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一個高挑哥兒
拿到照身帖帖牌的第二日,黎初晗就帶着林星野去了村長那兒。
有了身份證,他心心念念的宅基地終於可以買了。
易阿翁和林星野的屋子均已年代久遠。如今日日皆是大太陽,無風無雨的,霜雪日子又還早,住着倒也大差不差。
但黎初晗問過林星野了,他們所在的綏寧縣境地,四季分明,夏日炎熱,冬日寒冷,又是山區,免不了遭遇大風大雪的時候,是以還是決定趁早蓋個結實的屋子。
兩人進了村長院裏,雜物已經收拾掉了,改停了一輛帶棚精巧的獨輪車。黎初晗在這裏住了幾十日,倒是很容易分辨出,這是個很“哥兒氣”的物件。想起來村長那日說的話,估摸着該是那位殊哥兒到了。
不過今兒他可沒空找人家玩,他是來辦正事的。
文村長一如那日一般,束髮長衫,和和氣氣的。聽了黎初晗的來意也只玩笑一聲:“這是置辦起奩產了啊,看來你阿翁已經有打算了啊。”
黎初晗應了一聲,沒多說。
他已經了解過了,大進的女子哥兒,雖不限制購入資產,但只能稱作奩產,未嫁之時單屬於自己,一旦嫁人便是與夫共享,丈夫有同等權利直接處置妻子的資產,妻子卻不能擅自動用丈夫的。這種擺明了不平等的權利着實把黎初晗整了個大無語,甚至當時還替大進的所有女子哥兒憤憤不平了好久,說萬一遇上了渣渣,豈不是什麼都沒了?!
身為漢子的林星野沒有立場安慰,又怕他氣壞了,只能和他講講那些現實里的案例,告知他其實多數漢子還是聽自家內人的,所以真當私下裏變賣揮霍的並不算多。
黎初晗聽多了,才漸漸平息下心情。
林星野也沒有多解釋自己不會做這種事,他覺得不需要說,初晗總不至於覺得他也是這種人吧。
已經做過心理建設,所以黎初晗這會兒聽着村長的話也沒啥大反應了。
倒是文祝卿驚訝了一下黎初晗的財力:“這麼大一塊地皮,可以起個三四進的院落了。往後晗哥兒這夫家可是有福了。”
黎初晗尬笑着應付,依舊沒多說。
文祝卿只當小哥兒害羞。自顧自沉吟一會兒,又有意無意的看了兩眼跟得緊緊的林星野:“謙叔該是很疼晗哥兒了,攢起這般家底,另一半也合該好好挑個出息點的。”
這話聽着可不太舒服,特別是村長似乎有點針對林星野的意思,黎初晗暗自生氣。可對方沒挑明,他也不能自己送上門去,又看林星野在示意他不必理會,他也就沒出聲。
林星野對着別人一貫是個沉得住氣的,更不用說他現在有定心丸。黎初晗這手續還得從村長手裏過,往後也不定還有多少事得經村長手,他不可能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三言兩語就攪了事。
文祝卿看兩個都表現的一派沉穩,暗自讚歎一句,沒再試探什麼,和黎初晗說了大致價錢,確認了丈量的位置,還囑咐了一聲去縣衙時多備些銀錢。黎初晗一一應了。
黎初晗選了村尾較偏僻的兩畝地,就在林星野他們小院右手邊不遠。文村長按市價收了十二兩銀子,災荒年田地價格並不高,地基就更不用說。並上給村長的辛苦錢之類,最後付給村裡統共是十三兩白銀。
這裏拿了證明契書,回頭還得去縣裏,付了契稅及手續錢、辛苦錢等等,才能正式拿到土地官契。按文村長的意思,如今稅是一點沒降,仍舊是每兩銀三分,手續費約摸每兩銀一分,這麼一合計,到時還得再添五六兩。
山村裏的屋子皆沒有縣裏那種房號簿,只有村長的一紙證明,這倒是給黎初晗省了一筆房稅錢。
經過這一事,黎初晗對文村長公事上的處理感觀不錯;同時也對自己那箱子金銀的價值有所覺悟,轉而更加佩服林星野,面對巨款誘惑心性居然如此堅定。
臨出門,文祝卿突然問起了林星野:“林小子可讀過書?”
林星野摸不準這村長要做什麼,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只模糊道:“不過開蒙而已。”
文祝卿露出點笑意來:“那敢情好,如此晗哥兒先回吧,我留林小子一會兒。回去代我像你阿翁問個好,等哪日得空了,我定帶着殊哥兒去拜訪。”
黎初晗看了一眼林星野,微蹙着眉應下來。林星野第一時間示意黎初晗不用擔心,黎初晗才略懷忐忑的走了。
出了院門他又開始在心裏思慮,因着之前村長那些話他甚至有點擔心人家會不會關起門來故意磋磨林星野,但想想林星野的武力值,又覺操心過度了。
一路光顧着胡亂猜測,走路都明顯不專心,等回過神已是撞到人了。
“對不起啊……”黎初晗條件反射的道歉,對方沒迴音,冷不防一張放大的臉懟到自己眼前——咋一看很是陽光健氣,但就是這樣風格的一張臉居然帶着一層薄妝。倒不是說多不協調,只是這長相不算多“哥兒氣”,但上妝這件事,在大進明顯只有女子哥兒會做——這該是個哥兒。
黎初晗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打量起對方,頭上是精緻的銀簪,髮絲間綴着的髮帶也是花里胡哨的,掃一眼衣着也是村裡少見的亮色細棉布。他心下有了定論:[一個家境尚可的哥兒,難得居然比我還高點!]
“你這膚質可真好啊!”黎初晗退了一步,對面的哥兒居然又跟進一步懟上來了,只管細細的打量黎初晗的臉“這是怎麼做到的?如何能如此細嫩幼白?”
“殊哥兒?”黎初晗乾脆也不退了,微後仰着臉猜測到。
“啊,對對,忘了介紹了,哈哈。”殊哥兒似是才想起來,不自覺得撓了下後腦勺,“我是文殊憶。見諒見諒,實是你這樣子太吸引人了!美人~”
黎初晗少有的黑了臉色:[美人個毛線!]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美人你別生氣,我比較喜歡琢磨護膚妝容這類事,一時沒忍住。”文殊憶一手按着後腦勺,尷尬又激動。
黎初晗臉色更黑了,可人家也道了歉,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只能選擇淡漠出口:“黎初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