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好像是要催化早川和也的決定一樣,他剛想着要不要去俱樂部看看,回家就被告知要這傢伙已經回到東京來了,卻被某女顧客纏身根本無法回家來。
椿幸災樂禍,哈哈大笑:“要哥不愧是c1ubbuddha的招牌,這已經是第八個女人死纏着要跟他結婚了。不知道這次的女客人會堅持多久,我記得最精彩的那次,有個女客人竟然花了八千萬日元買了一顆鑽石男戒、在我們家院子裏擺滿玫瑰花來跟他求婚,哈哈哈……想起來就好笑……哈哈哈……”
早川和也無比愕然,“還有這樣的事?這女人真是……”
“很瘋狂對不對?”右京推推鏡框,“這只是其中之一的例子。”
“還有別的?”
祈織淡淡地說:“有啊,很多呢,就不一一說了,那傢伙史無前例的受歡迎,在女人們眼中說他是神一般的存在也不為過。”
早川和也受不了的摸摸手臂,“也太誇張了吧,我怎麼沒覺得他多沒有魅力呢?”
右京說:“沒有啊,要是我們家最受歡迎的一個哦,不僅僅只是因為他長得帥氣,他其實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甚至可以說,有點爛好人。”
祈織慢條斯理點點頭,表示對右京的話贊同,“嗯,那傢伙對女人尤其好。”
“切!”果然還是只有女人才能引起他的關注吧。
右京微笑着拍拍早川和也的肩膀,“別露出這種不屑加嘲諷的表情吧,說起來,為了你的修行,要也做了很多哦。為了能讓寺院那位老主持親自為你誦經凈化你的妖氣,他可是花了不少積蓄,甚至將他最愛的那串有上千年歷史的佛珠貢獻了出去。”
早川和也目瞪口呆:“他、他……”口吃了半天,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掩蓋他內心的巨大波動,哽了一會兒后,他騰地站起來,紅着臉大罵:“不就是要誦經凈化我的妖氣嗎?色和尚自己也會的吧,幹嘛要便宜那老和尚?錢就算了,竟然還拿走上千年歷史的佛珠?!”
右京和祈織互相看看,笑而不語。
沒多久,又有新消息傳回來,這次的女顧客比之前那些都要彪悍,據說包了整個俱樂部,讓所有牛郎都陪她一個人,還叫人守着出入口,就為了不讓要離開。
“這女的到底有多大背景啊?”
早川和也以前見過的女孩子都是溫溫柔柔、嬌軟可愛的,他的母親也是溫柔賢良,唯一打破過他腦海里女人形象的人還是籃球隊的經理人——宇都宮琴子,就那位女生已經讓他退避三舍了,實在想像不到比她更彪悍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可不得不說,他由此更加擔心要了。
右京一邊淘米一邊說:“據說是某黑社會組織老大的女人,非常霸道。看來要這次面對的真有些棘手。”
原來是黑社會啊。
晚上一起看電視的時候,風斗為了下一部影片的角色而找了一部黑社會電影來看,裏面的女主角就是黑社會一頭目,那形象完全不能用彪悍來詮釋,殺人如麻,將自己喜歡的男人不擇手段搶過來后關在牢籠中,用各種方法折磨他,其行為用野蠻和暴虐還差不多。
不知是看了那電影的關係,早川和也晚上睡覺的時候竟然夢見自己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張開眼睛,發現多日不見的要居然伊斯不掛的側躺在自己身邊,正以手撐着腦袋,慵懶含笑凝視着他。
“要?!”早川和也不確定的發問,要沒有說話,而是撐起身體壓在他的身上,雙手抱住他,性感的薄唇落在他的嘴邊,輕啄幾下,而後完全擭住他整個唇瓣,火熱的舌頭蠕進口腔。
早川和也完全不明白眼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腦子裏並不清醒,只是反覆有個聲音在說“怎麼回事”。
身體很快燙起來,要撐起健碩的身體,黑暗與明亮絞纏的光影下,他右邊鎖骨下方的刺青彷彿也被燒紅了,整個人不可思議的火熱。
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漸漸粗沉起來……
然而,只一眨眼的功夫,畫面忽然一轉,早川和也愕然發現那張床上不見了自己的蹤影,只剩下要一個人被捆綁在那裏,旁邊突然出現個女人身穿一身皮裝,手裏揮着一條帶刺的鞭子,一邊問他到底要不要跟她結婚,一邊在他身上抽出一道道帶血的傷痕。要抵死不從,始終不肯屈服,結果那女人就用鉗子將他的小弟弟一鉗子給夾住了……
“啊——”
早川和也披着一身熱汗嘶吼着從噩夢中醒過來。
這特么是什麼詭異的夢啊!
c1ubbuddha是位於歌舞伎町里一家很大的牛郎俱樂部,這裏聚集了諸多娛樂性質的店,合法的、非法的,直到深夜依然燈火通明,被稱作“不眠之街”,是日本少數幾個最大的紅燈區之一。
早川和也在結束一期封面雜誌的拍攝后乘電車過來的,他是第一次到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站在“歌舞伎町一番街”的巨大紅色招牌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膽怯。
想起頭一天晚上夢到的情景,早川和也打氣精神走進去。
記得剛從美國回來幫眾兄弟渡氣后,侑介曾經質問要:為什麼明知道有妖氣反噬這回事,卻不提前告訴大家,一定要等到大家都出了問題才和盤托出?
