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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玄衣的人,面容白皙,相貌俊逸。可薄唇輕抿,就是令人敬畏的威嚴。金冠束髮,華服之上是暗金線繡的五爪金龍。
而另一人,卻是身着白衣,輕紗錦緞。如果玄衣之人華麗的尚算低調,這人卻是閃閃發亮。長眉鳳目,挺鼻菱唇,五官精細。卻皆是男人的硬朗。
同樣都是愛穿白衣,庄桓兒能穿出秀美清麗;而這人,手執摺扇,自是旁人難及的洒脫風流。
只是這人雖然只是初見,卻讓6楓橋他們莫名地就有一種親切感。
關鍵時候還得魏宣三,他低聲說了句,“阿游眉眼間和他特別像。”
魏宣三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這再一看,果然像,長眉、鳳目,還有微薄的菱唇,像到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那人顯然也聽到了,一挑眉,問:“姓沐?”
他雖然沒有指向某個人,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問的是誰。
譚鳴游搖搖頭,“姓譚。”
“哦”那人沉吟一聲,轉向庄桓兒,“你也姓譚?”
庄桓兒眨眨眼睛,“我姓庄,叫桓兒,先生叫我桓兒就可以,我母親是譚家的人。”
“鳴,你看他像不像我師母?”白衣人問向身邊的男人。
被叫作鳴的男人點點頭,“像”
庄桓兒歪歪頭,“先生的師母和桓兒很像嗎?這麼巧?”
庄桓兒離這人很近,他抬手便能看到。
“嘖嘖”那人抬起庄桓兒的下巴,“這麼像譚素柳的臉,做出這麼做作的表情,真是噁心。總有人等着一雙眼睛,自認為天真純善,實際上最醜陋不過。。”
庄桓兒小臉一白,花容失色。沒想到那人來上這麼一句,慘白着一張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連解救自己的下巴都忘了。
“鳴,我說的對嗎?”
鳴連連笑着點頭,“對對。”
目光掃向庄桓兒的時候,眸光一閃,看得庄桓兒脊背發涼,心頭顫了顫,要比對上男人的時候,還要讓他心悸。
庄桓兒知道,比起言辭不善的男人,這個叫鳴的人,對他的厭惡只怕更深。甚至,很可能已經動了殺機。
為什麼?庄桓兒又害怕又委屈,幾乎要哭出來了,我明明什麼事都沒做。
男人滿意的轉回頭,鬆開庄桓兒的下巴。然後從袖中掏出手帕擦擦手,似乎嫌臟。
庄桓兒慢了半拍的腦筋這才轉回來,也顧不得淚眼朦朧的美態了,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
男人冷笑一聲,“還不走嗎?最噁心你這樣的人,偏偏你還頂着張這麼像譚素柳的一張臉,讓人倒足了胃口。真怕一不小心,就解決了你。”
從來沒有對庄桓兒這麼□裸的表現出厭惡,甚至直言要結果了他,甚至連譚鳴游也只有過一次。反射性地,庄桓兒捂着臉轉身就跑。
嚶嚶嚶……嚶嚶嚶……
“桓兒”譚鳴宇叫了聲,跟在庄桓兒身後跑走了。
換了個人敢這麼對他的寶貝,譚鳴宇早就衝上去了。只是這次這兩人出現的離奇,譚鳴宇也摸不清底細,心中忌憚,才只是悄悄瞪了那人一眼。
譚鳴宇摸不清,譚鳴游心中卻並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如果他沒有聽錯,也沒有理解錯的話,這人似乎成譚家先祖譚素柳為,師母?
難道是他一直理解錯了?畫卷中,美得天仙一樣的譚素柳,其實是女人?
嘶,譚鳴游吸了一口氣,似乎譚素柳確實沒有留下任何證明自身性別的東西。
那這個男人,問他是不是姓沐,又是因為什麼?
男人沒理會眾人驚奇的目光,聳聳肩,“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6楓橋對於譚家祖上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對於男人的來歷,也有了猜測。
並着譚鳴游,兩人一抬手,“前輩,請。”
修真界的規矩,修為比自身高的,一律都是前輩。
而這兩人,雖然看起來都是俊美的青年人,尚不到而立之年。但無論從修為,還是從年紀上來看,應該都當得起前輩。
兩人到了大廳,也毫不避諱,坐在了主位上。
“我姓沐,沐瑾軒,字子瑜”白衣人手中摺扇敲擊着手掌,隨口說道,接着又指向身邊的男人“這位是我的雙修道侶,複姓慕容,單字鳴,表字鳳卓。”
聽到沐瑾軒的介紹,慕容鳴點頭示意。
幾人也連忙都介紹了自己。
現今表字雖沒廢除,但卻並不常用。少有人在初見之時,便介紹表字。
譚鳴游幾人都不笨,沐瑾軒一開口,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慕容?
華夏聯盟成立之前,像是印證了昔日的修真界。世俗界也是大秦、浮羅、南黎三國鼎立。
即便是後來的華夏聯盟,也是三國組成的聯合議會,三國皇室權利雖然受到限制,但也是各國的象徵。
而慕容,正是大秦的國姓。那這個慕容鳴,想來也是皇室中人。
不對,幾人再抬頭望去。慕容鳴所着玄袍之上,綉着的金龍,看一隻,五個腳趾頭,這至少是個王爺啊;目光微移,再看另一隻爪子,還是五隻腳趾頭。
嘶,這麼說……
那,這又該是哪一位?
