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黃龍觀上輩往事,黃崇善偶遇紹安
“吱呀~”
就在這時,張文鶴輕輕打開房門,從裏面探出個腦袋。
“都進來吧。”
他說道。
張妙婉率先抬腿走了進去,紀紹安只得跟上。
屋內陳設很簡陋,進門后左邊有一堵牆,牆後面應該是另一間屋子。
右邊有一片石台,石台不高,如同一個大石磨的底座。
紀紹安不明白這些都是幹什麼的,也不好開口問,只好忍住疑惑,繼續跟着他們走進了左邊房中。
“秋兒,我把咱女婿給你帶來了。”
張文鶴輕柔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紀紹安詫異的看過去,只見一片氤氳濃霧中,彷彿有道人影,盤坐在簡易石床上。
石床四周全是冰晶,就連上方吊頂處,也吊著冰花。
由於是第一次見岳母大人,他自然不敢過於放肆。
既然看不清,便不看了。
“晚輩紀紹安,幸得觀主前輩看重和妙婉賞識,斗膽前來求娶令愛···見過前輩。”
這話一說出口,張文鶴帶着些冰冷的眼光就掃了過來。
“糟了,說錯話了···”
紀紹安立刻明白了過來。
剛剛張文鶴已經言明,是帶着女婿來的。
人家都改口了,自己還前輩前輩的,豈不是打對方的臉嗎?
“從今日後,晚輩自當奉二老為高堂,改稱呼,守孝禮。”
紀紹安連忙補充一句,接着雙膝跪地,深深參拜起來。
“不才女婿紀紹安,給岳父岳母請安。”
直到三拜而起,張文鶴才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小子···哈哈哈,反應挺快呀!這般機警,倒讓老夫更喜歡你了。”
張妙婉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挽住紀紹安,輕聲說道:
“你嚇死我了···”
“這不沒事了嗎。”
紀紹安傳音回答。
“既是夫君和妙婉都看重的人,想來也不差。今日不巧,我還要修行一陣,賢婿莫怪才好。”
一陣孩童般稚嫩的聲音,從石床上傳來,聽的紀紹安很不自在。
“好了,既然已經見過了母親,妙婉啊,你就先帶他出去吧,我再陪陪你娘。”
張文鶴轉身,笑着對兩人說道。
“是,父親,那我們先回去了。”
直到離開了小屋,紀紹安都還一陣懵。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張妙婉率先說話。
“這個我···我也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
紀紹安思考着回答道。
張妙婉彷彿沒聽見,依舊輕盈的走在身旁,絲毫沒有停下。
“母親被人下了毒,已經苟延殘喘二十幾年。你也看到了,屋中的所有陳設,都是為了剋制毒性蔓延的。”
“你是說···是誰下毒害了岳母?”
紀紹安停頓腳步,看着張妙婉問道。
張妙婉頓住腳步,沉思了一陣,才緩緩開口道:
“當年我母親才是爺爺看重的接班人。”
她看着紀紹安吃驚的模樣,笑了笑說:
“沒想到吧?”
紀紹安咽了口唾沫,繼續聽她講了起來。
“我母親名叫許雲秋,當年可是黃龍城許家的千金。清新雋秀,人才出眾。”
“再加上她性情溫婉,又有着極高的修行天賦,早早的就被爺爺看中,替我爹向許家下了聘禮。”
“可我娘的一個兒時玩伴,早就對她暗結情愫,不滿於我娘嫁到黃龍觀來…”
張妙婉一路走一路講,將往日的故事娓娓道來。
“你娘中的毒,難道是她那個青梅竹馬下的?”
紀紹安聽到這,吃驚的問道。
“你聽我慢慢講,急什麼?”
張妙婉瞪了他一眼。
紀紹安沒再言語,只跟着她的腳步靜靜聽着。
“說起來,他們當年的情況,與我們和唐坤師兄的關係很像。”
“不過我娘嫁過來時,那人並不知曉,後來知道了,發瘋似的硬闖黃龍觀,被我爺爺狠狠教訓了一頓。”
“後來他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毒藥,借口見我娘最後一面,放在了父親的酒里。”
紀紹安一直聽到這,眉頭微皺着問道:
“這麼說,他本來是打算給我老丈人下毒的?”
“不錯,可後來那毒酒被我娘喝了…”
張妙婉抬頭看着夜空,靜謐的小路邊,微風拂面,月光皎潔。
“可我在黃龍城呆了這麼久,並沒有聽說過有個什麼許家…難道後來還發生了什麼大事?”
紀紹安又問道。
張妙婉思緒被拉回,笑了一聲才說道:
“母親毒發,自然會牽扯出下毒之人。我外祖父自然也會報復啊。”
“可惜當時的王家勢力龐大,我爺爺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喪心病狂,一夜之間將許家屠戮一空…”
“我外祖父他們…”
張妙婉說到這,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那時候我還在娘肚子裏,知道這事以後,我娘差點沒氣死過去。”
兩人一路閑聊,眼見就要回到張妙婉獨自居住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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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王家,就是與你母親青梅竹馬那人的家族吧?”