後知後覺的早川和也自然也很生氣,可是要當時的回答是——
“我要是一早就說出來,不讓你們分開這麼久,那你們就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內心,自然也意識不到對方於自己的重要性,更不可能明白你們之間強烈的羈絆。小松鼠變成人以及維持人形需要兄弟們的陽氣,而兄弟們供給小松鼠陽氣的同時也需要他渡氣給大家。幾乎可以說,你們已經是不可剝離的一個整體,缺少誰都不行啊。”
要用他獨有的方式,讓所有人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早川和也其實很感激他哦。
當然,如果他不是喜歡對女人放點、喜歡沾花惹草就更好了。
c1ubbuddha的具體位置早川和也並不知道,他只能一邊走一邊看店門口的招牌。一路上不斷有妖艷的女人沖他招手,有膽大的甚至上來拉他。早川和也早就準備了一把雨傘,遇到纏上來的女人就將雨傘打開,阻止女人的靠近。
“什麼啊,原來是個死gay嗎?對女人不感興趣啊!切!”女人們在被這樣激烈的拒絕後,紛紛退散,可嘴裏依然不甘心或者嫌棄地罵罵咧咧。
早川和也沒空計較這些,他現在一心只想找到c1ubbuddha這家店。
終於在一家電影院門口,早川和也跟一個年輕男人打聽到了這傢俱樂部的位置。早川和也道過謝,小跑着穿過好幾個巷子,終於來到店門口。
早川和也抬頭看看閃爍明亮的巨大招牌,咽了咽唾沫,踏進店門內。
“請問先生您要找誰?”在門口被一個穿酒吧制服的小夥子給攔住了,“我們這裏只接待女性客人哦。”
“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朝日奈要在不在這裏?”
制服小伙眉頭一皺,“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們這並沒有您說的這個人,您是不是搞錯了地方?”
“誒?!”怎麼會沒有呢?明明侑介說的店名就是這個啊。忽然想起了什麼,早川和也恍然大悟,“哦,他在店裏的花名叫要仁。”
制服小伙立刻笑開了,“原來是找我們的頭牌大人啊。”不過,剛說完這人的笑容就多了幾分曖昧,若有似無的打量着早川和也,“我們的頭牌大人果然魅力無邊啊!”
早川和也眨眨眼,心說這位小哥說話怎麼古古怪怪的。不過好在這位小夥子沒有為難他,只說了句“你還真是走運,今晚恰好那位女客人還沒來,你或許有機會見一見要仁”,便給他指了一處僻靜的座位,讓他稍等。
早川和也道過謝后,安靜的坐在角落裏等待。可過了不到三分鐘,就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端着酒杯過來,招呼也不打,直接坐在了他對面。
早川和也雖然對女性有着崇敬,卻也反感這樣沒禮貌的行為,當即冷着臉請她離開。但他顯然高估了來牛郎店消費的女性在某些方面的素養。對方不僅沒有識趣的離開,反而得寸進尺做到他的身旁,以一種估憑商品的目光打量他,還問他一夜需要多少錢。
早川和也哀嚎一聲,原來這女人把他當成店裏的男公關了,“不好意思小姐,我不是這個店裏的男公關,我只是在這裏等人而已。”
“誒?這麼俊美的男孩子竟然不是男公關?”女人非常驚訝,不過也只是短暫的一瞬,很快她就恢復了自信與高傲,將酒杯嘭的放在早川和也面前,居高臨下,用她那雙醉意朦朧的雙眼挑逗地盯着他,“那也沒關係,看你的樣子還在上學吧?姐姐包了你,你就會有很多錢哦,到時候想買什麼都可以,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小姐,我說了我不是男公關,請你去找別人好嗎?”早川和也煩不勝煩,被錯當成他最討厭的男公關就算了,澄清之後這女人竟然還不走,要不是他多年來被父親教導要尊重女性,他還真懶得鳥她。
“……找別人?”女人突然失落地癱坐在沙發椅里,抓過桌上的杯子一口氣飲進杯中酒液,“找誰啊?找要仁先生嗎?哈哈哈……可他現在被別的女人霸佔得嚴嚴實實,老娘我連見他一面都不可能了,還能找誰啊?”
早川和也小心地將椅子向後挪動了幾分,拉開與這個女人的距離,時刻警惕着她可能會突然撲過來的危險。
“要仁先生真是非常俊美呢,眼神又是那麼溫柔……”女人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叨叨的訴說朝日奈要的種種有點,也不管身邊這個男生是不是在聽。
早川和也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忍無可忍地對女人說:“小姐,既然你這麼喜歡要仁,怎麼不打敗那個女人把他搶過來啊,在我面前訴苦也毫無用處吧。”
女人垂着眉眼,忽然捂着臉抽泣,早川和也瞬間慌了手腳。尼瑪他對哭的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啊,要不然上次也不會被風斗利用這一點把他翻來覆去吃了個遍。
“小姐,你能不能別對着我哭?”早川和也又不能碰那女的,只好無奈地勸說,但言語的力量顯然不能阻止她繼續流眼淚。早川和也心煩意亂,暴躁地低喝:“到底那個臭男人有什麼好?讓你一定要非他不可,去找別人啊小姐!”
