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他的離去
給厲梟霆和林蔓蔓送完以後，就立刻趕到了厲梟言的病房。
“梟言，我聽曦月說你現在發著燒呢，我帶了點粥過來，你奔波了一天肯定什麼都沒吃，多少吃一點。”唐婉瑩從保溫壺裏盛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遞給了厲梟言。
低頭一看他手背上的靜脈針，又收回動作，“你在打點滴不方便，還是媽喂你吧。”
她舀了一勺粥，輕輕吹了吹，喂到了厲梟言嘴邊。
厲戰霖在一旁勸道，“你媽剛才知道你們出院，第一時間就在家裏熬好了粥帶過來，知道你沒什麼胃口，但多少吃一點。”
“爸，媽，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從兩人進門開始，一直沒有說話的厲梟言終於開了口。
厲曦月察覺到屋內的氣氛有些異常，“剛才護士說要給二哥再加一注消炎的葯，我去問一問。”
她離開以後，房間裏的三人變得異常尷尬。
厲戰霖和唐婉瑩在得知是厲爵宸綁走嫣兒以後，也大概猜到厲梟言一定知道了真相。
儘管他們兩人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可梟言心中又怎麼可能過得去呢。
厲戰霖嘆了一口氣，“梟言……你是不是想問你的身世。”
“嗯。”厲梟言點頭，儘管他已經知道了真相，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想要親口聽到他們說。
“這件事，是我和你媽的錯。那個時候你還小，幾乎沒有什麼記憶，我們不想讓你知道你的身世，也是不希望你覺得自己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怕你心裏委屈。”
“梟言，我和你爸一直以來都是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雖然你現在知道了真相，但你要相信，我們依舊是你的父母。”
厲梟言從不懷疑爸媽對他的感情，只是事到如今，他好像真的變成一個人了。
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拋棄了他。
原以為至少還有嫣兒，可現在就連嫣兒，也不是他的女兒了。
厲梟言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笑着笑着，就紅了眼眶。
看到他的樣子，厲戰霖和唐婉瑩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們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安慰他，這一刻好像所有的言語都都變得蒼白而又無力。
“我知道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唐婉瑩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厲戰霖就拉着他的手起身，低聲提醒道，“讓他一個人呆一會兒吧。”
唐婉瑩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跟着厲戰霖離開了病房。
等他們走後，厲梟言拔掉手背上的枕頭，一個人來到了厲芷嫣的房間。
厲梟霆坐在床邊守着嫣兒，林蔓蔓躺在陪護床上睡著了。
聽到病房門口動靜，厲梟霆回過頭來，“你怎麼過來了？點滴打完了嗎？”
“打完了。”厲梟言坐到床邊，“哥，你帶蔓蔓回去休息吧，她身體不舒服，我一個人守着就可以了，剛才我看爸媽也來了，家裏還有幾個孩子在，你們還是回去陪着他們吧。”
厲梟霆知道他需要跟嫣兒獨處的時間，便答應了下來，抱着熟睡的蔓蔓離開病房。
他的動作很輕，一路小心翼翼得走到電梯口。
電梯快到的時候，林蔓蔓緩緩睜開眼，“梟霆，你放我下來吧。”
“蔓蔓？你剛剛沒有睡着？”
她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沒睡，只是閉着眼在思考。可聽到梟言聲音的時候，我卻沒有勇氣跟他打招呼。”
厲梟霆明白她心裏的顧慮，輕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梟言需要時間接受，更何況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瞞着這件事，你比任何人都想要認回嫣兒。”
可偏偏，嫣兒卻被慕綰綰緊緊抓在手裏，還成為桎梏梟言的唯一籌碼。
也許換做是他，他也沒有辦法不去顧及梟言的感受。
……
厲家莊園
厲梟霆一早就派趙嶼去打包好了早餐，讓厲管家擺在了餐桌上。
