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23
愛我少一點,愛我久一點。
這是葉妃舒對後半生的美好願望。她不貪心,只要白禹分出一小部分的愛給自己,可是她又奢望這份情走到他們兩個人此生的歲月盡頭。
白禹勾唇,清俊的臉上綻出幸福的笑,“我不能保證陪你一輩子,可是我能保證,我會越來越愛你。”
這大概是葉妃舒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為舒坦的一次,沒有了任何的負擔,安安心心地睡在白禹的身邊。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丁曉佳上門來“負荊請罪”。
葉妃舒故意板起了臉,“你來幹什麼?我是怎麼會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的,剛交代了你不要告訴白禹,你轉頭就說了。”
丁曉佳一臉無辜,把白禹教給自己的那一套說辭給搬了出來,葉妃舒立時就啞口無言。本民族文化博大精深,稍微不注意就讓這群狡猾的人鑽了語言的漏洞。
“女金剛啊你!”丁曉佳朝着葉妃舒豎起了大拇指,“要是換我被歹徒捅了一刀,估計只有滿地打滾的粉份了。唯獨您,厲害,還面不改色地走到眾人面前,硬是咬着牙把婚禮給舉行完了。哎,今年的奧斯卡舉行了嗎?真應該給你頒發兩個獎。”
“哪兩個?”葉妃舒好奇地問。
“最佳女主角和最具職業素養獎!”
葉妃舒忍不住笑,可是一笑卻又會牽動肚子上的傷口,直抽着氣,忍着笑邊說邊罵,“最具職業素養獎?這玩意聽都沒有聽說過好嗎?”
丁曉佳隨意地撥了撥頭髮,“管她呢。”
病房裏面的壁掛電視被隨手打開,丁曉佳看着看着忽然間嘖嘖兩聲,拿着遙控器遙遙指着電視上面的新聞畫面,“你看看,這可是本市響噹噹的人物啊,說沒就沒了。”
葉妃舒抬頭看過去,畫面上恰好在播放着在江上面打撈着汽車耳朵畫面。
“怎麼沒的?”
“車禍啊。不知道怎麼開車的,居然衝到江裏面去了。”
這樣的死亡方式,怎麼跟南音一樣?
“車上就他一個人?”
“不是。好像副駕駛上面還有個女的。身份還不明來着。”丁曉佳說完就按着遙控器,跳到了其他的電視劇頻道。這樣的大人物跟丁曉佳的生活很遠,對於他人的不幸,大多數人都只是感嘆一兩句。
窗外又是一個大晴天,蔥蘢的綠樹在金色的陽光下長勢分外喜人。一切都在靜靜地蓬勃生長着,可是有些人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再不會參與這個夏天,也不會有下一個夏天。
葉妃舒想到了封池,他長眠在泥土下。願他來生能夠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惆悵從眼中一閃而過,她喜歡他的時候,他一直迴避着他的感情,可是等他想要回應的時候,她偏偏已經走入了別人的風景。
這樣的錯過,大概就是青春吧,因為不圓滿,因為遠距離,因為沒得到,所以在心裏念念不忘。可最終,念着的,卻不過是那種感覺罷了。
能夠下床行走之後,葉妃舒都會堅持着到走廊裏面去走一走。這一層樓極為安靜,走廊裏面幾乎見不到什麼人,她可以放心地扶着牆而不擔心被人撞倒。走到走道的盡頭就覺得傷口處一陣癢,現在正是傷口在結疤,白禹叮囑她,不要用手去撓,忍耐一陣就好了。
她只能隔着舒服的衣服摸了一會,眼前的陽光忽然間被一團黑影擋住。
居然是許久不見的白瑛滿臉怒容地立在了葉妃舒的面前。
來者不善……
這個念頭立時閃過葉妃舒的腦海。
柳晚照給的陰影還在,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平常看上去特別和氣外向可親的女人會突然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極端個性的人。
葉妃舒立刻去關注白瑛的手,手裏倒是沒有拿着刀子之類的利器。光天化日之下,白瑛穿的夏裝,看不出來哪裏能藏利器。
“葉妃舒,你還要不要臉?”
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怒罵。
葉妃舒早已經習慣白瑛這樣的壞脾氣,說不定哪天白瑛細聲細氣地對自己說話,她反倒會不習慣。
葉妃舒倚靠在牆上,“奇怪了,臉是自己掙的,我怎麼樣跟你有半毛線關係嘛?”
“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嫁進畢家。你有什麼資格嫁進來。”
葉妃舒受夠了白瑛的糾纏不清,“你不是我,勞煩你別來操心我的事情。”
其實這事說穿了就是嫉妒。
葉妃舒只是懶得將話說的太露,刺激白瑛對自己來說沒有好處。
“操心你?你是替白禹哥哥不值。你媽媽在金三角那種地方助紂為虐,害死了……”
白瑛的話忽然間就被一聲呵斥打斷,“白瑛!”
只覺得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給撥開了。
眼前出現的熟悉男人讓白瑛雙眼一亮,也顧不上去揉撞在牆上發疼的雙肘,眼前這人跟白禹哥哥真的好像!
“滾!”
沒有任何感情的一聲吼讓白瑛眼前的幻象給破滅了。
白禹哥哥不會這樣子對自己。白禹哥哥也不會用看着陌生人一樣森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畢夏然,你瘋了嗎?你跟你哥一樣都是吃錯藥了嗎?所以才會被這個女人給迷得找不着北了。媽媽估計都會從墳墓裏面氣得跳出來,罵你這個不孝子!”
白瑛怒視着白禹。
感覺到背後的葉妃舒雙手攥緊了自己的胳膊,白禹感覺到情況不大妙,一旦白瑛繼續說下去,只不過會讓情況愈加得複雜。
“白瑛,媽媽怎麼死的,你最清楚!你以為你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白禹就會原諒你?白家還是畢家都不會接受你。”
白禹眼神如刀,“你的話也能信?”
白瑛忽然間陰測測地笑了,“對,我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葉妃舒呢?反正娶了仇人女兒的人,也不是我。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麼去跟地底下的媽媽去交代!”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裏面響起。
白瑛被打得偏過頭去,分叉的發梢凌亂地擋住了灰頽的臉。
“白瑛,你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自己過不好,也看不慣別人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