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墳頭蹭蹭
看着那個女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陳坤回過神來，心裏嘀咕：“剛才那女人的眼神，她到底是看到我了，還是沒看到？”
就在這時，小峰氣喘吁吁地跑到圍牆下，仰頭望着牆頭上的老羅，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老羅...怎麼樣...人呢？”
老羅低頭看了看小峰，又回頭望了望圍牆外，搖搖頭說：“人跑沒影了。”
他麻利地爬下牆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我們去看看那人剛才在做什麼。”
陳坤看着他們走遠，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他對那個女人剛才在拜祭誰挺好奇的，而且空氣中還飄散着燃香的味道。不過說實話，他更想蹭頓飯——雖然這想法有點不要臉。
小峰跟在老羅後面，東張西望地打量着四周漆黑的環境，心裏直打鼓。他不由得上前拽了拽老羅的衣服，小聲說：“老羅，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陰森森的，我有點怵。再說人都跑了，肯定不會再回來了，你說...”
小峰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卡住了。抓着老羅衣服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老羅邊走邊頭也不回地說：“小峰啊，咱們做這行的得盡職盡責。再說人都跑了，能有啥事兒？咱們過去瞅瞅情況就行。”
“老...羅...老羅！”小峰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老羅無奈地回過頭，一臉嫌棄地看着小峰，“小峰啊，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咱們這行，膽子是需要鍛煉的。多走走就習慣了。看你這點出息，真是...”
小峰此時臉上寫滿了驚恐，抓着老羅的一隻手不停顫抖，另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指向陳坤的方向，“你...你看那是什麼？”
老羅不以為然地順着小峰指的方向看去，隨手拿出手電筒照了過去。突然，他的臉色也變了。在一排排墓碑之間的神道上，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疊錢在空中漂浮着。
老羅的身體瞬間僵硬，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強裝鎮定說道：“小峰，別怕！不就是飄着一疊紙錢嗎？這種事我見多了。俗話說‘鬼運錢財家大富，前緣有福祿無虧’，這是好事啊！要發大財，發大運了！“
說著，他拍了拍小峰的肩膀，“來，咱們一起對着它叩拜幾下，沾沾福氣！“
於是，老羅帶頭，和小峰一起對着陳坤的方向開始叩拜。
陳坤一開始還以為他們能看到自己，後來才明白過來：他們只能看到自己手裏的那疊錢。從他們的角度看，就是一疊錢憑空漂浮——這場景誰見了不懵圈？
看着他們對着這疊錢叩拜，陳坤有點哭笑不得。他心想：“我要不要配合一下，裝個鬼神啥的？”
正當陳坤胡思亂想的時候，老羅和小峰叩拜完站了起來。小峰小聲問老羅：“接下來，還要做什麼嗎？”
老羅一把抓住小峰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你不知道對鬼神大人要敬而遠之嗎？我們剛才叩拜了，已經表示了足夠的尊敬。鬼神大人不會怪罪我們唐突了他的。”
“走，我們回去吧。鬼神大人有事要做，我們不能影響了他，到時候擔待不起。”
說完，老羅又對着陳坤的方向雙手合十，彎腰拜了幾下，然後拉着小峰往山坡下走。小峰也有樣學樣，彎腰拜了幾下，趕緊跟上老羅的步伐。
陳坤看着這一幕，禁不住笑出了聲。他心想：這兩個傢伙，還挺有意思。要不要跟他們玩玩？
於是，陳坤決定逗逗這兩個膽小鬼。他輕輕一躍，飄到了老羅和小峰前面的路上，然後把手裏的錢往空中一拋。
“啊！“小峰一聲尖叫，差點沒把老羅的耳朵震聾。
老羅也被嚇了一跳，但他強裝鎮定，對小峰說：“別怕，這是鬼神大人在給我們指路呢！“
陳坤聽了，差點沒笑出聲來。他心想：指路？我看是指你們倆往回跑還差不多。
老羅硬着頭皮，帶着小峰繼續往前走。陳坤見狀，又把錢拋到了他們身後。
“啊！“這次輪到老羅尖叫了。
小峰嚇得直哆嗦，結結巴巴地說：“老...老羅，這...這是不是鬼神大人不讓我們走啊？”
老羅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強笑道：“沒...沒事，可能是鬼神大人想跟我們玩捉迷藏呢！”
陳坤聽了，禁不住在心裏給老羅豎了個大拇指：這理由找得，我都想給你鼓掌。
戲耍了幾下，陳坤就沒繼續下去了，因為耽擱了不少時間，陳坤還想去蹭飯呢，就放他們兩個離去了，向著之前女人獃著的墓碑方向走去。
到了墓碑前，陳坤看到地上有一堆的紙灰，石祭台上放着一束花，香爐上還插着三炷香，已經燃燒了一半，不過蹭飯來着，時間上還來得及。他看向祭品，清蒸鱸魚、糖醋裏脊、紅燒排骨、脆皮雞、蒜蓉粉絲、蒜蓉粉絲蒸大蝦，水果，一壺清酒，一個陶瓷湯蠱，陳坤剃頭下去瞅了瞅，這是佛跳牆！
“好豐盛呀，這是大戶人家呀！”
陳坤滿臉驚嘆看着眼前豐盛的菜肴，立馬就想大快朵頤，可是剛伸手下去，就碰到了一股阻力。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不能碰？”陳坤不信邪又試了幾次，還是被一股阻力攔着，他決定最後用力向前沖，看能不能衝破阻力。
“砰！”陳坤撞的頭昏腦花地倒在了地上，他爬了起來，看向墓碑，上面就貼着一張黑白照，是一個中年女人的模樣和過來祭拜的那個年輕女人有幾分相似。
奇怪的是，其他的墓碑上大部分都寫有先考或先妣、懷念詞、立碑人等，但是這個墓碑上就一張黑白照。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中年女人下葬的時候，沒有親人過來嗎？
“阿姨，是你不允許我嗎？唉，同是天涯淪落鬼，相煎何必太着急，看我已經餓了好幾天的份上，賞我口飯吃吧，我已經好久沒吃了，你這麼多菜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吃飯湊個桌，熱鬧熱鬧！”陳坤舔着臉哀求道。
“阿姨...不，大姐~，給你送飯的是你家閨女是吧？你家閨女對你真孝順，大半夜都擔心你餓着，過來給你送吃的，不像我這般的孤魂野鬼，死了也沒着落，連一個給我燒香的都沒有，大姐你就可憐可憐我，給口飯吃吧！”
“大姐，我不白吃，我有錢，你看我有錢，我給你錢行不行。”
“大姐，萬水千山總是情，?給口吃的行不行？萬里長城永不倒，?小費一分不會少。”
陳坤抽出幾張紙錢給到石祭台上，試着伸手去拿飯菜，仍舊感受到一股阻力。
“大姐，這就不厚道了，我都給錢了，你還不給我吃，不夠是吧？”
把手上的錢都放在石祭台上，“大姐，我現在一分都沒有了，你看現在吃一口行不行。”
嘿嘿地伸出手去觸碰供品的菜肴，陳坤伸手過去，仍舊感受到阻力，“大姐，做鬼不能這樣，吃飯給錢，天經地義，但是我給了你錢，你還不讓我吃飯，這就有點黑吃黑，鬼吃鬼了，做鬼也是要有原則的，你這樣就不合規矩了。”
陳坤這時候臉色都開始惡狠狠起來，一副你不給我吃的，我就要跟你拚命的架勢。