幾個孩子醒來以後圍坐在餐桌邊，看着滿桌的美食，卻沒有一點胃口。
感受到他們的低氣壓，他拍了拍梓晟和寒川的頭，“怎麼不吃？是爹地買的早餐不合你們胃口嗎？”
又分出兩個奶黃流沙包放在林清玥和林錦兒的餐盤裏，“玥玥，錦兒，這是你們最愛吃的，多吃點。”
林清月雙手托腮，垂眸道，“爹地，玥玥不想吃。”
林錦兒也搖頭，“錦兒也沒有胃口。”
季寒川抿了抿唇，猶豫了幾秒，還是問道，“嫣兒現在怎麼樣了？”
厲梟霆知道他們都是在擔心嫣兒的情況，“你們放心，嫣兒已經好很多了，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現在你們可以放心吃東西了嗎？”
幾個小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垂着小腦袋沒說話。
“你們要是不吃，那我就都吃完了。”儘管一點胃口也沒有，厲梓晟還是乖乖拿起面前的奶黃包啃了起來。
他不想讓爹地和媽咪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擔心他們幾個人的情緒。
在他的提醒之下，季寒川他們似乎也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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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玥揚起小腦袋，“爹地，我可以再要一杯熱豆漿嗎？”
“當然可以，爹地去幫你端過來。”
林錦兒舉手，“爹地，我還要一塊裹着草莓醬的吐司。”
“好，爹地這就拿草莓醬。”
安頓好了幾個孩子以後，厲梟霆又單獨準備了一份早餐，端去林蔓蔓的房間。
林蔓蔓只睡了三四個小時就醒了，這會兒一個人呆坐在床上。
她做了一個不算長的夢，夢裏厲梟言一遍又一遍得質問她，為什麼要隱瞞他那麼久。
她想要解釋，可嗓子卻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
等她醒來以後才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厲梟霆送來早餐的時候，她好像還是止不住這種夢裏帶來的恐懼和難過，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蔓蔓，你怎麼了？”厲梟霆趕緊放下手裏的餐盤走到他身邊。
“沒什麼，就是眼睛進沙子了。”她把頭別到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眼角的那一抹淚痕卻騙不了人。
“傻瓜，什麼時候也開始學會睜眼說瞎話了？”他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你在床上躺着哪裏來的沙子？”
眼見瞞不住他了，林蔓蔓索性說了實話。
“也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什麼夢？”
“我夢見梟言了。”林蔓蔓捏了捏眉心。
哪怕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厲梟霆也明白了她的困擾。
他坐到床邊，握起她的手，“我知道，你心裏總覺得對梟言有所虧欠，但這並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因為慕綰綰貪圖厲家二少夫人的位置，才會讓你、讓梟言、讓嫣兒置於如今這樣尷尬的處境。”
“可是蔓蔓，你想過沒有，你們從始至終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無論是你還是梟言，或是嫣兒，你們都是被迫接受了一切，所以沒有人會怪你。與其在這裏難受，倒不如跟梟言好好聊一聊，我相信他一定會明白你的苦衷。”
厲梟霆的話一針見血，他好像總是可以只用幾句話，就讓她煩躁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明白她的內疚，也會設身處地得站在她的角度為她思考，卻不僅僅是只為她一人。
在他的開導下，林蔓蔓好像一瞬間就想明白了。
“梟霆，我想去一趟醫院。”
“好，我開車帶你過去。”
厲梟霆把早餐打包，“勒令”林蔓蔓在車上吃完，然後開車去了帝都中心醫院。
只是當兩人趕到的時候，卻發現病房裏空無一人。
洗手間裏傳來動靜，兩人本以為是厲梟言，正想着等他出來，厲曦月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哥，嫂子，你們怎麼來了？”
“曦月？怎麼是你守在這裏的？梟言呢？”
“二哥？”厲曦月一臉懵逼，“二哥不是已經回去了嗎？剛才我過來病房的時候，沒看到人，我還在想你們怎麼會讓嫣兒一個人呆在這裏。”
