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契
道士受到質疑也不惱,笑着說:“你們且等着看吧。”
韓言把手從罈子上面挪開,房間裏的幻象也瞬間消失。
“殺了他們,幫我殺了他們。”
一個悲憤的女聲出現在他耳邊:“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幫我報仇,我願意把我的魂魄給你。”
“現在法制社會,可不興隨便殺人啊。”韓言無奈嘆了一口氣。
“他們殺我和孩子殺的,我殺他們報仇,為什麼殺不得?”
女人情緒十分激動,聲音尖銳刺耳。
偏偏那聲音又是在韓言耳朵里炸出來的,堵耳朵也不管用。
他無奈解釋:“我殺不得,你想報仇可以自己去。”
“我也想自己報仇,可這麼多陣法困着我,我根本離不開啊。”
她說著,又嗚嗚哭了起來。
韓言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抬手把土陶罈子旁邊用紅繩擺起來的五行大陣扯掉了。
罈子開始“嗡嗡”的顫抖。
裏面女人的聲音激動:“八卦鏡,把頂上的那個八卦鏡拿掉。”
韓言抬頭看了一眼粘在天花板上那個一米多,正對着罈子擺的八卦鏡。
如果將那個鏡子拿掉,罈子裏的陰魂靠自身的怨氣就可以衝出剩餘的陣法。
她出去後會發生什麼,誰說的准呢?
她要是只報仇那還好,要是亂殺無辜。
那造的孽,大部分都是要算到韓言頭上的。
他也不傻。
“你跟我簽鬼契,我就幫你把鏡子拿掉。”他說。
鬼契,相當於是鬼的賣身契。
有了這個東西,他就可以隨時定位陰魂的位置,還能控制他。
如果簽了鬼契的陰魂想殺契約人,還會受到鬼契的反噬。
罈子裏的女人有些猶豫。
韓言的右耳微微顫抖,聽着往這邊過來的腳步聲。
“你的時間不多了。”韓言提醒她,“如果這次我走了,他們肯定會加強這個房間的管控,往後幾年、幾十年,可能都不會再有人來到這個房間。”
韓言起身,門口也傳來了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
應該是那個前台小姐姐反應過來韓言拿錯了鑰匙,聯繫了酒店的負責人。
哪個酒店沒有幾個客人不能進的房間呢。
酒店員工入職的時候也會被告知那些房間不能進,而那些不能進的房間的鑰匙,一般都是揣在老闆手裏。
至於這個306的房卡為什麼會出現在前台的抽屜里,韓言就不得而知了。
“我簽,我願意和你簽鬼契。”陰魂着急道。
韓言從牆上撕下來一張黃符,咬破手指準備用血在背面畫一張鬼契符。
手指是咬破了,只是擠出來的不是鮮血。
而是暗紅的血渣。
他皺眉“嘖”了一聲,把黃符甩到一旁,上前去掀開了罈子上的蓋子。
讓女鬼帶着她兒子躲進了他左手腕的檀木手鐲里。
他剛把罈子蓋好,房門就被人打開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一個憤怒的男聲怒斥韓言。
韓言一眼就認出這就是那兩個西裝男其中之一。
不過他的模樣蒼老了許多,與幻象里的人相比,至少相差了近二十歲。
難道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他身後跟着六七個人,有一個道士打扮的,另外的都是酒店的員工。
“睡覺啊。”韓言回答他的話。
理不直氣也壯。
雖然這個房間連個床都沒有。
但他墳坑都睡了半個月,睡一晚地板怎麼了。
剛吼他的男人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氣的氣都快順不過來了。
一旁的道士安撫他:“李老闆,你先彆氣,我來跟他說。”
道士往前走了兩步,剛靠近韓言就發現了不對勁。
“小友,你身上怎麼這麼重的屍臭味?”
“有嗎?”韓言仔細聞了聞,“我怎麼沒聞到?”
“不會是…”
他話鋒一轉,看了一眼地上的土陶罈子,明知故問,冷笑着問道士:“不會是從這個罈子裏發出來的吧?”
徐道長的臉立即沉了下來,警告他道:“小友,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不能亂說啊。”
“哦!”
韓言故作驚懼的抬手捂住嘴,有點娘娘腔。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走了嗎?”他笑着問徐道長。
徐道長看了一眼後面的李老闆,然後對他點了點頭。
韓言剛走兩步,就感覺自己背上被人拍了一巴掌。
他淡定的回頭看了一眼,是徐道長往他背上拍了一張鎮邪符。
他在徐道長驚訝的目光中,反手把符拿下來,撕了個稀巴爛。
冷笑着問徐道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
徐道長應該是一眼就認出他身上的斑是屍斑,認為他是借屍還魂。
所以才想用鎮邪符把他的魂魄從屍身里打出來。
他要真能把魂魄打出去,韓言還要謝謝他。
可惜,一張符拍在他身上,魂魄一點動蕩都沒有。
徐道長又想伸手來抓他的手腕,被他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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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別動手動腳的,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韓言警告似的對晃了晃沙包大的拳頭。
然後從那些員工中間穿過,徑直離開了酒店。
他走到走廊中間的時候,回頭往後看了一眼。
看到那些員工全都皺眉且擰住了鼻子。
他身上真的有屍臭嗎?
韓言把胳膊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奇怪…沒味道啊。
原本聚在房間門口的酒店員工已經全被趕出來,房門也關上了。
韓言知道那徐道長很快就會發現罈子裏的陰魂不見了。
他電梯都沒等,直接從消防通道走樓梯下去。
他已經蒙蒙亮了,從屋內出來,韓言感覺自己的視力都弱了不少。
果然他還是怕光。
飛快往山上跑,趕在太陽出來之前,躲進了任家老宅中。
太陽出來的時候,他試探着把手從窗戶伸出去。
陽光照在手臂上,並沒有什麼感覺。
想像中的灼燒感也沒有出現。
他的弱點只在眼睛。
剛才開窗戶的時候看了一下太陽后,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清東西了。
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倒霉的是還有人追到這裏來了。
眼睛看不見,他的聽覺變得異常好。
他現在在西苑,甚至可以聽到正南方大門外的聲音。
是那個姓徐的道士,還帶了幾個人。
聽聲音都很陌生,應該是沒見過。
“我明明看到他往山上來的,應該是躲進這座宅子裏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