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說句對不起，還來得及嗎
手上的拐杖，狠狠在地上敲了幾下，“因為……我知道你心中還忘不了那個易霜霜”。
楊忠生義憤填膺，在他看來，兒子對易霜霜的那份執着，便是他和蕭蕭之間最致命的障礙。
“我怕蕭蕭知道后，永遠都不會願意嫁給你！所以，我用凌氏牽制她，不但要求她嫁給你，還要求她一年內不能跟你離婚，咳！其實我也覺得這樣做對蕭蕭不公平，所以，我主動提出給凌氏投資一千萬，以解凌氏的燃眉之急，也是希望，蕭蕭她能諒解我的苦心！”
楊忠生的這番話如同一把利劍，正戳到了楊立維的心尖，他踉蹌地後退幾步，坐到沙發上。
一個認知，讓他更加的心痛如絞，凌蕭蕭，之所以會嫁給他，完全是被逼無奈？
這讓他覺得，還不如她是為錢嫁給他的，那至少證明，她對他是有所圖的。
而如今……她對他，是不是真的，一點情分都沒有？一點所圖都沒有？
他深深地閉上了眼睛，那份尖銳的苦楚與酸澀，是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
似看出他的凄楚，楊忠生平靜地開口，“你也不需要那麼難過，當時蕭蕭是這樣對我說的。”
“她說了什麼？”
他緊張至極，彷彿蕭蕭對這件事的態度，便是那決定他生死的文書。
“她說，她對你是有情的，她只是希望能給彼此多一些時間，讓你真正想清楚，是否真的想要跟她結婚，她還說，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如果嫁給了你，她就沒有再離婚的打算，她還說，她也再等……”
“等什麼？”
此刻，楊立維語音發顫，心都已經激動得不知所措了，原來，蕭蕭對他真的是有情的。
“她在等……你真正將她姐姐易霜霜忘記的那一刻，她說她是有潔癖的人，不管是身體上和心靈上都接受不了……背叛，亦如黎君鳴，她已經將他永遠關閉在了心門之外，這輩子都不會再給他機會，而你，她想要給你機會，可後來她跟我說，她……終是選錯了……”
“不要說了，爸，求你不要說了……”
就在一瞬間，楊立維的眼眶中溢滿了淚水。
原來，蕭蕭從來沒有騙過他，原來，她一直在給他機會，一直期待跟他一起幸福，可是……
他都做了些什麼？
心靈的背叛，她看見了他最初因為恨寫得日記，他最初確實是因為恨易霜霜，才想要娶她的，但後來他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這個小姑娘了，可是，又因為那份協議而生氣，所以從沒解釋過。
身體上的背叛，他從沒估計過她的感受，新婚第一天，就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她！
他痛苦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捂住臉龐，他怎麼可以這樣糊塗，將一個那麼好的女孩，傷得體無完膚。
她的心，恐怕已經支離破碎了吧。
他好後悔，好難過，恨不得桶自己兩刀。
可是，那樣，能挽回蕭蕭嗎？
到了這一刻，他的心，到底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而這份痛，證明了什麼？他更加清楚不過。
他，愛上凌蕭蕭這個女人了！早就愛上了！
因為愛，他嫉妒她身邊出現的每一個男人。
因為愛，他想要佔有她，哪怕是用強的。
可是，現在才明白她的好，現在才明白自己的心。
還，來得及嗎？
他深深嘆了口氣，那份無力感，讓他虛脫地癱軟在沙發角落裏，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好骯髒，好齷齪，配不上蕭蕭那樣的好女孩！
看著兒子痛苦不堪的模樣，楊忠生終是心疼的，“既然現在都知道了，那以後就要好好補償給蕭蕭。”
楊立維無力的抬頭，眼角有淚痕，“以後？我和她……還會有以後嗎？”
想到她那天因車禍給他打電話，他正在跟女人做c上運動。
想到昨晚，他救了自己的情f，不但對她置之不理，害她病得那麼嚴重，還當著她的面，說了那句“她死了最好”。
想到這些，楊立維緊緊攥起了拳頭，無力地搖頭，“沒希望了，一定沒有希望了。”
“我會幫你的”。
楊忠生來到兒子身邊，按住他的肩膀，似要給他力量般。
“蕭蕭從小就比較聽我的話。”
彷彿看到黎明的曙光，楊立維一下睜大了眼睛，“爸，這一次，我什麼都聽你的，我要挽回蕭蕭，如果……她能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對她，再也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楊忠生點了點頭，蒼老的眸子，迸射出堅定的銳光，“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留住她的”
……………………
晨曦，透過醫院的玻璃，灑在潔白的病c上。
柔美的光線，勾勒着一男一女的輪廓，讓他們看起來，如同是油畫中的情侶。
女人生病了，靜靜睡在c上，男人守在c邊y夜，不知什麼時候他也疲累的趴在c邊睡著了。