女人吸吸鼻子,一抬頭,臉上的狀都花了,痴怨地說:“你知道什麼呀?要仁先生好着呢。”
早川和也翻個白眼,“在床上好吧。”
“才不是,要仁先生從來不賣身。”
“誒?!”早川和也一驚,“男公關的工作不就是……”
“誰告訴你男公關的工作就是陪女人睡覺啊?”女人似乎也被早川和也幼稚的行為給挑起了興趣,“雖然業內的確有不少這種例子,但要仁先生是堅決不做這種事的。大家之所以都愛他,完全是因為他那善良溫柔的心,對我們女人的呵護與尊重啊!”
女人告訴早川和也,她一開始並不是喜歡流連於俱樂部的人,她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生活得很好。但有一天她發現她的老公竟然用她的錢在外面養了兩個小情人,有一個竟然還是在校大學生,她丈夫用她公司的錢給那女孩交學費,租公寓,每個月還給不少生活費。一氣之下,她跟丈夫大吵大鬧,之後覺得無比委屈和傷心,便獨自一人來到c1ubbuddha買醉。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要仁,英俊帥氣不說,談吐舉止優雅從容,不僅耐心聽完她醉后傷心欲絕的訴苦,更是將她帶到酒店照顧了她整整一夜。在她酒醒后的第二天,要仁說了很多鼓勵和開解的話,或許是人長得帥的關係,也或許是要仁那華麗性感嗓音太有感染力,總之,她在那之後覺得有力量了很多,回家后便決定要跟那個腳踏幾條船的臭男人離婚。
但沒想到的是,那個臭男人竟然在這些年裏不知不覺將她公司的股份偷偷轉移到了他自己的名下,在董事會上表決的時候,他以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佔據了公司社長一職,將她趕出了董事會。
瞬間一無所有的女人企圖自殺,在最後一次來到c1ubbuddha跟要仁聊了一整晚后,她在酒店的房間裏吞服了打量的安眠藥。
“結果我沒死,要仁先生及時趕來把我救了。”
原來是她那晚的行為過於異常,要仁發現她的不對勁,所以她走後也一直跟着她,發現她在多個藥店買了額定以內分量的安眠藥,然後進入酒店的房間后就再也沒出來,打電話到她所在的房間一直無人接聽。於是,要仁才讓服務生將門打開,及時救下她。
那之後,要仁開始為她的事奔走,並一直在她身邊給她打氣,幫她出主意如何一步一步奪回原本屬於她的公司,直到她的前夫徹底完蛋。
“那時候我以為要仁先生一定是喜歡我的,所以才那麼幫我。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后,就跟他表白,還決定要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他,結果他卻說對我不是那種意思,只是看我一個女人孤苦無依的份上才那麼做……”女人苦笑着喝光瓶子裏最後一滴酒,“那個人啊,對女人有多溫柔就有多殘忍呢!”
早川和也怔怔的。
怎麼說呢?他現在有一種被顛覆了某種意識的感覺。
這個女人口中的要仁,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朝日奈要麼?那個看見女人就眼睛發光、輕浮得渾身散發著種馬氣息的男人,會做這樣不為美色而僅僅只是體貼女性是弱勢群體的事情?
這實在跟他一貫的形象不符啊。
可有了自己修行那件事在先,早川和也現在完全找不到讓自己不相信的理由。
“啊,你還在這裏!”早川和也出神之際,服務生小哥來了,“不好意思啊,要仁剛剛跟客人走了,你還是回去吧。”
“走了?”早川和也倏地站起來,“你沒告訴他是我找他嗎?”
小哥攤攤手,“你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去找他的時候,那位客人已經來了,我也不好再多嘴了。”小哥壓低聲音,用手擋着嘴靠近早川和也,“那位小姐可是黑社會背景啊,我惹不起的。”
早川和也真是氣死了,“那他們走了多久了?”
“剛剛出去。喂、喂,你該不會想去搗亂吧,你小心那位小姐殺了你哦!”
早川和也才不管什麼黑社會,他現在要把朝日奈要這個蠢貨帶回家。
跑出俱樂部大門,剛好看見前面不遠處的豪華加長轎車,要跟一個女人先後上了車。早川和也叫了一聲要的名字,但距離有點遠,加上這一帶很嘈雜,他並沒有聽見他的叫聲。
車子啟動並開出了歌舞伎町的街,早川和也一直追到外面,情急之下看見路邊一個男人正要上出租車,他衝上去一把推開人家,威脅司機跟上要所在的那輛車。
車子七彎八拐,最終在一家豪華酒店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