紀紹安問道。
“不錯,不過後來王家又被我爺爺反手覆滅了。”
張妙婉深吸一口氣說道。
兩人坐在小院外的石梯上,互相依偎着說了很多話,直到天色快要放亮,才說到張不羈的身上。
“你真的見過我爺爺了?”
張妙婉激動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追問道。
“我不僅見過他,還差點被他收下當了弟子,你說我要成了他老人家的徒弟,你該叫我什麼?”
紀紹安輕輕颳了一下張妙婉的瓊鼻,透着壞笑問道。
“你別做夢我告訴你,我爺爺眼光高着呢,他怎麼可能…”
“對了,他不是早就去登天梯了嗎?為什麼還在東荒?”
張妙婉彷彿剛剛想起來一般。
“你不知道他還在東荒這事?”
紀紹安反問道。
“我不知道呀…你肯定在說謊。”
張妙婉嘟囔着嘴。
“那肯定是岳丈大人瞞着你了。”
“正好,我們結婚的時候,請你爺爺喝點好酒,他最好這一口了。…待會兒我就去準備。”
紀紹安拍了拍手中的靈葫蘆。
“這你都知道?你真…真的見過他老人家?…”
張妙婉看起來依然有些不信。
紀紹安也沒廢話,將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
天色逐漸大亮,兩人才依依分別。
紀紹安順着山間小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眼見距離已經不遠,卻突然跳出來一道人影。
來人是一個花鬍子老頭,身材消瘦,不過脊背挺直,頗有仙風道骨的韻味。
他站在小路中間,對着紀紹安是左瞅右看,不知想搞些什麼。
紀紹安被盯的莫名,拱手打起了招呼。
“不知這位道友,找我?···或者認識我嗎?”
老者聽到他說話,自知有些失態,這才敷衍回了一禮說道:
“我乃黃崇善,小娃···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紀紹安更加懵逼了。
按照道理來說,修士是能夠修鍊神魂的,見過的人,應該多少都有些印象。
可他一點也想不起對方,明顯就是沒見過的呀。
這老頭為何會這麼問?
老頭見他也是一臉疑惑,以為應該是弄錯了,正準備離開。
“前輩等等···”
紀紹安卻突然叫住了他。
“您說您是···您莫不是江湖有名的千卷刀王?”
黃崇善詫異的看向他。
千卷刀王的名聲,早已成了歷史,如今還知道的,應該沒幾個人了才對。
這小子怎麼會知道的?
他又重新走到紀紹安面前,再次打量起來。
“你這小夥子,既然知道老夫,為何不報自家姓名,讓老夫也認認?”
“晚輩紀紹安,所學第一部功法,便是前輩當年所使用的天斬十八式。前輩可還記得這套刀訣?”
紀紹安笑着說道。
“這個老夫自然記得,···可我始終想不起來你這小伙,卻總感覺眼熟···”
黃崇善揉着眉心,始終在想這個問題。
“前輩,相請不如偶遇,相逢又何必相識?既然遇到了,不妨與晚輩吃杯酒,咱們慢慢想?”
“哈哈哈,你這小伙說的不錯,不過老夫身上可沒有好酒···”
“與前輩吃酒,怎麼還能讓前輩破費?”
紀紹安說著,從腰間解下靈葫蘆,扯開蓋子遞了過去。
“前輩聞聞?這酒能請得動您嗎?”
黃崇善湊上來嗅了嗅,頓時眼前一亮。
“好酒!好酒哇!小子走走,趕緊吃酒去···”
酒過三巡,兩人一直都是有說有笑。
因為啟蒙刀法同為天斬十八式,他們還互相耍了一遍,交流了一番心得體會。
很快就成了酒肉朋友。
“我說你這小子,怎麼這麼眼熟。你說你是東山的?確定?”
黃崇善帶着一抹壞笑,看着紀紹安問道。
後者莫名有些緊張,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
“晚輩自幼待在東山,師承近水宗大長老。我當然確定啊。”
“不過前輩···你老說我眼熟,可我從未見過您老啊。”
黃崇善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還一邊抬起胳膊指着紀紹安,一邊不停揉着胸口。
生怕笑的背過氣去。
“我記起來了···哈哈哈···你小子啊,真是打小就風流的緊,要不是你說到近水山,老夫還想不起來呢···”
“哈哈哈···”
紀紹安見他笑的這麼歡快,直覺告訴自己肯定沒什麼好事。
又聽他這般說辭,立刻感覺有些不妙。
果然,接下來黃崇善的一句話,立刻讓他羞的面紅耳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