看到兩人的神情，她也有些擔憂起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雖然沒有人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些天家裏的氣氛總是怪怪的，她多少也能感受到。
“我馬上派人出去找。”厲梟霆不敢耽擱，立刻走出病房打電話。
“曦月，你好好照顧嫣兒，如果她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林蔓蔓叮囑完厲曦月，也趕緊跟了出去。
兩人派出天罡門和赤焰門的人在醫院附近找了許久，厲家莊園，厲梟言在帝都的那套別墅，幾乎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個遍，卻還是沒有找到厲梟言。
林蔓蔓失魂落魄得坐在車裏，腦子裏一團亂麻。
厲梟霆轉動保溫杯的蓋子，將之前特地準備好的紅糖水遞給她，“奔波了一天了，先喝口水吧。”
她接過來抱在手裏，“你說梟言到底會去什麼地方？”
“說不準，也許他就是覺得太累了，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吧。”厲梟霆寬慰她，“我查過醫院的監控，他是一個人離開的。”
林蔓蔓捏了捏有些疲憊的眉心，最近一波接一波的事情讓她越發疲憊，現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嫣兒能夠早些醒過來，而梟言也能夠早些回來。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
翌日，林蔓蔓剛剛開車到醫院門口準備去看嫣兒，就接到了林笑打來的電話。
“老大不好了，林氏集團那邊出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
“我把新聞的連結發到你手機里了，你先看看。”
林蔓蔓打開擴音，一邊查看連結一邊和林笑溝通。
連結上的內容是林氏集團的對家企業千山設計集團發佈的秋季時裝周預告，而佔據版面的這一張湖藍色的仙女裙，正是林氏集團一直在籌備的新品。
即便不用林笑說明，林蔓蔓也知道是集團的設計被提前泄密了。
“查出來是誰做的沒？”
“已經有頭緒了，應該就是參與這次新品設計的設計師，但因為這個設計師是在您所帶領的團隊之下，所以現在整個林氏集團都認為與您脫不了關係，最重要的是，林建業和林錦嫿在得知這件事以後，已經聯繫了一些想要彈劾您的人，準備召開股東大會了。”
這段時間林蔓蔓很少過問林氏集團，當初拿到首席設計總監的位置以後，林蔓蔓就調取了幾個比較信任的設計師來協助管理林氏集團，但沒有想到還是出了紕漏。
“股東大會定在什麼時候？”
“今天上午10點，估計林建業一會兒就會打電話給您了。”林笑的話音剛落，一個陌生號碼就打了進來。
她按下通話按鈕，接通了電話。
“林蔓蔓，林氏集團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倒是安穩得很啊？”林錦嫿興師問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怎麼了？”林蔓蔓裝傻。
“什麼怎麼了！你難道沒有看新聞嗎！你知不知道我們的設計被人盜取了！
這可是林氏集團努力了整整三個多月的成果，現在卻被別人搶先發佈了，你作為首席設計師，你應該為這件事付全部責任！
你現在馬上來公司！現在整個公司的高層都在等你！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林錦嫿說了半天，才算終於說到了重點。
林蔓蔓沒有理會她，也沒有回復會不會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就算要去，也沒有要給人彙報的義務。
……
林蔓蔓開車到了林氏集團，而林笑那邊也提前通知了幾個設計師等在門口，將情況詳細告訴林蔓蔓，以免林錦嫿借題發揮為難林蔓蔓的時候，她不至於什麼也不知道。
這幾個設計師告訴她，林氏集團原定的發佈會是在明天，可千山設計似乎是卡着點，特地在這一天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算他們臨時想要改變發佈內容，以之前的備選設計作為主力，都已經來不及了。
最重要的是，這件設計作品是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完成了，他們拖到今天才發佈，也真是沉得住氣。
“現在樓上是什麼情況？”林蔓蔓一邊走進電梯，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