猴子說得對,就是因為我們都穿了這個吉利服,那些山匪才沒有那麼快發現我們,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容易偷襲成功。”
“這個竹管,是風哥做的吹箭,哎哎哎,你們都別碰,荊棘刺可是抹過蛇毒的,一不注意那是要死人的。”
小虎趕忙阻止一個摸向自己吹管的同齡人,大聲解釋道。
“原來如此!”
一眾年輕小夥子此刻才明白過來。
清風寨的那些賊人,會這麼容易就被弄死的緣由。
將曬穀場的清理了之後,唐家寨老老少少此刻已經聚在了祠堂。
近四百多號唐家寨族人,將祠堂圍的水泄不通。
今日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都知道唐家寨未來不太平了。
“族老,你說說吧,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老少爺們都聽你的?”
“是啊,族老,清風寨的大當家和三當家都折在了咱們唐家寨,這可如何是好啊......”
聽到長輩擔心的話語,十七歲的唐志元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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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怕什麼怕,弄死了兩個賊人頭子,再弄死一個又如何?”
“對,族老,我覺得,咱們把清風寨的二當家再弄死,咱們唐家寨老少佔了他清風寨,自己當土匪。”
“以後不用向任何人納稅交賦,一定能夠過上好日子!”
他老爹聞言,取下腳上的草鞋,作勢就要開打,
口中怒罵道,“你個小王八蛋,想上山當土匪了是吧,看勞資今天不打死你!”
唐志元今日見到大牛等人,心中羨慕不已。
“別人當得山匪,我們為什麼當不得?”
“我們只求能夠過上好日子,不被人欺負而已,有什麼錯?”
大牛一把將唐志元拉到自己身後,手中的長刀杵在地上。
自從把三當家的長刀搶到手,大牛就一直拿在手上,稀罕得緊。
就連其他幾人想要看看,他都寸步不離。
他沉聲說道,
“二叔,小元說得沒錯。”
“這幾天風哥告訴我們。”
“當公平正義被踐踏的時候,唯有我們自己能夠救自己!”
“也唯有奮起反抗,才會為自己贏得公平的機會。”
“說到底,誰的拳頭大,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資格說公平正義。”
他握着刀柄,站起身來,神色堅毅地掃視着眾人,繼續說道,
“數十年來,我們遭受一層又一層的盤剝。”
“官府的人衙差只知道收賦稅,地主老爺的打手只會收佃租。”
“這些大老爺誰會在乎我們這些泥腿子的死活?”
“清風寨的山賊就更不用說了,不僅搶糧,還會搶人殺人!”
“咱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憑什麼就該受他們的盤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