女人的臉很憔悴，面色有些黃，男人的臉很邋遢，下巴處長出了青茬。
可偏偏是這樣的情景，卻呈現出一幅鶼鰈情深的美好畫卷！
強光的照射，讓凌蕭蕭的眼睛有些乾澀，她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黎君昊一臉胡茬的趴在她的身邊，平時那個氣勢逼人的黎君昊，此刻一點影子都沒有了，睡着的他，少了幾分銳利，多了幾分寧和。
凌蕭蕭情不自禁伸出手，在他的下巴處摸了摸，果然，有些扎手。
她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想到從此多了一個這樣的哥哥，那感覺，真好！
嘴角不自覺上揚了幾分。
“醒了！”
黎君昊一抬頭，便看見滿臉帶笑的凌蕭蕭，他的心，立刻軟成了一汪水，語調，輕柔得彷彿怕嚇到她。
“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檢查，順便給你買吃的。”
“嗯！”
凌蕭蕭乖乖點頭，有哥哥疼着，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從小，凌蕭蕭就希望自己有個哥哥，因為她覺得只有哥哥才會保護妹妹，而她跟姐姐，感情其實並不是很好。
她發現她越來越依賴黎君昊白白給的這份兄妹之情了。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其實她自己是茫然的，只是現在，她真的很需要，所以，不想過多思考。
黎君昊出門去找醫生了。
凌蕭蕭正沉積在這份如同偷來的幸福中時，楊立維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蕭蕭，你終於醒了，昨天真的嚇死我了。”
楊立維提着早餐，一下撲到她的c前，如獲至寶一般，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她好一陣怔忡，他這是發得什麼瘋？
她使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卻攥得更緊。
“蕭蕭，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對，是我誤會你了，原諒我好嗎？給我……一次機會！”
凌蕭蕭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睛，眼前的人，真的是那個高高在上，桀驁不馴的楊立維嗎？
此刻，他的姿態簡直低得如同犯了錯的孩子，在祈求大人的原諒，帶着幾分愧疚，還帶着幾分耍賴。
他握着她的手，緊了松，鬆了緊，緊張的手足無措，滿臉期待地看着她。
她不吭聲，兩隻大眼懵懂地瞠着，彷彿沒從這夢幻般的情境中回過神。
他慌張地繼續說：“我都知道了，你跟我爸爸那份協議，是他逼你簽的。”
凌蕭蕭眉頭輕蹙，又看了他一會兒，彷彿明白了什麼。
“原來，一直以來你就是因為那份協議才對我如此厭惡的。”她的語氣略帶失落，卻有些漠然。
“是的，是我誤會你了，都是我不好，給你造成的傷害，我願意用一生來補償，蕭蕭，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楊立維抓緊蕭蕭的手，輕輕放到嘴邊，深切地吻了一下。
對這個女人的情感，在得知協議真相后，全面爆發了。
他深深地感覺到，看見她憔悴的臉，他的心，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痛了！
這一次，沒有參雜任何複雜的矛盾情緒，是那種一針見血的痛，這份痛代表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凌蕭蕭還是沒有說話，緩緩將頭轉向一邊，深深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
楊立維一陣心慌，聲音都有些顫抖：“蕭蕭……原諒我一次，好嗎？”
祈求聲越來越弱，彷彿染了一絲悲愴，他的眼眶竟不自覺的濕潤了。
因為心疼，也因為恐慌。
恐慌，她的——絕不原諒！
“楊立維……”她終於開口了。
他神經立刻緊繃，咬緊牙關，拳頭也握緊了，彷彿即將趕赴刑場的囚犯，是死是活，全憑她一句話。
“我其實……並不是因為你的誤會，而不想原諒你，兩個人在一起，怎麼會一點誤會都沒有呢，但可怕的是，兩個人之間，沒有一丁點的信任，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
“我信任你，我信任你，之前是因為我對你有誤會，才會不信任你，現在我都信任你了。”
他急切的想要表達，可其實，他的大腦一片混沌，對於自己的話，所代表的含義，並不是很清晰。
“是嗎？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跟黎君昊兩個晚上都躺在一張c上，你還相信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