在場的幾人祖上都不是大秦人,對歷史也沒有特殊愛好。所以大秦歷史上有幾位皇帝,每一位叫什麼字什麼,長什麼樣,他們還真都不太清楚。
慕容鳴垂眸理一理袍袖,“看夠了嗎?”
沒人會傻到真的回答這麼問題。
沐瑾軒撲哧笑了一聲,“鳴,都是小孩子,別嚇唬他們。”
慕容鳴笑了笑,眨眨眼睛,似乎挺無辜,“我有嗎?”
幾人見這一幕,覺得有些顛覆。
“咳”慕容鳴咳嗽一聲,斂了面上的笑容,重新正了臉上的神色。
沐瑾軒摺扇輕輕敲着下頜,目光點了點譚鳴游,笑問:“還沒想起來嗎?你和我們管咋也有些血緣,算得上後代了,怎麼也想不起來。”
譚鳴游他們雖然早有猜測,但聽沐瑾軒直接這麼說,還是有些驚疑。
換做是誰,老祖宗從土裏爬出來,坐在自己面前,也要驚訝驚訝。
“在想我怎麼知道的”沐瑾軒笑了笑,“就憑這雙眼睛。”
幾人將沐瑾軒這話一縷,有些迷糊了。聽沐瑾軒話中的意思,譚鳴游應該與兩人都有些血緣關係,但這兩人似乎並不是同一族的。
“我隨師父姓沐”沐瑾軒一頓看向譚鳴游,“你應該去過合歡宗秘境了吧?”
譚鳴游點點頭,“去過。”
沐瑾軒見他們還沒從先前的疑惑中回過神來,笑着望向譚鳴游,“他們不清楚,你總不能不知道吧?”
幾人都沒聽懂他打的什麼啞謎,譚鳴游卻是一想就懂了。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游移不定。
慕容鳴冷着臉道,“連杯茶都沒有,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有有有”6楓橋幹嘛笑着拿出茶,遞給對這些最為精通的魏宣三。
茶是6楓橋從秘境帶出來的茶,水是引得最澄澈的靈泉水。
即便是兩人見過的好茶再多,也沒法多挑剔。
沐瑾軒閉目嗅了嗅,輕抿一口。
“茶好,技藝也好。”
魏宣三笑着點頭,接受表揚。
“幽冥水榭?”沐瑾軒看了6楓橋一眼,“你們這倒是夠全的,神仙府有沒有人,站出來我看看,省的我再去尋了。”
這時候,幾人對他能一口道出6楓橋的來歷,已經不再驚訝了。
“看來是沒有”沐瑾軒搖搖頭,“這情況多久了?”
“什麼情況?”
“靈氣這麼充盈。”
“一年。”
“一年?”沐瑾軒一挑眉,“看來你們的靈根都非常好啊。你們這是趕上好時候了,放以前,把你們任何一個人推出去,多足以引起各大派的爭搶了。除了現下這特殊時期,任何一個時代都是不可能的。”
幾人瞭然的點點頭。
“抓住機會吧”沐瑾軒摺扇在手中轉了一圈,敲了下左掌“多了也不能和你們說,初次見面,作為前輩,給你們些見面里也是應該的。”
沐瑾軒想了想,掏出幾件法寶放在桌子上,看看數,似乎不太夠,最起碼也得人手一件才對。更何況,等回去見見自家人,作為先祖,總不好空着手。
沐瑾軒手機法寶多得是,但適合這些他眼裏的小傢伙的,還真沒有幾件。僅有的這些,也是昔日裏留下的。
“鳴,你那裏還有他們能用的嗎?”
慕容鳴想了想,“有幾件。”
沐瑾軒接過來,在場的幾人正好人手一件,“拿去分吧。”
幾人心中欣喜,這可是絕對算的上天降橫財。
譚鳴游拿到一個防禦法寶——青元罩,這可把他激動壞了,手中終於不是只有素淵一個常用法寶了。金釵步搖繡花針什麼的,還是送給可愛的女孩紙吧。
況且,沐瑾軒給的法寶,自然不是普通的物件。即便是挑出來給他們的,他們現在這個階段,也很難駕馭得當。
譚鳴游一手素淵,一手青元罩,滿意的點點頭。正打算收起來,卻被沐瑾軒叫住了。
“等等。”
譚鳴游疑惑。
沐瑾軒指指素淵,“可以給我看看嗎?”
譚鳴游低頭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
沐瑾軒接過素淵,用手撫摸着,就像是對待一位神交多年的老朋友。
“素淵是嗎?”
“是”
沐瑾軒嘆了口氣,“雖然這不是素淵原本的樣子,但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它。”
譚鳴游不知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故事,所以只是閉嘴沉默,並沒有插話。
“千柳已經忘了一切,你以後又要如何是好。”沐千淵低聲說著,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誰聽。
別人感覺不到,但譚鳴游與素淵心神相通。他真感覺到素淵心裏的悲鳴,連帶着譚鳴游的心也跟着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